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1 / 2)

榮國府上, 長成的公子哥便隻有賈珠一人,原本他的身份, 最適合前往揚州, 可偏生他是太子伴讀,一年到頭,基本上沒有休息的時候。

賈赦和賈政這兩個在朝為官的就不消說了。

這麼算來, 張夫人的提議不算壞,她將自己的親信管家派了出去, 帶上賈府準備的禮物與藥材,一路走水路, 趕到揚州的時候, 剛剛入冬。

賈府的書信隻比他們早到一二日,林如海收到嶽母的消息後, 便一直派人在碼頭盯著。

許管家剛到, 就被林家下人迎了上來。

林如海的安排十分妥當, 等到他們一行人入了林家時,許管家在心裡讚歎,這位林姑爺的確是麵麵俱到。

林家的布局與賈府彆有不同, 頗有江南水鄉之美, 處處落著精細, 許管家一路走著,心中不由得比較起賈府和林府的不同,最終發覺,賈府是榮華富貴之美,林府卻是典雅秀美之景,兩者是截然不同的。

聽聞娘家來人,縱然賈敏身體不適, 還是強撐著起來,靠坐在床頭見了這位許管家。

許管家笑吟吟地將家裡頭的來信——是更為私人的信件,交給了賈敏,並恭敬地說道:“老太太知道姑娘身體難受,哭得成了淚人……

“兩位太太點了各種藥材送來,隻盼著能有叫姑娘得用的,那就再好不過。

“……家裡頭一切都好,老太太說,隻要姑娘能好好的,她在家裡才能安生……”

許管家彆的沒有,就是會說話,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落在他的嘴巴裡,就變得非常甜蜜好聽,聽到賈敏心中又是高興,又是難過。

尤其是許管家還叫著“姑娘”,這是往日在家裡的稱呼,叫賈敏甚是感傷。

賈敏本就是相貌極其出眾的女子,垂淚時,那蒼白的臉上淚水盈盈,那病弱的美麗,卻是動人心魄。

一個小小的女童從外頭進來,顫聲叫道:“媽,可是哪裡難受?”

這位林家的小小姐,便是已經歲了的林黛玉。

賈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輕聲細語地說道:“沒事,就是娘家來人了,我心裡頭高興。”

許管家往那頭一瞧,當即就驚歎起來。

這位小小姐的容貌可當真是娉婷婀娜,自有一派風流。這才這般年歲,便已經叫人移不開眼,許管家真真想不到未來,這位小小姐會出落成何等模樣。

林黛玉是個孝順的孩子,雖母親說無事,她還是緊緊地跟在賈敏的身旁守著。賈敏見她實在擔憂,便也破例讓她看著——她的病情有些重,以往防止過了病氣,總是不怎麼讓黛玉進來的——她咳嗽兩聲,對許管家說道:“我這身子,都是些老毛病,叫家裡頭不必擔憂,一切都還好。”

許管家雖是應著,心裡卻是歎息一聲。

他可不這麼想。

甭管是從方才一路操持接引他們的人都是林姑爺安排來看,還是小小姐與家中下仆對賈敏的小心翼翼,都足以看得出來賈敏的身體沉屙,已經並非書信所說的輕微。

可許管家什麼都不說,溫和笑著,將帶來的東西一並奉上,而後才在林府下人的帶領下去休息。

賈敏待娘家的來人離開後,這才倚靠在床頭咳嗽起來,黛玉緊張兮兮地望著娘親,眼裡的淚花打滾,親自去端來茶水給賈敏,好叫她能壓下瘙癢的難受。

賈敏低頭就著黛玉端來的茶水喝了幾口,輕聲說道:“為娘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玉兒,彆擔心。”

黛玉如此聰慧絕頂,自然不會被母親一句話便哄騙了過去。任由著賈敏怎麼勸說,她都是不肯回去。

便一直到了林如海歸家,這才從妻子的床邊發現了趴著睡著了的黛玉。小小的孩童縮起來的模樣,真是叫人可憐可愛。

林如海與夫人對視了一眼,他輕手輕腳地將黛玉給抱出去,親自安置妥當後,這才重新回來。借著屋內的燈光,林如海看清楚了夫人垂淚的模樣,尤其是她手中捏著的,更是好幾封書信,瞧一瞧,都落滿了淚水。

林如海輕聲說道:“夫人,家裡頭也是擔憂記掛你的身體,你這般落淚,卻是適得其反了。”他溫柔地擦拭著賈敏的眼角。

賈敏說話帶著少許鼻音,呢喃著說道:“……母親是知道的,像她那樣的人,若不是猜到了,不會這麼著急忙慌地動作,是我……我是這做女兒的,叫她擔心了……”

