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為你生長的熱帶雨林(2 / 2)

如果花粉過敏,那就慘了。</p>

從此溺斃。</p>

"賀津行。"</p>

"乾什麼?"</p>

語氣還是很不好的樣子。</p>

“我好像看見有一座原本隻有礁石的孤島,某日因我靠岸,那一瞬間有蒼莽巨樹拔地而起,為我</p>

狂野生長,萬千雲雀為我齊鳴,從此孤島成為熱帶雨林。"</p>

"?"</p>

苟安蹭上去,親吻了賀津行的唇角,軟軟的觸感,就像一顆毛茸茸的桃子長了腳湊上來,主動貼貼。</p>

"翻譯一下,你是不是愛慘我了?"</p>

"嗯?沒有。"</p>

"噢。"</p>

被子被掀起來,重重捂住了苟安的腦袋,蓋住了她炯炯有神望著他的視線,有力的手臂將她拖入自己的懷抱——</p>

在被窩與皮膚摩挲的細微聲響中,她聽見了一聲表示讚同的鼻腔音。苟安埋在被子裡眨眨眼。</p>

聽見被子外男人嗓音沙啞,歎息。"以後這種讓人難為情的問題,少問。"</p>

唇角咧開,苟安嗤嗤笑了起來,肩膀都在抖,她不確定自己說的那句“行”他有沒有聽見。</p>

「一場台風好像讓這座城市停擺,平日裡奔波勞碌在三點一線生活的人們似乎終於在台風停歇的那一刻恍如新生,在重新投入新的生活的前一刻,得以好好擁抱自己身邊的人。」</p>

「災難來臨的那一刻,你身邊的是誰,你下意識第一通播出去的電話又是打給什麼人?」</p>

電視機裡的主持人聲音緩慢低沉,這時候是江城的早上7:30,苟安在這樣的聲音中再次昏昏欲睡。</p>

記憶中賀津行好像是打開門出去,又進來了一趟。</p>

緊接著在自己的身邊落座。</p>

苟安捂在被子裡,隻有半張臉露在外麵,感覺到床邊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臉上,想問他你是不是沒有彆的事做了,賀氏是換掌權人了嗎?</p>

但她沒有問出來,閉著眼一隻手伸出來在外麵摸了摸,扯住了男人放在腿上的某邊手的食指,握在掌心</p>

,然後不動了。</p>

正當她幾乎要再次跌入睡眠的時候,她感覺到掌心的那根手指勾了勾。苟安不耐煩地睜開一隻眼。</p>

"夜朗今早跟腱手術,再過一會兒應該就推出來了。"賀津行說, "你要去看看嗎?"苟安睜開的那隻眼又閉上了。</p>

過了一會兒,開口說話時,嗓音無比冷靜: “這是主人的任務還是無聊的考驗?”</p>

暖洋洋得過於發軟的麵頰被兩根手指捏住,拎起來擰了下。“是不得不執行的人道主義。”</p>

苟安睜開眼,對視上坐在自己床邊的男人的眼睛:“我媽說,男人總是會變的……但是像你這樣變得那麼快的,好像也不多見——賀津行,昨晚你才說你愛我。"</p>

男人有一瞬間的停頓,看上去很想反駁她,但是最終他沒有,那張素來溫和又虛偽的臉此時眉眼微垂,是前所未有的柔和……</p>

他甚至耐心地彎腰湊過來,一副我洗耳恭聽,你還能放什麼屁。</p>

"結果今早睜開眼,你就問我要不要去找老情人。"她從被子裡伸出一條腿踢了踢他。"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看夜朗一眼你就吃醋吃的滿天飛。"</p>

