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休戰(2 / 2)

"大可不必,你又不是賀然,多數情況下用不上這種技巧。"兩人對話時,陸晚轉過頭看了他們一眼。在苟安來得及反應過來前,她又目無情緒地把臉轉了回去。</p>

苟安才懶得理她,問賀淵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在另外兩位當事人開始正式做筆錄之前,搞清楚了來龍去脈。</p>

剛開始陸晚帶她們參觀校園還整得挺好的,雖然周雨彤因為來的人是她全程在翻白眼,但是也勉強閉上了自己那張閒不下來的土撥鼠小嘴,大家勉強算是相安無事。</p>

/>壞就壞在,在整個參觀過程快結束的時候,陸晚的微信突然收到了信息,她當時壓根沒有想著哪裡不妥,就直接點開那個語音公放著聽了——</p>

成熟的男音從微信那頭通過電波傳來。</p>

「你的申請通過了,元旦後來我辦公室確認時間。」</p>

走在隊伍最前麵打嗬欠的周雨彤猛地回過頭,因為這聲音化成灰她都認識,是陳近理。對於陳近理這號人周圍發生的任何事,周雨彤向來都是沒有什麼理智的——</p>

當即她就直接轉身,衝到了隊伍最後,在陸晚沒反應過來之前搶過了她的手機,發現是陸晚申請寒假去陳近理的海洋研究所打工以及實習。</p>

這種事並不少見,很多學</p>

生考來江城就是為了江城擁有全國最完善的海洋生物研究所,這些真的喜歡這個專業的學生都會在寒暑假抓緊一切機會向心中的夢想之地靠攏……</p>

陳近理看過陸晚的簡曆後,通過了她的申請。</p>

周雨彤搶過手機時,陸晚正欣喜地在微信裡感謝他通過自己的申請,她表達了對陳近理的崇拜,並強調以後會考陳近理的研究生。</p>

非常正常的往來,除了陸晚打字的語氣過於活潑——</p>

這事換了苟安,可能就是陰陽怪氣幾句。</p>

但是不得不說,年齡還沒“2”字打頭的孩子們都帶點兒天然的虎,周雨彤正處於那種“這人是我的你跟他打什麼'~‘號撒嬌給誰看”的不講理階段……</p>

所以手機一摔,她就直接撲上去開淦了。</p>

以上就輸來龍去脈。</p>

苟安聽得直撓下巴,一句話都評價不出來,無語到決定沉默,聽一聽阿sir們的意見,畢竟他們比較專業。</p>

周雨彤正做筆錄的時候,她家裡的人到位了。</p>

來的是周彥幾和他們的母親,周母上來首先關心女兒有沒有受傷,看她滿身狼狽,想打她都下不去手。</p>

“可以啊,學會打架了,是成長的第一步。”</p>

"周彥幾!你最好閉嘴,看看你給你妹立的什麼榜樣,好的不學壞的倒是學的飛快!""哎呀,媽,不要喊,苟安還在——"</p>

“還苟安!還苟安!”周母隻能伸手打兒子的胳膊,打得“啪啪”作響, "人家苟小姐已經是你想都彆想的</p>

了,早乾什麼去了你!"</p>

“早乾什麼也比不過賀先生啊……要被橫刀奪愛還是會被奪的。”</p>

在周彥幾不正經的回答聲中,周母完全忍不住又給了他幾掌,打得手心發疼了,才轉身,恨鐵不成鋼地用一根手指戳周雨彤的腦門,扔下一句“兄妹一個德行,早晚被你們氣死”,然後轉身去跟陸晚道歉。</p>

陸晚此時還在處理身上的傷口,肩膀上也有擦傷,她脫了外套高高的撈起袖子,露出一邊肩膀和胳膊。</p>

周母靠近陸晚,客客氣氣地道歉,而後這時候不經意地抬眼,突然聲音有些突兀地停頓了下。</p>

遠遠地,苟安聽見周母問了句“陸小姐,請問這是什麼”。</p>

她好奇地轉過頭去,就聽見被打扮穿著都很講究的貴婦人擋著的女主小白花冷漠地說: "不是剛才弄著的,是本來就有的胎記,這位阿姨大可不必擔心。"</p>

什麼胎記?</p>

苟安茫然地想。</p>

這時候,周雨彤扯著嗓子喊“媽媽我也受傷了啊你看看我嘛管彆人乾嘛”,把周母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走。</p>

