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想到接到臥底任務時前輩的信任。
搖了搖頭:
“沒有。”
這些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所以算不上‘苦衷’。
被這個組織迫害的人還有很多很多,他們那才叫‘苦’。
見他這麼說,兩位新人眼裡都多少帶了絲不知所措。
顯然,他們還是認為自己是被逼迫的。
“有這個功夫你們不如想想應該怎麼變得狠心一點。”
野木芽咬著塑料吸管,說:
“早點獲得我的認同,你們才能單獨做任務。那時才有往上爬的機會。”
而黑田島的這件事,青年一點也不滿意。
說完他就打算離開。
站起身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輕飄飄說:
“對了,以後彆為這種事找我了。”
“我很忙,沒有當你們談心對象的時間。”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怎麼樣怎麼樣?】
野木芽在心裡瘋狂問係統效果如何。
雖然他不能回頭看,但係統卻能捕捉到兩人的表情。
人工智能也有些緊張,幾乎一直幫他盯著:
【兩人都坐在原地,看不出在想什麼。】
野木芽:【……】
說了和沒說一樣,果然就不應該指望它。
係統讀不出兩人的情緒,但周圍的顧客卻能。
兩個風格各異的池麵本來就吸睛了,兩人表情又都很低落。
看起來宛若被丟棄的狗狗。
那就更吸引人了。
甚至還有人躍躍欲試想上前搭訕,但被朋友拉走了。
雖然東方人一向好脾氣,但也不要特意去觸心情不好的黴頭。
這次談話過後,幾人關係像是又回到了從前剛搬來的時候。
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但在房子裡時基本無人出門。
他們的關係自然也就沒有一絲進展。
這也是野木芽想看到的。
他現在本來就習慣一個人,要是特意去社交會很消耗精神的。
他們暫時處於休假狀態。
在犯罪組織打工唯一的好處就是任務少,當然,那是對地位高的人而言,像一些沒拿到代號的還是在幸苦007.
不過也有地位高但依舊007的例外、
——琴酒。
身為組織的核心人物,他也是野木芽緊盯的人之一。
當年野木芽得到代號時跟的人就是他。
真的,有這個精力無論乾什麼都發大財了。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執著於犯罪。
野木芽一度以為boss是不是救過琴酒的命……
做完黑田島的事後,野木芽休息了有近一個月。
這期間個新人倒是沒閒著,和野木芽不同,他們偶爾還會收到些送貨、交易等瑣碎的任務。
家裡沒人時野木芽在傍晚就回去逛逛公園,一邊看著平靜無波的湖一邊思考下步應該怎麼做才能讓boss最快注意到自己的後輩。
這天他一如既往的出門時,卻感到了絲不對勁。
青年動作依舊流暢,不著痕跡的按照之前的路線走了出去。
果然,
剛到公園不久,在夕陽的照射下,他餘光瞥到了一絲反光。
被跟蹤了啊。
他表情平靜地坐在長椅上想。
問題是,誰在跟蹤自己?
他是一年前搬到倫敦的,期間除了做任務外基本不會和人有交流。
一時間,完全想不到到底是哪個家夥有膽子來跟蹤犯罪組織成員。
跟蹤技術還差的要命。
完全沒有危機感。
野木芽想了想,決定把他揪出來。
於是,今天青年回家在公園待的時間更久了。
他沒有盯著手機看的習慣,望著湖麵的眼神平靜無波,像是發呆似的一動不動。
沒一會時間,他座椅旁邊就落了隻鴿子。
毫不怕生的睜著豆豆眼歪頭看著青年。
過了會,意識到青年不可能給自己喂薯條或者麵包後,又無情的飛走了。
就這樣一直待到了深夜。
路上的人慢慢變少,野木芽這才站起身往公寓走去。
天黑後,跟蹤的人果然也大膽了起來。
野木芽甚至能聽到他衣擺擦過香樟樹樹乾的聲音。
終於在某個拐角,那人跟丟了。
他下意識地左右張望,就被拎著後領扔進了草叢。
“彆、彆這樣對我!”
那人顯然是誤會了些什麼,動作誇張的捂著胸口。
野木芽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他是個男人……
那人看清野木芽臉的瞬間鬆了口氣,沒心沒肺的說:
“是你啊,大美人!”
話音剛落,手腕的骨頭就被捏的‘哢哢’作響。
“啊——!”
“好痛!”
