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九?
花綠萼不想成親, 但也拒絕不了奚浮玉,她反複咬著唇, “你母親不會同意的。”
奚浮玉:“我會解決。”
花綠萼斟酌語言, 小聲說:“要不到了璿霄丹闕再成親,到時候也好大辦一場,也免得讓你與你母親生了嫌隙。”
奚浮玉似笑非笑看她。
花綠萼壯著膽子大膽發言:“而且你現在斷了手, 成親不方便的。”
奚浮玉:“不必擔心,成親之前會長出來。”
小狐狸喪氣垂頭。
成吧成吧。
他們現在同吃同住同睡, 與沒成親也沒什麼區彆了。
“那成親不要請奚謹,好嗎?”
奚浮玉:“行。”
好像答應了成親, 他就變得相當好說了。
花綠萼扣著披帛花紋,含糊問, “公子以前有想過自己的妻子是什麼樣的嗎?”
公子沒想過。
他說,“我拜師時才十五歲,年紀太小沒想過。”
花綠萼:“孫公子十五歲就有兩個通房丫頭, 還去逛了花樓。”
奚浮玉意味不明, “小殿下消息靈通。”
花綠萼解釋:“夜探知府發現的。”
奚浮玉:“在下家教比較嚴。”
這是回到剛剛的話題。
沒有通房丫頭,也沒去過花樓。
花綠萼沉默了。
家教嚴所以要搶奪人-妻。
她實在忍不住, 小聲回複, “可是你兄長就很不羈。”
不羈這兩個字完全是給奚浮玉麵子才這麼講的。
奚浮玉抬手撫著花綠萼的後背, 摸到她柔順的長發, “我與二哥一同出生, 母親處處拿我與他比較……”
他話沒說完就被小狐狸捂住了嘴巴。
她眨巴著眼睛,“我就是想摸摸你的嘴巴。”
奚浮玉倒也沒戳穿她。
他知道花綠萼不想過多了解他,免得牽扯過深。
可惜了。
他們勢必要牽扯。
公子含住她的指尖,“不想聽就不說了。”
花綠萼抽回手指,施了個清潔咒, 蹙眉指責他,“你不要隨隨便便什麼都舔。”
“比如呢?”奚浮玉垂眼,“在下記性不好,小殿下不如列個單子告訴我哪裡不能舔?”
花綠萼:“不用列單子,哪裡都不能。”
奚浮玉摸了摸她眼睛,“這裡呢?”
花綠萼硬氣道:“不行。”
公子又摸到了她鼻尖,“這裡呢?”
花綠萼:“不行。”
不行不行,都不行。
瞬息之後。
小狐狸摟住奚浮玉的左手臂,眼尾暈染開桃花粉色,純潔又嫵媚,小聲祈求,“彆亂摸了。”
奚浮玉眸色懶散,含笑看她。
左手含糊不清道:“小殿下分明很喜歡。”
花綠萼惱羞成怒,“我沒有。”
奚浮玉收回手,左手的嘴巴舔乾淨唇上的水光,衝花綠萼露出了個饜足的笑,“小殿下都要淹了我。”
花綠萼又羞又惱:“我沒有!”
她這會兒真的想閹了他!
奚浮玉笑了笑,哄道,“嗯,沒有。”
公子開始正人君子起來。
小狐狸卡的不上不下,眸色更加惱怒,磨了磨牙咬在了他肩膀。
奚浮玉無奈拍了拍她腦袋,“小殿下這場報恩,在下可真是遍體鱗傷。”
肩膀上的咬痕就沒斷過。
後背也全是抓痕。
花綠萼心說,那還不是怪你自己太惡劣了。
奚浮玉站起身將花綠萼放在床上,眸波流轉,“小殿下不坦誠點嗎?”
花綠萼繃著小臉沒回話。
小手摸到柔軟絲滑的床單,才發現奚浮玉已經換過床單了。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做的。
她腿彎彎曲了下,蹭到床單,隻覺得哪裡都難受,踹了奚浮玉一腳解氣。
“你今天不許上床。”
奚浮玉好脾氣說行,“睡覺。”
花綠萼給自己施了好幾個淨塵訣,那股黏膩怎麼都洗不掉一般,坐起身看奚浮玉。
她抿抿唇道,對正在玩銅錢的公子道,“我想洗澡。”
奚浮玉視線從銅錢上離開,落在小狐狸身上:“小殿下可真難伺候。”
花綠萼撇過頭:“那是卜卦嗎?”
奚浮玉站起身把銅錢放在花綠萼手中,“剛算了位置,小殿下扔一下,再看看是凶是吉?”
學宮的卜卦課程會在他們修為到地極境開設。
占卜不僅需要大量修為支撐,也需要心性支撐。
譬如說,算出了一個命數,要怎麼改,如何改,又或者改不改?