林如海抱著妻子瘦弱的肩膀,忍不住抿住了唇角。

賈敏這般痛苦,他不可能毫無感覺。

半晌,賈敏才算是停下了啜泣,靠在林如海的肩頭說道:“夫君,我的身體,若是往後……”

她的話還未說完,林如海似乎是猜到了她要說什麼,斷然說道:“我不會再娶妻,也不會再納妾,夫人,此事不必再提。”

賈敏沉默了一瞬,笑了出來,“我說的不是這個。”

這幾日他們的爭執,的確是有這個原因,但難得的,賈敏今日想到的,卻是她的好女兒。

“你可還記得,之前那個來咱府上的那個和尚?”

“這倒是記得,他說的話,我若是能忘,那才真是奇了怪了。”在林如海的嘴裡,能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見得當日那個和尚,到底給他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

賈敏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在生下黛玉後,更是逐漸消瘦下去。從娘胎裡出生的黛玉,自然也帶著先天不足之症。林府上為了這位小小姐,可是請來了不少大夫,便也是開著人參養榮丸吃著罷。

到了黛玉歲,也就是前些日子,府上來了一個和尚,見了黛玉便哭,說是不如將孩子舍了他去,往後日子才不會那般經曆磨難。再者,若是家中父母不應,便一輩子不許見外姓人,隻養在自家府中,方才能無憂順遂。

那和尚的一些話,讓任何一個做父母的人都隻以為是詛咒,倘若不是林如海的涵養功夫足夠,說不得這和尚就得被趕出去了。

林如海見夫人重提此事,俊美的臉上帶出幾分無奈,“難道你還惦記著他那件事?”

“不要,他的說法,縱然是真的,玉兒將來這一生,與古寺青燈相伴又有何差彆?”賈敏輕輕地搖頭,“我隻是突然想到,她未來,倒是還有個彆的去處……”

她捂著嘴角咳嗽起來,撕心裂肺。

大冬天,風雪交加。

素白的雪落滿了街道,馬車滾動時碾壓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就連再老道的車夫,在這時候都不敢放鬆戒備,畢竟這路上著實難走,時不時就得擔心滾動的車輪會不會遇到阻礙。

賈珠哈著氣,感覺手爐還不足以溫暖他的手指。

每年到了冬天,是賈珠最難熬的時候。

儘管他的身體好轉不少,可是冬日畏寒,似乎已經成為了本能。

他幾乎不能靠著自己的體溫變暖,連睡覺時,都得好幾個手爐相伴,不然鐵定睡不著,又或者是在半夜驚醒。

“大爺,車輪壞了。”

車夫在外麵扯著嗓子說道,“出來的時候明明檢查過了,真是,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抱怨,叫賈珠的眉微挑,不過還是掀開車簾,“距離皇宮的位置也差不了多少,我自己一個人走著去便是。郎秋,你不用跟著下車,幫車夫看看如何修一下車輪。”

賈珠帶著書袋與手爐從馬車下來,那寒風刮得他哆嗦了起來,這可真是太冷了些。

郎秋到底還是下來了。

他抓著一件厚實的披風跟著跳下來,追了上去,將披風給賈珠穿戴上,“大爺好歹穿上這個再走。”

賈珠的手指冰涼得幾乎抓不住手爐,在披風的掩蓋下,他雙手握著手爐抵住心口,感覺那一陣陣傳遞開來的溫暖,總算是哈出了一口氣。

風雪很大,郎秋幾個眨眼間,就看著賈珠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等他返回去,跟著檢查車輪的時候,卻覺得有些奇怪。

郎秋摸來摸去,皺著臉說道:“這看起來像是,自然磨損的痕跡嗎?”

車夫提著一盞燈——這實在是太暗了,每日要去讀書的日子,都是天不亮的時辰——他低頭看了幾眼,“這看起來真不像是磨損出來的痕跡,你看這,這像是被人砍出來的,還是彆的痕跡,總之不是磨損……”

他那頭還在叭叭說話,郎秋卻猛地直起了身。

糟糕!

大爺!