賀津行心想,我什麼時候吃醋吃得滿天飛,你到底在說誰。</p>

但也隻是在心中反駁,他握住踩在自己膝蓋上的腳踝, "以前是缺乏安全感。"</p>

“現在呢?”</p>

他親了親她的腳踝凸起那塊骨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腳背。</p>

"島上寫了你的名字,你哪也去不了,除非想看熱帶雨林枯萎,雲雀墜落死去。"</p>

苟安看向麵無表情說吃這番話的男人,依舊是上一秒冷麵閻王爺的模樣,然而這一句話是不是在他腦海裡已經演練了很多遍?</p>

她不得而知。</p>

她隻知道陸晚這輩子也不要妄想聽見這樣動聽的情話,因為原作者那個水平,男主大概隻配說:你讓我去死我就去死,我的命都給你,啊! (咆哮.JPG)</p>

苟安踢開被子坐了起來,隔著床爬進賀津行的懷裡。</p>

他湊過來想吻她,她轉開頭嘟囔“你剛親了我的腳”,下一秒便被固定住下巴,不由分說的吻落在她唇瓣上。</p>

她睫毛煽動了下,做作地小小掙紮了下就隨他去了,這次唇齒之間不再是桃子味,是早餐時的豆漿味。</p>

氣息交纏中,她聽見他說: “趁此機會,徹底拒絕他。”</p>

"?"</p>

"為了你跟腱斷裂也就換來一句‘對不起我們不可能我的心早就屬於賀津行',比較有殺傷力。"</p>

"台詞批準微調,但大意最好不要變。"他拍拍她的肩, "去吧。"</p>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苟安對於夜朗的態度都是一個討債者一般高高在上,大概就是“反正都是夜朗對不起我我對他再過分又怎麼樣”,但是現在不一樣,如果不是最後一秒為了推開她,他應該不會被壓在坍塌的天花板下麵。</p>

隻是跟腱斷裂實在是萬幸,感謝那個承擔了一切的鐵櫃子,聽說最後天花板被搬開的時候,整個看似完好的鐵櫃子實則另一側被壓塔了一半,很難想象這樣的重量壓到人的身上會怎麼樣。</p>

那麼狗血的劇情苟安不知道是哪位的傑作,總之事到臨頭要去道謝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很緊張,甚至抓著父母問需不需要買個果籃。</p>

江願歎了口氣,心想不愧是自己的女兒,天真到無情的模樣跟她當年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賀津行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翻看雜誌,頭也不抬地說, "買啊,為什麼不買?"</p>

他不說話還好,他讓買苟安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看向苟聿,希望他能指條明路,苟聿看向江願,說出了江願的心裡話,問: "她你女兒怎麼跟你一樣?"</p>

苟安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p>

苟聿艱難地搬出自己的黑曆史,說他年輕的時候還沒把江願追到手,某次也為了她跟街頭小混混打架,結果打到自己腿骨斷裂進了醫院,做完手術,睜開眼,看見江願拎著果籃出現時,他難過的想死。</p>

——大概就是那種禮貌疏離至用力過猛、例行公事地探望意味過於濃重的感覺。畢竟誰他媽願意為了一藍水果或者一聲“謝謝”往自己的身體裡放點鋼筋?撲在床邊掉一滴眼淚比一卡車的水果都來的值錢。聽完苟聿越講越上頭最後變成訴苦的描述,苟安懵逼了下,一下子就懂了這其中的道理——</p>

轉過頭去瞪賀津行,後者把雜誌立起來遮住</p>

自己的半張臉,眉眼彎了彎,大概是衝她露出了一個被揭穿也毫不害臊的假笑。</p>

苟安: "賀津行,你該回去上班了。"</p>

賀津行: “爸爸,你女兒為了跟另一個男人談話趕我走。”</p>

苟聿:“現在就滾。”</p>

賀津行看向江願,江源吃不消地擺擺手, "彆叫我那個。"</p>

賀先生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乖巧,放下那本他自己的照片做封麵的雜誌站起來說“滾了滾了”然後真的頭也不回離開。</p>

隻是過了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黃色馬甲的美團外賣小哥在病房門前探了個頭,很有禮貌地問:"您好,誰點的果籃?"</p>

苟安忍不住看了看手機的時間,正好過去半個小時——</p>

但凡那個人忍到停車場再下單,都不能有現在這麼準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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