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現當代防杠指南》(錯字)(2 / 2)

刑野懶散地笑了一聲,一個勾腳又將球給搶了回來:“帶你們老師出門散散心,順便過一下甜蜜的二人世界。”

陶軍腳下一僵。

刑野便趁著這間隙把球踢進了球門。

當那球近乎成直線突破了守門員的防線之時,全場再次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陶軍卻沒有回頭,他沉聲問道:“老師是不是有危險,或者說學校是不是有危險?”

刑野為這敏銳的猜測多看了對方一眼。

“如果本身足夠強大,那就沒有危險。反之對於弱小的人而言,時時刻刻,方方麵麵,哪怕是路邊飛來的一隻蒼蠅,那都是十足的危險。”

陶軍皺了下眉頭,沒有被男人含糊其辭的話給糊弄住。

正準備再問,眼前的男人倏然揚起嘴角,朝著場下的顧平生走了過去。

“喲,這一覺睡得怎麼樣,小顧老師?”

顧平生還停留在男人那一腳射門的驚豔之中,看著滿臉嘚瑟的男人,心平氣和地說道:“睡得不錯,就是不知道哪來的狗專喜歡盯著人咬,改天要多訓訓。”

刑野若有所思:“不該是貓麼?”

顧平生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刑野立馬笑眯眯地湊近了:“可把我們的小顧老師咬舒服了?”

顧平生這下子是真紅到了耳朵根,反手將他不懷好意的笑臉給推開了,掩飾性地往上推了推眼鏡。

剛來就聽到這麼一句的陶軍:“……”

他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顧平生見狀,連忙重重地咳嗽了好幾聲:“好了,彆鬨了,米蘭和諾恩醫生還等著我們。”

有學生湊了上來:“校長先生,我們的南方向突然出現了個虛影,那是什麼東西?”

顧平生早在樓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阿西卡莫的虛影,金黃的沙漠在烈日底下如火焰一般耀眼,大片的棕櫚樹綠葉隨風搖曳。

或許奧古斯特還沒有整頓完成,虛影並未化成實質。

他笑著說道:“一個國度,將來大家可以一起去看看。”

聽到這話,學生們立時興奮了起來。

“是不是就像旁邊的遊樂場一樣!”“那居然是一個國,是不是特彆大,能不能去野炊啊?”“噗,你能不能彆滿腦子想著吃,那麼大塊地方,舉辦野外實戰演練該多好!”

……

聽他們討論得熱烈,顧平生先和刑野去了海島。

海島上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但米蘭不肯離開,顧平生便幫他支了一個野外的露營帳篷,往下搭了一個台麵,做好了各項防潮放風的措施。

一落在海島上,顧平生就隱約聽到了一首悠揚的曲調,是口琴聲。他循著聲音找到了米蘭的位置,對方正坐在一塊礁石上,向著無人的空地演奏動聽的音樂。

一看到顧平生的身影,米蘭激動得站了起來:“你們回來了?”

他重點看向顧平生,幾步全力跑過來,臨到要開口了,卻又膽怯。

米蘭好似在接過一個玻璃般易碎的美夢,不敢用力,怕夢直接碎在了自己的手心裡,於是他就看著顧平生,顫動的瞳孔滿是無法言說的期盼。

顧平生柔和了眼神,用堅定有力的話語告訴他一切不是幻夢。

“我們回來了。”

刑野說諾恩就在邊上,讓顧平生直接使用技能就行。一聽到這話,米蘭緊張得呼吸都凝滯了,雙手合在一起用力攥緊。

顧平生張開了口。

話還沒有出口,他就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在快速地流失,與此同時,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慢慢地浮現於他的眼前。

他緩聲說道:“歸來吧。”

歸來吧。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好似混合了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晦澀,讓人聽到耳朵裡,有如編鐘敲響,娓娓道來的嗓音在空寂的上空徐徐回蕩。