郎秋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搶過了車夫手裡的那盞燈拚命跑了起來。

風雪實在是大,郎秋能隱約看清楚前路就不錯了,要在這樣的可視範圍下找人真是天方夜譚。得虧是這隻有一條路,郎秋確定自己用跑的速度肯定能追得上賈珠,除非——

郎秋大口大口喘氣,撐著膝蓋,看著前頭戒備森嚴的皇城。

那些守著城門的侍衛,視線也沉沉地落在他的身上。

郎秋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心慌。

他一咬牙,還是提著燈過去了。

這些侍衛雖然一直都會輪換,可是郎秋身為書童,也總是會來送賈珠,這日積月累之下,儘管他們從未說過話,但是守衛裡麵認識郎秋的人不在少數。

他的問話,倒是得了回應。

“賈公子?沒見過他。”

“他應當還沒來。”

郎秋的臉色煞白,哆嗦著說道:“不可能,來皇城也就一條路,我還是一路跑來的。可方才從馬車壞掉的地方到這裡,我卻根本沒見到過大爺的蹤影……”

如果賈珠沒到皇宮,那他,去了哪裡?

郎秋隻覺得這寒風不是在吹著他的臉,而是在刮開他的血肉,叫他的骨頭都顫抖起來。

賈珠半睡半醒,暈沉沉的。

剛恢複沒多久的後腦勺再次遭受重創,讓他連皺眉都覺得神經突突發疼。

他這是……

被人敲暈了?

在離開了馬車後,賈珠眯著眼往前走,多走了幾步,就意識到沒有光亮的麻煩。好在雖然昏暗,可皇庭那處卻是通明得很,賈珠借著那稀薄的光芒,還是可以辨認出正確的道路。

就在他埋汰這冬日的寒冷時,他隱約感覺到身後似有腳步聲。

賈珠敏銳地回頭,的確是看到了舉著木棍的男人,下意識就閃避開他的襲擊。

可在他原本轉身的地方,同樣也出現了翹首以待的木棍。

……他們本就做好了兩手埋伏。

賈珠被敲暈後,便不知發生了何事,直到眼下,他艱難地醒來。

他雖然醒來,已經累到睜不開眼,連呼吸都沒有任何變化,故而,綁架他的人,也並未發現賈珠的蘇醒。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

躺在一輛板車上,因為這軲轆軲轆滾動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相似。偶爾賈珠去深水巷的時候,就會看到那裡的百姓用那種板車來拖動東西。

他好像是被卷在類似棉被,或者其他類似的東西裡頭。

中途有幾次人掀開來看,賈珠都一動不動,讓自己顯得很像是一具屍體。

【宿主正在緩慢出血,請及時自救。】

“這看起來就不隻一個人,怎麼自救?”

賈珠暈乎乎地說道。

係統還在。

不得不說,在這樣的情況下,這的確算得上是一種安慰。

【已經掃描過綁架者的身份,為白蓮教支部,信奉無生老母,但也摻雜著部分佛教信仰。】

板車一個滾動,像是硌到了石頭,這輕微的振動,叫賈珠差點想吐出來。

白蓮教……

賈珠記得,這個教派在最開始興起的時候,還算是不錯的。畢竟他們總是為百姓出頭,又隻是個單純的教派,並不為掌權者所忌諱。可直到後來,踏足明清後,白蓮教開始逐漸轉變,從明至今,爆發了多次的動亂。

如果是他們……

那和賈珠又有什麼關係?

“他們總不至於覺得,綁架了我,就可以威脅太子殿下罷?縱是可以威脅到,可威脅太子又能做什麼?”

說句難聽話,太子是太子,可是太子又還不是皇帝。

這樁買賣不值當,甚至還會暴露自己的底牌。

賈珠相信,想要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埋下人手,肯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在賈珠和係統交流的時候,板車的速度總算是停歇下來——他們似乎被抬著進入了一座宅院,反正應當是經過一個類似門檻的地方——而後,謝天謝地,這板車總算是停了下來。

賈珠閉著眼躺屍,有人去揭開這棉被。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瘋了,你們怎麼將他給綁過來了?”

棉被已經被撥弄開,勉強能露出裡麵昏睡的一張臉。

“你們不是說,最合適的人,便是賈府的賈珠?”

這聲音粗狂,就出現在賈珠的耳邊。

聽起來應該是動手綁架他的人。

“是如何?”陰沉古怪的嗓音透著氣急敗壞,“先前說的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心中不清楚?不經過我同意,就擅自去將人綁了過來,你們是瘋了嗎!”

“噤聲!”

那兩道聲音低了下去。

可賈珠身邊這個人的聲音還是太粗獷,就算是壓低了聲音,賈珠也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賈珠的確是最合適的人沒錯,可是你們是不是忘記了賈珠的身份?你們現在將賈珠帶了過來,信不信不到中午,官兵就會衝破我們這!”

“那就在官府來之前,先行舉行儀式。”

“你在說什麼胡話?等舉行了儀式,我們想跑都來不及!”

