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洞房花燭夜(2 / 2)

奚謹眸色溫和,“我與奚家的工契還有半個月,等結束後我便離開,準備在城中開個飯館。”

花綠萼嚴肅的點點頭,“可日後我要回歸墟了呢?”

奚謹溫和的眸色不複存在,好似砸了顆石頭扔進湖水裡激起陣陣漣漪。

“你先前說,可以帶我去歸墟,還作數嗎?”

花綠萼:“為什麼作數?”

“你當時不是拒絕我了嗎,我可難過了,這會兒一點也不想帶你去。”

奚謹:“那便把在臨淵城的日子過好,好叫你不留任何委屈。”

他說的鄭重且小心翼翼。

顧著眼前,也考慮了未來。

花綠萼錯開視線,小聲嘀咕,“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奚謹沒聽清,“什麼?”

花綠萼輕咳了聲,“不逗你了,你願意去,我自然會帶著你。”

她又疑惑。

“但你之前為什麼拒絕呀?”

奚謹沉默兩秒,試圖轉移話題去看雞湯。

花綠萼也不逼他回答,隻是像個小尾巴似的綴在他身後,他做什麼,她都眼巴巴的望著。

奚謹在熟悉的廚房,竟有幾分手忙腳亂的局促。

他委婉道,“花小姐可以去看看小團子在做什麼嗎?”

花綠萼振振有詞,“我看小團子做什麼呢,它又不是我夫君。”

咣當一聲。

奚謹手中的鍋鏟都沒拿穩,他忙垂下頭,拾起鍋鏟在盆中清洗,明明是涼水,卻像是浸泡在了熱油中。

耳朵紅透了。

奚謹見花綠萼眸色含笑,羞赧垂頭,“花小姐不要逗我了。”

花綠萼:“我哪裡逗你了,我們成了親就是夫妻嘛,你不要叫我花小姐了,你可以叫的親熱一些。”

小狐狸鼓勵的望著奚謹。

灶台裡燃著的柴火劈裡啪啦作響,像極了某人的心跳聲。

他喉結滾動了好幾下,扭過頭,“我之前不敢。”

花綠萼:“嗯?”

奚謹:“我與你素不相識,不敢輕易奢望。”

所以才拒絕去歸墟。

更不敢抬頭多看你一眼。

花綠萼聽懂了,不知是廚房燥熱,還是如何,她臉頰有點燙,磕磕巴巴指責他,“好呀,你不願意叫我名字,就這麼轉移話題。”

奚謹被小妖怪理直氣壯的指責驚到了。

但她每次說的話都好有道理,叫他都無法反駁。

他抿抿唇,“用雞湯下麵條吃,還是單純喝湯?”

花綠萼眨眨眼:“你在問誰?”

奚謹今日被逼到驚慌失措數次,正如昨夜拉到緊致的弓,這會兒鬆了弦,給出會心一擊的一箭。

“啾啾。”

他似是妥協認栽,又格外繾綣溫柔。

花綠萼臉頰更燙了,塗了胭脂似的,漂亮的誘人,“嗯,我去看看小團子。”

奚謹語氣溫和,細品之下像是有幾分揶揄,“啾啾是想吃麵,還是單純喝湯?”

小狐狸炸毛道:“麵,吃麵。”

她跑了兩步,又覺得這樣落荒而逃太不對勁,索性折了回去,“那你承認了我是你夫人,你又是我夫君,我們今夜要補上洞房花燭夜的。”

奚謹呆了呆,一抹紅自耳根席卷而來,再也不敢去看花綠萼。

*

花綠萼午餐吃了雞湯麵和雞肉。

晚餐吃了小團子做的冰鎮西瓜牛乳,還有奚謹烤的五花肉,大蝦,土豆青菜等。

好久沒吃的如此放肆。

想到昨晚奚謹背對著她打地鋪可惡模樣,小狐狸特意以吃的太飽為理由在院子裡溜達了好幾圈。

就是讓奚謹看得到糖果,但不讓他嘗一口。

奚謹陪著,沒有任何怨言,還給她介紹了下這院子。

像是故意找話說緩解緊張。

花綠萼被他感染的都有幾分緊張了,索性直接回房。

奚謹去淨房洗漱。

花綠萼倒是簡單,掐了個淨塵訣,渾身清清爽爽。

她在芥子空間扒拉了扒拉。

換了件紗裙寢衣,倒也不暴露,就是多了幾分輕盈靈氣,但因為顏色嫣紅,又增添了嫵媚多情。

奚謹回來就看到花綠萼躺在床上。

他糾結再三,試探性的打著地鋪,沒有聽到花綠萼叫他上床。

雖然有些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

白天許是開了個玩笑——

花綠萼突然說:“我腳有點涼。”

她坐起身,烏發披落,包裹著瘦削的身軀,薄紗搭在肩上,靡麗的紅與雪色的白碰撞之下,色彩濃豔耀眼,竟逼的人不敢直視。

奚謹垂著頭,“我給你拿個湯婆子。”

花綠萼:“?”

