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七阿哥不在了,要不是嫡福晉是個心慈手軟的,她二人恐有性命之憂。
彆看年側福晉走得痛快,她必然的不會輕易罷休的,柳兒姐姐還好,她那傷養上三五日雖還是會被人笑話,可好歹瞧著不嚇人了。
她不一樣,她臉上這傷怕是要留疤了,彆說三五日,就是三五年恐怕都會是這個鬼樣子了。
這麼一想,這傷治於不治好像也沒那麼要緊了,羽兒想著。
都是在柴房,在這兒的柴房和在主院的柴房可不一樣。
在主院的柴房每天每天能吃上一頓飯,還有三碗水。
在這兒的柴房她是每天三碗水,三天吃上了一頓飯,那飯還是餿的。
據她所知這院子裡可是從來都沒有剩飯的,這餿了的飯也不知她們是從何處找來的,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她知道這禍事是她自個兒招來的,因此就算臉上又疼又癢她也咬著牙忍著。
她的臉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她已經不在乎了,可她還是想活,所以這碗餿了的飯被她吃了個精光。
她被內務府的人接走時剛好碰見也被趕出了府的柳兒。
她原是想跟柳兒說幾句話的,可她看了看柳兒還沒恢複如初的臉,張了張嘴,最後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
這會兒她才明白李側福晉為何要給她吃那碗飯了,不是擔心她會餓死,是擔心內務府的人來接她時她連話都說不了,丟了這位側福晉的臉。
她回了內務府,住的依舊是柴房,也不知是她這模樣太嚇人,還是有人提前來過招呼,總之她跟柴房結下了不解之緣。
雖然住的還是柴房,可她好歹一日能吃上兩餐飯了,雖然就隻是兩碗稀粥,也比餿了的飯強多了不是。
最讓她驚訝的不是有人給她送吃的,是這人除了給她送吃食之外還送來了傷藥。
她這傷頭一日的時候其實她都沒感覺到有多疼,是第二日才開始覺著疼的。
到了現在已經不光是疼了,還癢。
若隻是疼,她咬著牙還能忍一忍,這癢,可比疼難忍多了。
她說不在乎傷好了之後這張臉是個什麼模樣了,其實心裡還是怕她的臉會太嚇人的。
現在有了傷藥,她早就把什麼不在乎的話扔到腦後去了,有傷藥不用,那她不就真成傻子了嗎?
這樣的悠哉日子,她過了兩日,到了第三日,終於有人來找她了。
找她的人,是個年紀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丫頭。
都是在內務府當差的奴婢,這人身上穿的衣裳可是彭緞做的。
這下真是不用想都知道這人背後站著的人是誰了,除了年側福晉,還會有誰呢?
看見這人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個兒的命多半是保住了。
年側福晉若是真想要她的命,派的人根本就還會是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丫頭。
這丫頭瞧著不像是來解決她的,倒像是來炫耀她的衣裳還有首飾的。
不過是件好料這子的衣裳,和幾件值錢些的首飾。
要是在進貝勒府之前她看見這些東西她說不定還真會羨慕。
現在嘛,她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這些東西她已經瞧不上了。
她以為這人起碼會說幾句狠話嚇嚇她,沒想到這人到這柴房來就隻是為了看她的,看過了,就走了。
他忍不住想,難道她現在的模樣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嚇人,不然這人瞧見她怎麼連臉色都不帶變的呢?
她很快就知道這人為何要來炫耀衣裳和首飾了,因為她被派去了辛者庫。
都進了辛者庫了,彆說首飾了,她連要衣裳都穿不了了,這麼一想,那恐怕是她最後一次看見那些好東西了。
隻要能保命,去辛者庫也沒什麼不好,隻要她有把子力氣,她就能在辛者庫活下去。羽兒想。
羽兒以為那人是年側福晉的人,她這個猜測可以說對,也可以不對。
那人其實是年希堯的人,她會走這一趟,其實是想看看羽兒能不能留。
這人以為羽兒和她同為女子,所思所想應該差不多,就想看看羽兒傷了臉之後會不會大哭大鬨。
結果她到地方了一看,發現羽兒沒哭也沒鬨,要不是羽兒這張臉瞧著實在嚇人,她怕是會以為那傷是假的。
她還特意穿了最好的衣裳戴了最貴的首飾來見羽兒,就想看看羽兒是個什麼反應。
結果這丫頭的反應真挺出乎她預料的,她不驚訝,也不羨慕,不知怎的,她好像還從這丫頭的眼神裡看出了點嫌棄之意。
這可是她撐場麵時才會穿戴的衣裳和首飾,怎麼這小丫頭不但不嫉妒,她還嫌棄上了?
雖然不解這小丫頭為何是這種反應,不過她還沒忘了她今日來這柴房是有正事要辦的,這小丫頭算是經受住了她的考驗,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