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5 在奚浮玉身邊喚了奚謹的名字……(2 / 2)

往常他做這種事總是羞澀。

這會兒全然是為了挽留小狐狸,顧不上羞澀,隻是拿著自己僅存的一點微不足道的財富,告訴小狐狸:我也有你喜歡的東西,你願不願意為我留下?

但小狐狸還是走了。

花綠萼:“我昨天已經答應過他了。”

她拿出一個儲物袋。

“這裡麵是我為你準備的丹藥符咒,還有一些靈石,先前我說的,帶你去璿霄丹闕,這也作數。”

“你隻用等著便好了,最多也就一年的光景。”

奚謹沒有接儲物袋。

眼眶泛著紅,隱忍的,克製的,又極其無助且渴求的望著他。

無聲的在說著:不要分開好不好?

他也說了,“我們還是夫妻對嗎,我們不分開的對嗎?”

不管你去做什麼,我們都還是夫妻,對不對?

花綠萼撇開視線。

“不是,我們分開了,也不在是夫妻了。”

她不忍心去看奚謹眼中熄滅的光,垂頭打開了儲物袋,將裡麵的法寶丹藥之類的講了一遍。

“雖然你與玄蒼妖帝的妖丹融合了,但境界仍然在築基期,這些丹藥可以幫你。”

“這個玉牌你要帶著,可以抵擋天極境修士一擊,但隻能是天極一境的修士,再往上就不行了。”

“玉簡我會留著,如果你需要,可以隨時給我發消息。”

花綠萼絮絮叨叨說著,驟然被奚謹抱住了,抱得很緊,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內。

她好像和夢中的玄蒼妖帝重合了。

隻是玄蒼妖帝在為二長老洗經伐髓,重塑妖身後,躲開了二長老的擁抱,打破她的最終一絲幻想。

而她在給奚謹安排好她能想到了所有事情之後,忘記躲開了奚謹的懷抱。

像是小火爐一樣。

哪怕沒有妖丹的滋補,也真的好溫暖。

她閉了閉眼,狠心道,“這樣就沒意思了,奚謹。”

叫全名就很有威懾力。

趁著奚謹懷抱力度漸鬆,閃身出了院子。

空中飄起了連綿細雨,旋即又成了傾盆大雨,天幕好似裂了個口子,雨水兜頭澆下。

花綠萼撐著傘,有一瞬間很茫然。

剛剛對奚謹所說的話並非全是為了讓奚謹放下這段情意。

倒也有幾分真。

昨日求奚浮玉的時候並沒有想到妖丹一事,是突破底線,克服羞恥求了他之後,花綠萼才想著,既然已經如此了,那一定要利益最大化。

分明前一秒還在擔心奚謹,下一麵就理智的分析自己能到多少好處。

她這種妖怪,真是有夠薄情的。

花綠萼忽略心中酸澀,繞道到了知府門口。

立著的“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石碑在陰沉雨幕之中屹立著,宛若亮起的燭火。

花綠萼盯著看了會兒。

大概是年代久遠,石碑有一道細小的裂紋,極其細小,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小狐狸蹲下身,朝石碑注入了點妖力,不知是不是妖力衰微,竟沒能把這塊石碑修補好。

她微微蹙眉。

一道石碑而已,為什麼她連裂紋都無法修複?

她的妖力已經低微到這種程度了嗎?

花綠萼難過的站起身。

隻覺得這是個不好的兆頭。

可轉念一想,再不好又能不好到哪裡?

她無父無母,孑然一身,妖族之中熟悉的妖怪,一部分死掉了,一部分想控製她,一部分殺掉她。

還能再不好到哪裡?

花綠萼收拾好心情,朝玉衡齋走出。

*

因著下雨,這位性趣高雅的貴公子並沒有煮茶,而是坐在廊下賞雨。

隔著雨幕。

能看到三公子清雋冷淡的麵容,與他這人身上的溫度一般,涼的刺骨,好似沒一點感情。

在看到小狐狸時,周身氣場仿佛柔和了些。

花綠萼沒意識到他的變化。

隻覺得今天真是冷極了。

她合上傘,走上了樓梯,緩慢地到了樓梯口。

三公子隻留出了個雋雅側臉,仿佛一點也不在乎她的到來。

花綠本走到他身邊,輕聲道,“三公子。”

奚浮玉這才緩緩回頭,唇瓣弧度微彎,笑了笑:“小殿下來的真巧。”