怎麼還有湯婆子這東西?

小狐狸無語極了,乾脆利落的踩在他腿上,“你給我暖暖就好。”

奚謹渾身一僵。

大腿的溫度確實很涼,但並不冰冷,像極了涼水掉進熱油裡,必然要被劈哩叭啦的吞噬掉。

那雙小腳不老實的踩著。

花綠萼心想,大腿硬邦邦的,沒有胸舒服。

正要收回的時候。

突然被奚謹攥住腳踝,花綠萼一驚,“你乾嘛?”

奚謹把她的腳放在肚子暖著。

暖洋洋的。

不消片刻,就暖熱了。

花綠萼忙收回腳,“好了好了,我不冷了。”

太奇怪了。

好彆扭啊。

彆人洞房花燭夜也是這樣嗎?

花綠萼躺在床上胡亂想著,拉起被子蒙著頭。

要不還是喝兩口湯藥,洗洗不正經思想吧。

“今晚要補洞房花燭夜嗎?”

奚謹突地出聲。

花綠萼慢吞吞探出小腦袋,烏發有幾分淩亂,搭在雪白的皮膚,眼眸水光粼粼,唇瓣猶如塗了口脂般嬌豔。

她怔怔望著奚謹,朝床裡麵挪了挪,“要,要怎麼做?”

懵懵懂懂的神色與話語。

奚謹氣血上下翻湧,腦袋勉強清明,坐在床邊,“你真的願意嗎?”

“我沒有那麼高尚,如果你不願,我們就不做真夫妻,如果你真的願意……”

那他又怎麼可能說出拒絕的話?

奚謹心說。

他還是好卑劣,抓住了明月,又想去占有。

他垂頭看著花綠萼的眼睛。

那雙狐狸眼如今倒映的是他的身影,眼睛的主人輕輕的道了聲願意。

奚謹睡在花綠萼旁邊,輕輕擁住她的身體。

很軟,也很輕。

他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她的眼睛,見她眼睫輕顫,沒有厭惡與抵觸,隻是懵懂純澈的期待,便安心了許多。

最起碼,她現在看的是他。

花綠萼根本沒體驗到快樂。

和話本描述的一點都不像。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醃製五花肉的洋蔥,一層一層剝開,到最後什麼都沒得到,隻想流淚。

“疼……”

奚謹停了下來,摟著她親吻安撫。

花綠萼淚眼婆娑,任性道,“我不要了,好難受。”

她就做不了狐狸精。

奚謹慌亂的停了下來。

她又覺得更難受了,朦朦朧朧看了眼奚謹,見他起身。

小狐狸有點緊張。

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那確實很疼嘛,他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話哄哄她嗎?

花綠萼指尖捏著床單,哼了聲,表示自己也很生氣,忽地一僵。

他親吻了花苞。

小狐狸哪兒經曆過這麼刺激的。

她忘記後半夜是怎麼過的,反正就是……

嗨呀。

大抵就是牛嚼牡丹。

字麵意義的。

吃的花汁四溢,滿嘴香甜。

*

翌日。

花綠萼醒來,窩在奚謹懷中,看到他胸口的牙印,眼神飄忽了片刻。

也不能怪她嘛。

她動了動,奚謹將她摟緊幾分,啞著嗓音問,“再睡一會兒?”

花綠萼看了看天色,還沒亮,挑了個舒服的位置睡好,“嗯。”

再睡會。

與花綠萼和奚謹突飛猛進關係不同的是奚府。

老夫人送走了花綠萼。

但府中氣氛相當沉悶,按理說花綠萼往常隻在玉衡齋活動,她走了,對府邸不會有任何影響。

但偏偏,奚景行因此不滿,但他又不喜歡嫁過人的美人,滿腦子都是錯失了一個大美人,白白叫個不入流的東西撿了便宜。

於是這悶氣就更鬨騰了。

每天繃著一張臉不說話,尤其是麵對老夫人的時候。

還有奚浮玉。

往常奚浮玉隻要在府邸,日日都來給老夫人請安說話。

自從花綠萼嫁人後。

彆說請安了,老夫人派人去請他,都不見得來一下。

奚家的主人本就不多。

兩位公子情緒如此低落,老夫人更是惱怒不已,下人們可不就是夾著尾巴做人,生怕被遷怒了。

這日。

老夫人又請了奚浮玉和奚景行。

一個人都沒來。

老夫人惱怒拍桌,“就說我病了,病的快死了。”

沒過一會兒。

大公子和三公子都來了。

丫鬟正在給老夫人按摩腦袋,原本保養得當的容顏似是蒼老的幾歲,看上去憔悴極了。

她揮揮手,讓丫鬟下去。

與他們淡聲道,“你們當真要為一個女人和我鬨翻到這種地步?”