驟然一陣鹹濕的海風刮了過來,米蘭被刮的眼睛通紅卻不敢眨眼,他從一開始的緊張,到瞳孔驟然放大,終究忍不住淚水淌下,朝著出現的人影撲了過去。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張開雙臂接住了他,繃直的手指掌著他的後背,死死地抱住。

米蘭縮在他懷裡,嚎啕大哭。

瘋人院未儘的遺憾總算是告一段落,事後顧平生調出了學校麵板,撲麵而來是這麼一句話。

【學校很高興你還沒死。】

如果是係統發出這條提示語,顧平生會懷疑對方在嘲諷。

不過“說”出這話的是學校。

……嗯,應該是單純地為他感到高興。

除了看一看最近學校的情況如何,顧平生還關注了一下名望顯示。

本以為阿西卡莫與外界隔絕,加不了多少,卻沒想到名望居然蹭蹭往上漲,直接翻了個倍,從【聲名鵲起】變成了【非同凡響】。

刑野抱臂靠在沙發上:“不用那麼自謙小顧老師,你在阿西卡莫的名望也是名望。”

意思是阿西卡莫人對他的關注,也會記入係統的名望之中。

顧平生若有所思。

刑野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笑著說道:“是不是在想學生的就業問題?”

顧平生沒有否認。

他希望自己的學生能夠出去看看,又怕他們在外麵遇到了什麼風險,更何況他的過去和身世可能牽扯到不少麻煩。

顧平生在考慮,要不要再開辦一所學校,不是分校,隻用來給光晝中學的學生做掩飾。

他把自己的想法給刑野說了,刑野道:“你的學校處於明麵上,確實容易招恨,不過開學校需要特彆的資質,得先考過一場資格測試取得證明。”

顧平生抬起頭來:“什麼測試?”

刑野挑了下眉頭,懶懶散散地說道:“對現在的你來說絕對輕鬆的測試。”

【係統提示:歡迎來到副本《資格論證現場》】

【下麵播報本次副本詳情】

-古往今來,流傳著這麼一句話“言之有物,言之有序,言之有理,言之有情”。

-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交流,少不了文字和口語的承載,一個人若能在社會上用類似的形式取得圓滿的交際效果,那他無疑能夠創造巨大的價值,這才是相對成功的人生。

-這裡是資格論證現場,請不要吝嗇地展示自己的表達力吧,來獲取鮮花與掌聲吧!

【以下為玩家須知】

-本批次參與玩家:11人

-現存活玩家:11人

-通關條件:獲得10000人的點讚認可,且舉報率在參與人數中所占不超過70%。

備注:你可以發表一番言論,或展開一場公開演講,任何以承載著文字內容的形式表現均可算數。

看著係統的提示信息,幾位結伴組隊下副本的玩家麵麵相覷。

“不管怎麼樣,先找一個人問問情況吧。”

眾人的意見達成了統一,正巧他們旁邊有人路過,玩家甲將人攔了下來:“你好,請問這裡……”

話還沒說完,就見這名路人陡然將臉沉了下去。

“為什麼要說你好?”

玩家甲茫然地啊了一聲:“啥?”

“如果我不好怎麼辦?”

“等等等,等一下!”玩家甲完全反應不過來,“如果你不好——”

他沒來得及說完自己的話,就見這個路人對他怒目相視:“如果我不好,如果我剛經曆了一場磨難,如果我心裡正想著傷心的事情,剛才你說出你好的話就是在我的心中狠狠地插了一刀,加重了我的負麵情緒,加重了我內心的創傷。”

“而且為什麼要說你好而不是大家好,這裡難道隻有我一個人嗎,難道你的眼裡就隻能看到我一個人嗎,如此目中無人就不要在這裡發表言論!”

玩家被這劈頭蓋臉的大段話給說得一臉懵逼:“我就隻說了——”

玩家還低頭數了一數,不敢置信地數道:“我一開始就隻說了六個字?”