“說,是誰讓你跟來的。”
野木芽垂眸,聲音冷的宛若極地的冰川。
那人也意識到野木芽生氣了,急忙整了整帽子,然後說:
“抱歉,我不能出賣雇主的消息。”
私家偵探啊。
野木芽一下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係統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喊:【沒辦法,給他上一課吧。】
身為偵探,跟蹤人時麻煩調查清楚。
野木芽是個臥底,心沒有那麼狠。
但要是遇到真正的殺人犯,這位偵探怕是連說話的幾乎都沒了。
青年抿唇一笑,“沒想到你還挺有職業道德的。”
明明都不道德的跟蹤人了。
“哼哼。”
那人真以為野木芽在誇自己,驕傲的挺起胸膛遞過來張名片:
“要是有需要調查的事,隨時找我。”
“可以看在你這麼好看的份上為你打八折。”
野木芽接過,垂眸看了眼,
“丹尼斯·芬恩,住在曼哈頓華爾街。”
說到這野木芽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以為自己是福爾摩斯嗎?”
“現在還不是。”
丹尼斯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塵,眼睛有些癡迷的望著真正笑起來的野木芽,說:
“但他是我的偶像,我會努力成為他的。”
等哪天跟蹤技術過關了再說吧。
本來想著這人嘴再硬,嘗到苦楚後自然會說出雇主是誰。
但現在野木芽又改變了注意:
“好吧,未來的福爾摩斯。”
丹尼斯眼睛亮了亮:“我在!”
“準備回去接律師函吧。”
“什、什麼?”
“需要我給你科普一下跟蹤會怎麼處罰嗎?”
野木芽修長的指頭夾著名片晃了晃,揚起下巴說。
對、對!
自己不是警察,跟蹤人是犯法的!
丹尼斯臉色變得蒼白,在心裡唾棄自己不爭氣,看到好看的人就忍不住交代一切。
“這樣吧,你說出雇主是誰,我就放了你。”
野木芽把名片裝進了上衣口袋,望著他平靜地說。
丹尼斯還在猶豫。
上了法庭他名聲就壞了,以後絕不會有人來找他破案。
但告訴野木芽雇主是誰也同理。
“我、我……”
他一邊結巴著拖延時間,一邊想從野木芽那裡奪過名片。
隻要沒有證據,那法官就無可奈何。
這麼想著,他心一橫,朝著野木芽的口袋就迅速摸了過去。
這種明顯業餘的動作完全逃不過野木芽的眼,他抓住了丹尼斯的手腕,一使勁。
“啊——!”
慘叫聲驚起了好幾隻準備休息的鳥。
“痛痛痛!”
丹尼斯苦著臉求饒:
“我錯了,饒過我吧!”
嘴上這麼說著,眼球卻還是轉來轉去的在打壞主意。
野木芽自然是不可能在相信他: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誰委托你跟蹤我的?”
和前麵一樣的話,丹尼斯卻感到了一陣懼意。
雖然願意委托他的人少,但因為厚臉皮主動參與過許多案件,所以他其實是和不少大佬打過交道的。
那些實力不俗的人生氣起來,甚至沒有眼前的青年可怕。
冷汗順著額角冒出,他不敢在說謊:
“我、我也不清楚是誰。”
怕野木芽不相信,繼續補充道:
“我一早睡醒就看到門口放著文件袋,裡麵是你的資料和住址。”
直到他沒有膽子繼續說謊,野木芽鬆開了他的手,問:
“那份資料,你帶著嗎?”
“當然!這些東西我一直是隨身攜帶的!”
說著,他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了那厚厚一疊東西。
野木芽接過,剛準備打開看,就被丹尼斯諂媚的表情慌得眼暈:
“那、那個,你不會讓法院給我寄傳票了吧?”
野木芽:“……”
他說的明明是律師函,也不知道丹尼斯是怎麼腦部到這裡的。
“我沒這個時間。”
這是實話,但是丹尼斯隻當是他為了放過自己找的理由。
眼眶變得濕潤,碧色的瞳孔滿是感動:
“謝謝你!等我以後成為福爾摩斯,接受采訪時一定特意感謝你!”
野木芽:“……不必了。”
說完他拿著資料就準備離開。
後麵的丹尼斯卻開始得寸進尺,喊道:
“大美人,我之後還可以來找你嗎?”
野木芽轉身望著他,黑色的眸子裡滿是嫌棄:
“如果你想讓我明天就搬家的話。”
丹尼斯:“。”
被這麼好看的人毫不留情地拒絕,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
他拽著公文包帶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卻在路過某個巷子口時被托了進去。
他連人臉都沒看清就被連捅數刀死在了那裡。
野木芽將文件袋夾在胳膊下開了門,意外的是,今天客廳燈竟然亮著。
一看,個讓人頭大的後輩都在外麵。
人都看到了青年眼底的嫌棄,然後當沒有看到他們一樣徑直往自己房間走去。
眼看要逃離這裡時,諸伏景光卻攔住了他。
自那次談話後,他已經很久沒和野木芽講話了。
當然,不是冷戰。
平日裡見麵時的問好還有偶爾做飯時的詢問都還在。
隻是沒有了以前那種小心翼翼的試探。
野木芽覺得那樣挺好的。
今天見他主動搭話,眼底閃過絲警惕。
其實隻要認真看就會發小他們這位前輩是很好懂的。
比如現在,諸伏景光就很清楚野木芽想進房間。
但並不能讓他如願。
諸伏景光假裝沒有看到,笑著詢問:
“野木先生,要吃咖喱嗎?”