奚景行賭氣沒回話。

餘光瞥著奚浮玉,他仍然清冷如玉,謫仙般不染塵埃,完全瞧不出他竟會困於情愛,不惜於母親冷戰。

奚景行心底發笑。

活該,當初說的不是挺硬氣嗎,還隨她呢。

再隨隨都能去參加奚謹孩子的百歲宴了。

兩人都沒回話。

老夫人怒氣衝衝,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跟著震了震,“說話!你們不說話是要為了個女人不要老娘了??”

奚景行不敢,服軟但又不完全妥協,彆彆扭扭道,“我哪敢呢?”

老夫人皺眉:“玉兒你呢?”

奚浮玉抬抬眼,眸色泠泠,“兒子最近一直在想,為何會是你們。”

老夫人沒聽懂:“什麼?”

奚浮玉沒有過多解釋,“我十五歲那年,母親不也為了父親,兄長而舍棄我了嗎?”

言罷,轉身便離開了。

老夫人怒火更甚,“好啊,你說送你去修仙是舍棄你??奚浮玉,你長生不老,飛天遁地,你說我們是舍棄你?!”

“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奚浮玉腳步緩慢,但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疑惑卻越來越深。

為什麼心魔會是奚家滅門。

奚家慘,但這慘足夠成為心魔嗎?

況且他對奚家,未必有多深的情意。

奚浮玉沒有回玉衡齋,待在花綠萼出嫁的院子了,目光落在正在綻放的梔子花。

慢條斯理的解下纏在手中的黑色布帶。

心魔笑容猖狂又詭異,“你還要守因果嗎,奚浮玉?”

微風拂過,梔子花簌簌發抖。

又像是被聲音驚到,傳來陣陣回聲。

——你還想守因果嗎?

——這心魔存在的意義,還有必要守因果嗎?

他躺在搖椅,閉上眼睛。

如往常一樣將靈府裡的心魔燒的乾乾淨淨。

原本應當安靜下來。

可奚浮玉五感絕佳,院子又不大,連鄰居關上門的議論都聽到的。

“奚謹剛出師沒幾年吧,頭兩年的工錢可都是要上交給師父的,他手裡能有多少錢,天天供花綠萼喝牛乳。”

“嘶,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哪兒是奚謹供著呢,都說是三公子供著呢,奚謹就是給三公子打掩護的。”

“真的假的,奚謹就樂意當個接盤的?”

“你看看花綠萼身上穿的衣服,那可是上好布料,咱們臨淵城都沒有的,除了三公子還有誰能拿出來?”

“我估摸著啊,是老夫人看不上這孤女,不讓三公子娶花綠萼,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你且看著吧,過幾日還有熱鬨呢。”

“什麼什麼?”

“去京城的高家,聽說在京城得罪了什麼人,正灰溜溜的回來了。”

“那高家姑娘豈不是也回來了。”

“可不是嘛,當初高家走的瀟灑,房產什麼都賣了,這回灰溜溜的回來,你猜他們住哪裡?還不是徒弟家那二進二出的院子?”

“前天還說花綠萼沒婆家刁難呢,那高家夫人可不是個好相處的。”

“對了對了,我還聽說高家姑娘當年差點和奚謹成了,真的假的?”

“哈哈怎麼可能,高家姑娘才看不上奚謹呢,人心氣兒高著呢,是奚謹追著高家姑娘妄圖攀高枝兒呢。”

“許是這兩天就回來了,且等著吧。”

奚浮玉微微睜開眼。

梔子花悠悠飄落在他上眼瞼一朵,他抬手取下。

哪裡要過兩天。

今天就回來了。

奚浮玉掐著梔子花花枝,那朵飄落的梔子花瞬間變成了粉塵。

他將整個臨淵城都設下了結界。

如今能看到,結界外,青雲派掌門始終找不到入口,白狐出了臨淵城尋青雲派掌門,尋錯了道兒。

以及。

鄰居口中的高家人,正趕著馬車,遞文書……

放行了。

心魔笑了,“小殿下接觸過這種人嗎?”

二進二出的院子。

師父一定是要住東邊,那可是剛布置好的新房。

婚房啊。

晨昏定省,下跪敬茶……之前缺的規矩禮節全都要補上。

奚浮玉垂頭看自己的右手。

那張嘴咧嘴笑,露出尖銳的牙齒,“我們去把臨淵城的空房子都買下來吧,奚浮玉?”