話一出口,卻見路人的臉色更加陰沉,連旁邊的路人都朝他們投來了冰冷的眼神。

玩家內心立馬就咯噔了一下,想要住嘴已經晚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緊張的氣氛,拔腿就要開跑,卻根本跑不過這些路人的腳,眨眼時間就被他們給圍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六個字就不是字了嗎,你是在蔑視這六個字的發言權嗎?”

“如果你看不起六個字,那麼五個字四個字三個字兩個字一個字你也看不起咯?如果你剛才的話裡沒有其他內容,你好就隻有兩個字,你是否在蔑視自己的言語?”

“如果有人的喉嚨犯有炎症,那麼這六個字很有可能就是他一天的說話量,你瞧不起這六個字,是不是在剝奪彆人的發言權?”

……

路人的話一句接著一句,仿佛針刺一樣地紮在這些玩家的身上,剛想跟左邊解釋,右邊又朝他們罵開了,雜七雜八的話叫玩家們聽得腦子發麻,根本無力反駁。

沒過多久,有一名玩家感覺到一股熱流從鼻子裡流了出來,他渾渾噩噩地一抹,滿手的血,瞬間給嚇得清醒過來。

在場的這些路人越說越起勁,但又突然陷入了寂靜。

安靜得可怕。

玩家們還以為要發生什麼事情了,下意識防備起來,卻看見最前排的一名路人對著身旁的路人問道:“你剛才說‘每一個字都有說出去的權利’?”

那人理所應當地回答道:“怎麼了,不對嗎?”

瞬間,矛頭急速轉向。

“什麼叫每一個字都有說出去的權利,難道說那些違規宣傳不良因素不良影響的話也有被說出去的權利?”

那些爭辯的話似乎帶著攻擊力,聽得多了,玩家眼前甚至出現了幻影。

他剛想大吼一聲讓他們彆吵了,陡然看見一名路人張大了嘴。

白花花的牙齒全變成了鋒利的鋸齒刀片,飛射出去,紮進了另一名跟他反駁的路人腦子裡。

血液四濺。

這名路人不甘示弱,隻見他劈裡啪啦瞬間說了一大串話,那些言語也都化作了滲人的劍尖,將另一名路人唰一下刺了個洞穿。

玩家們被這詭異的場麵嚇傻了,拽著同伴趕快跑,直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呼,呼,臥槽,我說……”剛開口,玩家就連忙閉了嘴。

確定周圍沒有那些路人之後,他才開口說道:“我算是發現了,在這個副本中一旦說話就會遭到質疑,要不我們還是直接上網,搜搜看這裡的情況吧。”

其他人沒有二話,扶著自己脹痛的腦殼,紛紛附議。

於是這些玩家開始尋找可以上網的地方,就在這時,他們路過了一個櫥窗,裡麵正在進行新聞聯播。

主持人的開場白是:大家好。

說完這三個字,主持人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

“這裡說大家好的意思是指大家都能好,僅僅隻作為禮貌用語用於當前的正式場合,沒有歧視‘你好、她好、他好、老人好、小孩好、男士好、女士好’均如此類問候的禮貌用語的意思,也不是說否認了大家可能存在不好情況的事實。

我這裡說大家好,僅僅代表我在當前時間段、當前地點、當前身份從事於當前工作說出大家好這三個字的效力,不代表我在此外任何場合的看法或觀點。

也沒有提倡大家不去說除了‘大家好’以外的禮貌用語,更不是倡導在任何時候都用‘大家好’來表示自己對於任何種群、任何生物、任何國家的禮貌……”

玩家們呆立在原地,聽完主持人說完這偌長的解釋說明,才開始講下一句話。

他們由衷地感到了一陣窒息。

而此時此刻,顧平生也和刑野來到了這個副本裡。

顧平生原以為取了《資格論證現場》這樣名字的副本會是一個類辯論形式的考場,卻沒想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一個城市。

“這裡的綠化建設得很不錯,不知道有沒有學校。”

話一出口,顧平生就感到了幾道視線如狼似虎地盯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