再晚一秒,天就黑了。

花綠萼:“……”

又沒遲到,陰陽怪氣什麼。

她垂頭看著腳尖。

奚浮玉也不說話,像是故意晾著她。

花綠萼索性就隨意起來,坐在奚浮玉身邊,拿出陣法書繼續學習。

一旦沉浸在學習中,就完全可以忽略這古怪的氣氛——

前提是,旁邊沒有一個湊過來好奇看書的三公子。

他也不說話,不指點,就隻是單純好奇一般,安安靜靜的看著陣法書。

滿身幽幽冷香頓時侵襲包裹著花綠萼,與這雨天的味道極像,又冷又潮濕,細品之下,又有幾分苦澀。

花綠萼忍了會兒,忍不住了,“你這樣,算是偷師。”

奚浮玉收回視線,“啊,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說是抱歉,但根本沒有任何歉意。

花綠萼垂下眼睫,指尖摩挲著書頁,“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回房休息了。”

奚浮玉眸色似是有一分不自然,抬手一指:“你住這裡。”

花綠萼:“……”

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的房間?

“那三公子呢?”

奚浮玉:“自然也住這裡。”

花綠萼沉默兩秒。

她合上書,委婉道:“我最近身體不大好……”

奚浮玉輕笑了聲,“所以呢?”

花綠萼抿唇,“沒什麼。”

奚浮玉垂目看她。

小狐狸垂著頭,手指不自覺在書本摩挲,像是極為緊張,“那我們今晚要做什麼嗎?”

奚浮玉呼吸一滯,又淡淡反問,“小殿下覺得呢?”

“我不喜歡你這樣子。”花綠萼說。

奚浮玉飛快的蹙了下眉,左手的嘴巴嗤笑了聲,懶懶散散道,“稀奇,小殿下難不成還喜歡過我?”

花綠萼:“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是覺得,你想做什麼可以坦誠一點嗎?”

右手的心魔咧嘴笑著,說了句汙言穢語。

花綠萼從沒聽過這麼臟的話,耳根都紅的滴血,凶巴巴的瞪向奚浮玉。

三公子仍舊孤冷出塵,聖潔的仿若山巔之雪,不可褻玩。

花綠萼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原本準備好的話都噎住了。

奚浮玉微微挑眉,“小殿下喜歡在下的坦誠嗎?”

花綠萼小臉冷酷,學他的模樣反問,“你覺得呢?”

奚浮玉:“在下認為,小殿下應該是喜歡的。”

花綠萼講不過他,撇頭看雨。

過了會兒。

心情差不多平靜了。

雖然與奚謹分開了,但也不想立刻與奚浮玉發生什麼,感覺很怪。

花綠萼抿唇,找了個理由:“我今天的陣法還沒學完,可能要晚點睡。”

奚浮玉嗯了聲,竟然沒說彆的什麼。

好像隻要她在身邊就夠了。

花綠萼一驚,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她也真是敢想,太嚇人了。

連忙垂頭多學了幾個陣法。

清醒了。

……

在玉衡齋的日子倒是很平靜。

花綠萼是妖怪,不太需要睡覺,前提是妖丹沒有問題。

第三天的時候,就一邊看陣法一邊打瞌睡。

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

小狐狸醒來的時候就在奚浮玉的床上,穿戴很整齊,除了妖丹破裂的疲憊感,也沒有彆的。

她摸了摸臉,出去就見奚浮玉坐在廊下看書。

今天依舊下著雨。

花綠萼坐在奚浮玉不遠處,糾結再三,問:“三公子先前說有辦法治愈妖丹,是什麼辦法?”

奚浮玉似笑非笑的看她。

花綠萼臉都燒了起來,難得感到窘迫。

她發誓。

隻要奚浮玉敢提之前要為她治愈妖丹而被她嚴厲拒絕這件事,她就絕不回房,耗死在這裡。

奚浮玉隻是欣賞了會兒她羞憤欲死的模樣,抬手摸了摸她臉頰,“看小殿下表現?”