野木芽想都不想就搖頭:“不了,我吃過了。”
“但是我已經做了你的份,要是不吃就浪費了。”
諸伏景光為難的皺眉。
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很吃這套的野木芽:“……”
深知宿主什麼樣子,係統趕緊在心裡為他加油打氣:【挺住!】
看著它連續發來的貓貓打call,野木芽局的自己還能再挺一會。
“你完全可以倒掉。”
野木芽麵無表情地說:
“如果真的覺得浪費,你大可以去威斯敏斯特區把它分給流浪漢。”
說完,他就準備進房間。
然而這次,被安室透攔了下來:
“我們有問題想請教野木先生。”
“既然您負責帶新人,那應該有這項義務吧?”
當然沒有!
這裡可是犯罪組織!
每個爬上去的新人都有可能威脅到前輩的地位,怎麼可能有人真的好心答疑解惑。
不是絆子那都算是人品不錯的了。
係統發問:【比如琴酒?】
確實沒有被琴酒刻意刁難過的野木芽:【他人這麼好,希望他以後是無期徒刑吧。】
係統:【……】
怎麼聽著,更像是詛咒?
但是野木芽和那些人不同。
後輩有問題,當然是要解答的!
這麼想著,他‘勉為其難’的坐了下來。
果然,這樣有用。
諸伏景光唇角明顯上揚了一下,但是背對著他的野木芽看不到。
雖然他說自己吃過了,但諸伏景光還是給四人都盛了咖喱。
熱氣騰騰的飯明明都擺在了眼前,但是人卻和沒看到一樣準備開口。
野木芽打斷了他們:
“吃完再說吧。”
“好!”
半個小時後,吃飽喝足的四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裡,茶幾上還擺著剛洗好的水果。
野木芽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可能是場鴻門宴。
為了不暴露,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當然,在安室透他們看來青年並沒有什麼變化就是了。
“什麼事?”
野木芽問。
“是這樣的,最近這個人聯係我們,說想和我們合作。”
安室透遞過來手機,上麵是一個臉上帶疤的男人照片。
野木芽有點印象,好像也是組織成員之一。
但隱約記得好像不是什麼好東西。
“合作什麼?”
“他手下有個任務,想讓我們幫忙完成。”
“作為報答,他會介紹彆的組織成員給我們認識。”
認識的人越多,越能了解這個組織的結構。
就算是野木芽這種脾氣,為了臥底任務也和不少人達成過合作關係。
聽上去是個百利無一害的選擇。
但是,他為什麼這麼做?
組織裡可沒人會願意做慈善。
像是猜到了野木芽的疑問,安室透繼續解釋說:
“他聽說了黑田島的事,認為我們實力足夠。”
當是提前投資交個朋友。
聽上去好像沒什麼問題。
如果野木芽真的是這個組織的成員,他一定也很樂意把強勁的對手轉化為朋友。
“所以,野木先生覺得我們應該同意嗎?”
野木芽望著那個照片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最後仰起臉說:
“為什麼不?”
反正有自己在,無論如何都能保護好後輩。
那人既然特意送來這麼好的機會,不答應不是可惜了?
“好!那我明天就給他回複!”
得到野木芽的回答,他們幾乎是一下敲定了主意。
好像真的是在麵對值得信任和托福的前輩一般。
野木芽眼睛微微眯起:“……”
“我和波本手上的任務暫時算是結束了,明天野木先生想吃什麼?刻意點餐哦。”
諸伏景光笑的很自然,仿佛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就這麼熟悉了一樣。
“我不需要!”
青年被碎發遮擋住的耳根又隱隱翻紅,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在他看來是前輩拒人千裡之外的離開,在後輩嚴重卻是因為害羞落荒而逃。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越發堅定了野木芽並不是什麼壞人的想法。
然而第二天就出了意外。
還在睡夢中的野木芽又是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弄醒。
他滿臉暴躁的開門,就看到外麵站著位穿著警服的人亮出了證件:
“您好,我們是警局的,昨天在這附近發生了凶殺案。被害者生前最後見的人是你。”
說著,他們拿出了亮晃晃的手銬準備往野木芽手腕上拷。
聽到動靜的人走了出來,均是一臉恍惚。
嗯,國際犯罪組織核心成員,原日本公安,在英國倫敦,因為殺人即將被捕。
怎麼聽都魔幻的有些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