周母挪開走向周雨彤,苟安這才看見,在陸晚撈起來的袖子下麵大概是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有一塊小小的蝴蝶形胎記,顏色很淡,用粉底液就可以遮掉那種。</p>

所以以前誰也沒發現。</p>

但也確實不太好看,在陸晚偏白的皮膚上,顯得特彆突兀的一塊。</p>

苟安也沒放心上,平靜地扭開了頭,然後發現此時站在周雨彤跟前,周母顯得有些心不在焉——</p>

第三次和周雨彤牛頭不多馬嘴時,她轉頭又看了陸晚一眼。苟安在心中困惑地“嗯”了一聲。</p>

但是沒容她多想,因為此時,她聽見從入口處傳來一聲熟悉的男聲: “抱歉,請問剛才因尋釁滋事帶過來那夥人在哪?"</p>

曆史詭異的重演。</p>

背後是同樣的月色朦朧,西裝革履的男人穿著一件剪裁講究的羊絨大衣,裹著寒風,踏著夜色逆光而入。</p>

他在局子入口處站住腳,低頭跟接待處的值班阿sir說話,側顏溫和,眉眼之間的溫和讓阿sir都愣住了三秒。</p>

"在裡麵。"</p>

半晌阿sir才反應過</p>

來,手中握著的筆往後指了指。賀津行轉過頭來,就這樣與探著腦袋、傻傻望著他的苟安猝不及防四目相對。</p>

坐在椅子上歪著腦袋看他的小姑娘勾腿坐在那,大概是全場唯一一個衣衫完整、頭發絲都整整齊齊、滿臉寫著無辜的那位,男人把鬆了一口氣,情緒不加掩飾,明白地袒露在臉上。</p>

他抬腳向著苟安走來。</p>

"剛下飛機,正準備去你們學校接你,你爸打電話告訴我說你鬨出點事,讓我過來看一眼。"</p>

其實原話是:苟安跟人打架了,不過人沒事,所以這種丟人現眼的好事還是你去吧,未婚夫就是用來乾這個的,養軍千日用軍一時,加油。</p>

賀津行難得沒反抗,順手回了個:好。</p>

此時,男人裹著一身冰雪氣息靠近,手工定製的皮鞋踩在冰冷的瓷磚上發出輕微響動。</p>

那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這聲音的變化,還有物理距離的靠近。</p>

苟安不得不把自己的視線逐漸上移,最後當賀津行站在她麵前的時</p>

候,投下的陰影能將她完全籠</p>

罩。</p>

坐在椅子上的她脖子都快仰斷了。</p>

眨眨眼,她盯著近在咫尺半個月沒見麵也沒說話的人,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一時間出現的</p>

過於突然,這讓沒怎麼想好開場白的她有點兒卡殼——</p>

她的這個愣怔好像又讓麵前的人誤會了什麼。</p>

賀津行微微彎下腰,那帶著木質香的古龍水後調若有似無地鑽入苟安鼻腔。</p>

“安安。”</p>

乾什麼乾什麼?</p>

"半個月了,你連標點符號都沒賞我一個。"他嗓音緩慢,聽著不像是抱怨。</p>

"不想我嗎?"</p>

現在有點像抱怨了。</p>

"我有點想你。"</p>

抱怨之後是意味不明的情話,可能是陷阱。“現在,你不想抱我一下嗎?”</p>

嗓音已經沉得帶上了鼻腔音,音量小的隻有此時湊的有點兒近的兩人才聽得清,這樣地磁的嗓音就在耳邊,如大提琴拉響時,第一聲總能帶來的震動嗡鳴。</p>

確定是陷阱無誤。</p>

反</p>

正此時此刻,苟安有一種耳鳴的錯覺。——休戰。</p>

她麵無表情地想著,然後伸出手,抱住了麵前她惦記了很久、早就想抱上去的腰。手感還是和她記憶中一樣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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