花綠萼臉色熱意被奚浮玉手掌的涼意一冰,褪了幾分。

她抿了抿唇。

朝奚浮玉身邊挪了一丟丟,握住奚浮玉的手。

三公子就淡笑的看她,連掌心那張愛說汙言穢語的嘴巴都安分的不像話。

就是這種惡趣味。

明明接下來發生什麼大家已經心照不宣,但卻一定裝的淡漠如雪,又眼也不眨的欣賞跳入掌心的小狐狸一邊羞恥一邊不得已主動的模樣。

好像能滿足什麼變態快感一般。

假正經。

花綠萼默默吐槽。

她雖然是狐狸,會點媚術,但也沒學過如何勾引人——

妖族的小殿下不需要學這種課。

也不會被安排這種課。

小狐狸握著他的手掌猶豫,不知如何下手,又有點好奇他掌心的嘴巴,索性垂頭摸了摸他冰涼的嘴巴拖延時間。

不得不說,掌心長嘴,確實很奇特。

花綠萼都想掰開看看裡麵是不是也有喉嚨什麼的,但她忍住了。

不太敢。

奚浮玉忽然握住了手。

花綠萼覺得他是在督促自己,但下一步要做什麼,她小聲問,“我不會,三公子可以教教我嗎?”

奚浮玉倒也不急這一晚上,淡聲:“坐過來。”

可以先聊聊天……

小狐狸咬著唇,提起裙子跨坐在他腿上。

奚浮玉的右手又一次發表汙言穢語。

花綠萼握住他右手,又羞又惱,“不許再說這種話。”

奚浮玉微微垂眼:“行,再說就挖掉它。”

花綠萼還沒鬆開,沉默兩秒,“然後呢?”

奚浮玉笑了聲:“還要接著嗎?”

腿上並沒有多少的重量,但卻極軟,像是一團軟綿綿的雲朵,但又很脆弱,風一吹,仿佛都要散了。

他扶住小狐狸的細腰,防止她掉下去,“還是說,小殿下喜歡在外麵?”

花綠萼又羞又氣。

她喜歡什麼?

這不是奚浮玉要求的嗎?!

她正要下去,整隻小妖怪都被奚浮玉抱了起來,像是極好說話一般安慰她,“你身體不大好,下次再在外麵。”

花綠萼被他手掌托著,怎麼都說不出的怪異,好在這場景沒持續太久,就被放在了柔軟床榻。

小狐狸的襦裙係帶掉落。

奚浮玉想到曾經做過的夢。

他解開了狐狸的襦裙係帶,肌膚瑩白,宛若皚皚白雪落了兩朵紅梅,叫人想要弄臟這聖潔的雪色,又想把玩著紅梅。

花綠萼受不了他熾烈的目光,抬手遮住,卻被他握住了手,壓在床上。

奚浮玉問:“小殿下想好了嗎?”

他問的甚至有幾分溫柔。

可花綠萼卻說不出的難受,大概是知道,這溫柔之下,句句是刀,是包裹了蜜糖的砒-霜。

每一句問話都在征求她的意見。

就好比在不周山,他曾經散漫含笑的問她,“小殿下怎麼選?”

然後一步步耐心等待她跳入他精心準備好的陷阱,再也沒法做彆的選擇。

花綠萼看到他眼底流淌的濃稠紅色,眼睫輕顫:“想好了。”

窗外的雨急了幾分。

花綠萼心想,是不是窗戶沒關好,她真的好冷。

哪怕與奚浮玉接觸,妖丹得到滋補,丹田暖暖的,可與他碰觸的其他地方,寒意連綿,涼的小狐狸直打顫。

她想到了奚謹。

他身體就很暖,也很舒服。

乍然之間。

花綠萼的手被握住壓在枕邊,腕間印著的契約紅線格外凸出。

她感受到奚浮玉的手腕貼在她的腕間。

兩人的紅線像是在不停纏綿親吻一般,正如雪腕的主人一樣。

她聽到奚浮玉啞著嗓音,咬著她耳朵低聲道,“花九疑,我要你。”

花綠萼微微怔神。

腕間的紅線亮起微弱紅光,第二道契約生成,紅線滲透肌膚血肉,纏到了骨頭,靈魂。

束縛感極強。

一如當初奚浮玉說“我要你留在我身邊”。

花綠萼心想,那個紅線也真的好涼,纏在靈魂,涼的她又顫了下。

她又有點懷念奚謹了。

誰不喜歡熱乎乎的擁抱纏綿呢?

小狐狸攥緊床單,指尖壓出了白,蹦的極緊,瞳孔渙散的瞬間好像聽到有人問,她在想什麼。

於是。

她有幾分失神的輕喃,“奚謹。”

回過神就撞進了奚浮玉極冷,極紅的眼眸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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