心性未曾磨練好時接觸這些極其容易遭到反噬。
花綠萼如今尚未接觸過卜卦,坦誠回,“我沒學過。”
奚浮玉:“不需要技巧,隨便扔就好了。”
花綠萼隨手扔了下。
心想,奚浮玉真的逆天。
劍術,符咒,卜卦,法陣,丹藥醫術……能精通一門便能成為天之驕子。
奚浮玉是真的門門精通。
小狐狸好奇,“你有不擅長的嗎?”
奚浮玉看了她眼,回:“沒。”
花綠萼:“……”
從未見過如此自傲之徒。
她看向奚浮玉手中,“是凶還是吉?”
奚浮玉垂目看了看。
大凶。
他抬抬眼,望著她滿含期待的眸光,“小殿下手氣好,大吉。”
花綠萼難得露出了個笑。
奚浮玉也笑,“小殿下沐浴需要按摩搓背嗎?”
花綠萼登時斂了笑容,戒備道,“不要。”
奚浮玉遺憾歎息。
也不過是瞬間,就在房間準備好了沐浴用品。
花綠萼小聲商量:“你能出去嗎?”
奚浮玉:“好。”
花綠萼詫異看他眼,沒想到他今天竟然這麼好說話。
然後。
她就聽到奚浮玉出門,遇到了奚謹。
可惡。
就知道奚浮玉性格惡劣。
原來在這裡等她呢!
再之後她周圍就被設了個結界,聽不到聲音了。
奚謹冷著臉:“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目光尋找花綠萼。
這次真是湊巧。
奚浮玉就算修為高深,也不至於每時每刻都放出神識,觀察周圍到底是誰。
他就是單純出來找人。
所以,麵對奚謹的質問,奚浮玉興致淡淡,“路過。”
他越過奚謹向前走去。
奚謹停在原地兩秒,跟了上去,沉聲道,“當時你救的是我,無論什麼要求,都應該我來完成,與她無關。”
奚浮玉頭也沒回,眉目如畫,眼神疏離,“那就請奚謹公子祝我新婚快樂吧。”
奚謹皺眉,刀一下子橫在了奚浮玉麵前。
“你不要欺人太甚!”
樓住的除了青雲派與白狐,這會兒就隻有奚浮玉與花綠萼。
所以也不必擔心驚擾到誰。
奚浮玉垂目看了這把刀,“在下還有事要做,奚謹公子若是想比試,可以改天。”
他抬抬眼,奚謹手中的刀就不受控製的收回,他用儘力氣都無法控製這把刀。
滿目震撼。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嗎?
何律仁聽到動靜出來,見狀忙勸道:“公子既然已抱得美人歸,又何必這麼窮追不舍?”
奚謹:“是我攔住他的。”
他眸色冷冽的直視奚浮玉。
“公子熟讀聖賢書,竟成了無恥之徒。”
奚浮玉停下腳步:“多謝誇獎。”
奚謹:“公子若是正兒八經的追求心上人,得到垂憐,我也會高看你一眼……”
他話沒說完,就見奚浮玉破開了白狐的房間。
奚謹眉頭一皺,與何律仁對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屋內。
白狐昏倒在地,奚浮玉提了凳子坐在八仙桌旁,略略施壓,地上的白狐就幽幽轉醒。
她茫然的看向周圍,說出經典語錄:“我這是怎麼了?”
奚浮玉今天心情好,耐心提醒:“你暈倒了。”
白狐啊了聲,痛苦抱著頭。
何律仁走過來問:“好端端怎麼會暈倒呢?”
白狐努力回想:“我不知道……”
她揉著腦袋,愁的快要哭了,“我隻記得好像有個黑影過來,衝著我的腦袋打了一下,然後朝西邊跑了……”
西邊是奚謹的房間,再往西是奚浮玉今天開的房。
何律仁推開窗,看向外麵,除了極重的陰氣,其他什麼都感受不到。
奚浮玉抻了下衣袖,遮住斷了的右手,不疾不徐道:“你還可以說一句實話。”
“記住,是實話。”
白狐臉色煞白,瘋狂搖頭,像是已經承受到了極限:“我說的都是實話,那道黑影襲擊了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之前我被邪物抓到過,他們喂我吃過一個丹藥……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劍氣打進了白狐丹田。
疼的五臟六腑都攪動著。
奚浮玉:“寧寧姑娘不知道什麼叫實話嗎?”
何律仁從怔愣中回神,又驚又怒:“你做什麼??你怎麼知道她說的不是真話,玄鏡洞控製四族與人族的手段層出不窮,有沒有可能她不是不想說,隻是不能說……”
奚浮玉沒有理會:“我耐心有限。”
何律仁猛地嗬斥:“奚浮玉,你敢讓花小姐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嗎?你現在就是個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