奚浮玉仿佛從中看到了自己臉上的笑。

他輕輕道,“好啊。”

……

花綠萼還不知道自己要經曆什麼,她與奚謹過了好幾天醉生夢死的頹廢生活。

吃,睡,睡,睡,吃,吃。

隻能說狐狸精不愧是狐狸精。

花綠萼如願以償玩透了自己的狐狸爬架。

白中透著粉。

紅的又格外嬌俏。

她還問奚謹,怕不怕被吸乾精氣。

奚謹說,好啊。

一副那就荒唐至死的綺麗。

小狐狸真的很難忍住。

就這麼頹廢了好幾天,白團子忍不住催促,“買小雞嘛,還要買小雞養小雞的,還有飯館,要搞事業!”

花綠萼長長歎了口氣,“有一種快樂,短暫的過去了。”

奚謹好笑,他捏了捏花綠萼的耳朵,“哪裡短暫?”

花綠萼白皙的耳朵登時紅透了。

奚謹又秒回正經,“我已經看好了店鋪,昨日與那家人商量好了,等過兩天就可以租下來。”

花綠萼震驚看他。

之前以為他悶,最近才發現他又悶又騷,還總是能在人與禽獸之間自然轉換。

小狐狸痛心疾首:“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你不懂,他這叫慢熱。”白團子插話,“店鋪在哪裡?後院能養小雞嗎?”

花綠萼:“……”

花綠萼無力吐槽:“你怎麼這麼愛養小雞?”

白團子:“明明這是您之前說過的夢想。”

奚謹詫異看了她眼,沒想到她還會有養小雞的夢想。

與她嬌貴的形象完全不符。

花綠萼都快忘了,“那我之前還想養個魔,養個鬼呢,你怎麼不幫我實現?”

白團子:“……他們又不能吃。”

奚謹喜歡聽他們鬥嘴,能聽到很多關於花綠萼的趣事。

就可以多了解她一些。

與她的距離更近一些。

這時。

小妖怪和小團子齊齊一頓。

奚謹疑惑:“怎麼了?”

小團子將院中的東西瞬間收拾乾淨扔進菜刀裡,然後也跟著鑽進了菜刀之中。

花綠萼:“有人來了。”

奚謹站起身,“我去看看。”

白團子鑽出了個腦袋,“他是不是不知道,你可以一拳打十個他?”

小狐狸把它按進去,“我現在想體驗一下,被保護的感覺。”

要不怎麼會有仙族的小殿下下凡曆劫呢。

就是為了這紅塵中的情。

想雖然是這麼想的,她還是跟過去看了看。

……

奚謹打開門,驚訝道,“師父,師娘?”

高師傅年近四十,體態豐腴,臉上全是富態,笑起來應當是相當和善。

可此刻卻繃著臉,徑直進了房。

他滿麵嚴肅,“我聽說你娶親了?”

奚謹:“是。”

“我給您寫了信,但應當還沒送達。”

高師傅冷冷說,“跪下。”

師娘在旁邊勸,“才剛回來,你這是做什麼呢?”

高師傅惱怒,“剛回來,我要是不回來都不知道他乾出了這種事!我是不是教過你,哪怕做廚子也當有君子之道,你看看你做了什麼?”

“為了權力和金錢,誰都能娶回來了,你就不怕你爹知道了撅了棺材板來找你,你就不怕你娘托夢罵你?”

奚謹跪在地上,“師父,弟子娶花小姐並不是為了那些身外之物,隻是心悅她。”

師娘愣了下,笑著說,“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你師父今日回來,正要接風洗塵呢,可不許生氣。”

奚謹挺直腰背,“我所言,句句發自肺腑。”

高師傅瞪眼,到處找趁手的東西,“你再說一遍,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兔崽子,好叫你爹娘泉下安心……”

花綠萼聽的無語,正要走出去時,忽然又進來了兩個人。

女孩聲音嬌俏,“臨淵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等我們安頓好了,我再帶你玩。”

男子倒是有幾分冷淡,“嗯。”

花綠萼隱約覺得這聲音熟悉,側頭看了眼,還是往後縮了縮。

可惜沒了法衣,躲都沒法躲。

男子眼神銳利看向她,冷冷嗬斥,“誰在哪裡?”

“再不出來彆怪我不客氣。”

花綠萼從牆後走出來。

奚謹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邊。

一副要護著她的姿態。

高師傅氣結。

他哪裡允許自己徒弟當個接盤俠。

奚謹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臨淵城都被人說成什麼王八玩意了!

高瑩瑩則是愣了下,隨即笑著問,“這個就是謹哥哥的妻子嗎?”

奚謹還沒回話,跟著高瑩瑩進來的那男子登時提高聲調,“你說什麼?”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花綠萼。

“你是他的妻子,這是在開玩笑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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