32. 攀比 “今天類似的事,我保證,還會發……(2 / 2)

如果不是他接住她,她最輕也得摔個屁股開花。

而她顯然仗著醉酒忘記了這件事,此時還在喋喋不休。

“我是白眼狼,我就是討厭你,你要麼今天就給我滾蛋,如果你非要死皮賴臉留下來……今天類似的事我保證,還會發生。”

她停頓了下,果斷補充——

“無數次。”

夜朗:“……”

開著車的小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保鏢與大小姐間莫名其妙突然囂張跋扈的緊繃氣氛嚇得他縮起了脖子,死死地握著方向盤,滿腦子都在盤算: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可惡這段路為什麼要限速?到底還有多久才能到家?現在誰來救救一個可憐無辜無意卷入戰爭的司機?

……

汽車駛入人煙稀少的彆墅區,苟安率先下車,以“啪”一聲重重的關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高興。

坐在駕駛座的小張握著方向盤縮了縮脖子,夜朗卻睫毛都沒顫抖一下,頂著那張缺乏表情的臉跟著下了車。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苟安心煩意亂,回頭罵了他一句“牛皮糖”,卻發現他理都沒理她,而是正盯著自己身後看——

苟安愣了愣回過頭,就看見坐在院子裡她的小秋千上,正坐著個身明顯不合適玩秋千的高大男人。

頭頂上,【友好度:35】的字樣讓人覺得那一顆蝦餃價值千金。

他正捧著一隻狸花貓逗弄。

狸花貓是小區的野貓,蕉蕉沒有了以後,蕉蕉的罐罐和貓糧沒了去處,就都便宜了這些小家夥……

現在小區裡的貓大概都知道,苟安家就是定點餐車。

狸花貓很親人,膽子也大,擱天下第一冷酷的男人懷裡仰著腦袋翹著尾巴要他撓下巴,男人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一旁,袖子撈起來,陽光下,那塊價值幾十萬的名表反射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他擠在那對他來說小的有點滑稽的秋千上,用綁著繃帶的那邊手,伸出一根手指勾勾它的下巴,那隻貓就“嗷”地一聲,直接翻了肚皮。

苟安站在院子裡像個呆子一樣看了半天,滿腦子都是“貓的待遇都比我好”,又想到,這是那個要命的機車連體服之後,自己第一次被顛覆賀總的形象。

他不僅騎車。

他還會逗貓。

這時,好像意識到了院子的主人回來了,賀津行慢吞吞地抬起頭。

短暫對視。

“小叔。”

苟安和三個小時前,剛在餐桌上見過麵的人打招呼。

賀津行掃了她一眼,抬起手拍了拍在他膝蓋上打滾的狸花貓的屁股,狸花貓利落翻身,從他的膝蓋跳下地。

大概是認識苟安,又過來蹭了蹭苟安的鞋子,才“喵”地一聲消失在灌木叢。

莫名其妙出現在彆人家院子裡的男人目送那個貓崽子離開,不知道為什麼,目光看上去好像比平日裡那副戴麵具一樣的假平易近人來得真情實感一些。

”我是來道謝的。”賀津行鄭重其事地開口。

苟安:“嗯?”

“你爸爸下午特意打了個電話告訴我,說中午的時候,安安是因為害怕我吃不飽,所以才給我夾了菜。”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加重了“安安”這個名字的讀音。

緊接著,男人唇角邊的笑容變得清晰了一些,並且刻意地停頓了下。

“他說,是孝敬長輩,讓我不要多想。”

苟安:“……”

爹地,你可真是我的親爹。

看著苟安一臉尷尬,又要強裝鎮定地木著臉杵在那……賀津行絲毫沒有憐憫之心,甚至像是準備就這樣把她風光送走,把話補充完——

“沒想到,我才三十歲不到,就能享到晚輩的清福了。”

苟安:“…………”

彆說了彆說了,求求你。

腳指頭又開始不聽話的摳地,苟安“嗯嗯啊啊”地應著,毫無靈魂地說“您開心就好”。

陽光下,小姑娘那副被他人兩句話直接整得耳尖透紅、六神無主的模樣,與在冰淇淋店判若兩人。

有點像那隻會打滾的貓……

也有點像前幾日清晨睜開眼第一次見到他、沒來得及被他塞進衣櫃之前的樣子。

夜朗麵無表情地想。

“下次家宴還坐我身邊好了。”

“……不合適吧?”

“是嗎?我還以為能提前過上安穩的退休生活,有晚輩孝敬那種。”

“……”

賀津行也覺得今日他主動開口的次數多了些。

不。

應該說從他走進這個院子開始,有些事情就硬生生脫離了軌跡。

算他最近真的有點懷念再年輕一些時候做事的肆無忌憚好了,自從他發現苟家的女兒總是一副很怕他的樣子,而她越是這樣,越引人想要做點什麼逗弄一下——

大概就是剛才看著貓崽子乖乖翻肚皮一樣。

細微的放鬆真正地攀爬上眼底,但今日也該到此為止。

賀津行從秋千上站起來,正想再說點什麼客道話便離開,這時候一打眼,卻看見了立在苟安身後、從剛才就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另一個身影。

“阿朗?”

唇角依然保持著上一秒翹起的弧度,隻是語氣與語調原本有的淺淺笑意變得淡薄。

被叫到名字的人掀起眼皮子,目無情緒地回望了他一眼,也算是作為回答。

賀津行像是習慣了這個少言寡語的男人的沒禮貌,上下打量了下他站在苟安身後那副順從的姿態,明白了什麼。

“我之前還在奇怪,苟聿怎麼突然舍得花重金請你,原來是把你給了他女兒。”

“給苟安請一個保鏢”這主意還是他跟苟聿提的,卻沒想到最後是夜朗得了這份差事。

賀津行現在想想,自己好像,確實有點多管閒事了。

這想法來得很妙,他自己也不清楚邏輯在哪,同時也沒打算深究,畢竟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而已。

但剛才苟安進院子不耐煩吼那一嗓子,賀津行也是聽見了的——

想來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人關係不太好,夜朗這張足夠迷倒九成少女的臉蛋,奇怪地並沒有能在苟大小姐這討著好。

思及此,賀津行的目光仿若不經意掃到了夜朗手臂上掛著的西裝……陽光下,西裝上白色的奶油已經凝固,臟兮兮的掛在深色布料上。

“外套怎麼了?”賀津行語氣平和地問。

夜朗眼皮子跳了跳,正想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麼那麼煩人,就看見他轉過身,偏了偏頭問身後的苟安:“又是你弄的?”

“又”?

夜朗有點茫然。

這時候便看見苟安抬起手摸了摸鼻梁,停頓了下,跳過了這個提問,說,“正好說到這事兒,之前弄臟的小叔的那件西服,我已經讓爸爸幫忙送去洗乾淨,現在應該拿回來了——”

賀津行替她把話講完:“然後準備又送洗一件?”

苟安立刻炸毛:“送什麼送!誰管他死活!”

一句話落地。

聞言的兩個人,一人唇邊重新掛起了微笑,另一個人則下意識地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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