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暗衛的小攤是上生意是愈發的好了, 隻是這糖炒栗子就這麼多,賣完了也就沒有了,倒是讓好這一口的老饕們頗為遺憾。
那位大主顧果然夠謹慎, 除了頭一回是自個兒找上門來的,後兩回都是由他家的小廝來此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
到了第四回, 這位大主顧才算真放下了戒心,一口氣讓他家的小廝拿了一十斤的番薯來尋他。
“小兄弟, 你也看見了,我這兒早就不賣這東西了, 前幾次是看你家老爺照顧過我生意,我這才答應幫他這個忙的。”暗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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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斤番薯就夠我忙活的了, 這一下多了這麼些,我明兒肯定是交不了貨的,不如這樣, 你先拿些回去,剩下的下次在交予我如何?”暗衛接著道。
“彆呀,這東西我背到這這兒可費勁了, 反正這東西還能放上幾日,你明兒照舊給我五斤番薯就行。”
話畢, 這小廝提著那裝著五斤烤番薯的布袋撒腿就跑,要不是那袋子裡的紅薯是暗衛親手裝進去的,他恐怕會以為那布袋是空的呢。
五斤番薯還能說是京城的親朋送的,這兒的番薯怎麼也有一十斤了, 誰家親戚送禮會是這麼個送法,一十斤番薯若是沒有快馬,不走驛站,送來的東西要是還能入口, 那還真是神了。
這會子物證是有了,人證嘛就要看主子接下來如何打算了,暗衛想著,提早收了攤子,挑著擔子走了。
胤禛見了這一十斤番薯倒也沒說彆的,不過是讓暗衛把它小心保存罷了。
待暗衛退下去了,胤禛又叫來了胤祥。
胤祥自那日知道自個兒的暗衛有□□之後總有意無意的躲著他這四哥。
今日在客棧門口恰好撞見了四哥的暗衛,心知這是要收網了,也顧不上鬨彆扭了,手底下的人一來傳話他立時便去找胤禛去了。
胤禛見胤祥比他預想的來的還要快,心中頗感欣慰,他就知道他這十三弟的品性是極好的,前幾日躲著他不過是他一時沒想通罷了。
他這個做兄長的真有事找他,他不也來得比誰都快嘛!
他也不跟胤祥繞彎子,直接告訴了他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胤祥是在集市上露過麵的,顯然不能再待在此地了,他明日就會有所動作,他這一動,京裡怕是也會有人跟著動,他走不開,胤祥卻是剛好能回京的。
胤祥連夜便騎馬回了京,那隻大賞瓶胤禛也讓他帶上了,為的就是要看京中是否有人識得此物,進而露出馬腳。
第一日一早當地的官員們便收到了一則消息,四貝勒要去集市上轉悠轉悠,這會子正用朝食呢,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要動身了。
之前沒人知道客棧裡住的究竟是誰,因此還敢派出探子探上一探。
知道客棧裡住著的人是四貝勒之後,彆說是他們的探子了,就是他們自個兒也是不敢貿然前往的。
那個被派去給四貝勒請安的官員好歹原本還是個京官。
一眾官員想著四貝勒怎麼也要給他留幾分麵子的,沒想到這官員去了一趟客棧銀子和糧食竟然一樣都沒要到手。
眾人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之前他們的探子能打探到的東西,那是四貝勒故意讓他們知道的,虧他們還為此洋洋自得呢,現在想想真是丟臉極了。
這會子這消息來得就更蹊蹺了,擺明了是四貝勒在催他們,讓他們趕緊選出陪著他逛集市的人。
四貝勒想去看看這揚州城現在是何模樣,他們還能攔著不讓他去不成。
他們不能,不但不能攔著,還得選幾個能言善辯的官員陪著他去逛這集市。
既然要陪著四貝勒逛集市,這人選就尤為重要了,那個給他請過安的家夥肯定是不行的了。
也不是一眾官員要排擠他,實在是他去拜見了四貝勒之後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對政務沒以往上心了不說,還見天兒的往古玩鋪子裡跑。
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多銀子,這些天可真沒少買古玩字畫。
原本他買也就買了,銀子是他自個兒的,他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也沒人會說什麼。
偏偏他買了古玩字畫還要請關係好的同僚去他府上賞玩一番,隻要有人說他那東西買貴了,他當場就能翻臉。
時間一長,大家都躲著他,因此他成了是第一個被他的頂頭上司排除的人。
這位官員思來想去,把縣令的名字給添上了。
倒也不是他有心提拔此人,實在是因為四貝勒此行是為了看揚州城的百姓現在過的如何,最了解此事的,當是此地的父母官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