賈珠有些痛苦地皺了皺臉,聽著他們兩邊的爭執,賈珠大概知道,就算是這派係的內部,也是存在著不同的意見。

有一部分是不希望綁架賈珠的,而另一派係,也就是動手的人聽起來特彆像是狂人的信徒。

他們堅持要將賈珠用在儀式上。

……什麼儀式?

這是個好問題。

當賈珠被拍著臉,不得不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時,他抽著氣,意識到自己的頭的確是在緩慢流血,濕噠噠的冰冷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衣襟,叫他非常難受。

手爐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賈珠的手腳冰冷,僵硬得幾乎感覺不到肢體的存在。他哆嗦著——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過度的寒冷——但在這些賊人的眼中,便是賈珠在害怕,這不由得讓他們浮現出鄙夷的神情。

賈珠連牙齒都在打顫,“你們,綁架我是,為了什麼?”他的聲音軟綿,是與生俱來的柔軟,可這也被視同為懼怕。

賈珠越是如此,他們就越是放鬆戒備。

“給他洗個澡,再擦上香料。”

那道粗獷的聲音——那個看起來粗壯的男人的確是胡子拉碴,一雙眼睛凶狠地盯著他,然後吩咐起來院子裡的其他人。

他沒有回答賈珠的話,把他當做是空氣。

……看起來是屠夫打扮。

而院子裡看起來最起碼七八個人,除開屠夫外,還有一個看起來瘦長的老人,就站在不遠處皺眉地盯著他。除了他們之外,其他的幾個人應該都是底下的信眾。

而他們全部都沒有蒙臉。

不管這儀式到底是什麼,他們都沒打算在結束後讓賈珠活下來。

等賈珠被拖著帶走後,瘦長老人才氣急敗壞地說道,“你現在就要殺了他不成,仙師不是說,賈珠是有大命運的人,他留著有用,將來不管是我們的反攻,還是他處,用這賈珠的命數都大有可為。你眼下就要拿來舉行儀式,你是想浪費掉他的……”

“慎言!”胡子屠夫再一次惡聲惡語,“難道如賈珠這樣大命運的人,不正該獻祭給無生老母嗎?”

他是一位狂熱的信眾。

老人看著他眼底狂熱的神情,氣惱地甩手離去。

愚蠢,愚不可及!

挑著賈珠去宮裡的時間動手,的確是能不叫人發現,畢竟這麼早的時辰,路上也沒幾個人。可與此同時,賈珠若是沒及時到皇宮去,難道宮裡頭不會發現異樣嗎!

老人當真覺得自己與屠夫一起到京城駐守,是個天大的倒黴事。

他空有武力沒有腦子,做出來的事情著實荒唐可笑!

後路……

老人眯著眼,他需要準備好後路。

不然,總不能叫這瘋子斷送了他們在京城全部的人脈。

不知他們爭吵內容的賈珠被扯著帶到了廚房……至少看起來像是廚房。就在廚房的外間,擺著一個大木桶,顯然他們就打算在這裡給賈珠洗漱。

在經曆過賈珠一番口舌的折騰,他總算換來了給自己清洗的可能——隻是有兩個人在對著他虎視眈眈——許是也害怕真的給賈珠凍死了,這洗澡水還是熱的,等賈珠洗好出來後,他們就給賈珠穿上一件輕薄的紗袍。

然後七手八腳地給賈珠塗抹上各種奇怪味道的香料,賈珠很難想象那到底是怎樣的氣味,卻是嫌棄得想暈過去。

再是好聞的氣息,當渾身上下都是這個味道時,他都快被自己給熏暈了。

當賈珠被處理完後,他們還將賈珠的兩手捆在身後,然後拖著他去了後麵。

這院子在前麵看著很小,可實際上在後院的麵積卻是很大,甚至還供奉著一座小小的神像。

在看到那座神像的時候,賈珠微垂著眉,大抵是猜到了這所謂的儀式是為了什麼。不過他在後院停留的時間不長,很快就被拽到左邊的一處房間裡去了。

賈珠被關在裡頭,外麵上了鎖。

同樣寒冷的小房間,他隻簡單看了一下,就知道這是柴房,散發著陰暗腐朽的氣息。

【宿主的體溫正在急速下降,請快速采取措施。】

賈珠何嘗不知道?

他赤/裸著腳,身上穿著一件還不如不穿的衣服,在這柴房看了一圈,才勉強在角落裡發現一床濕冷的破棉絮。

“他們是想在儀式舉辦之前,就先把我給弄死。”

賈珠無奈吐槽。

【宿主,從這處柴房的後麵,有一道小門通往巷子。那條巷子的儘頭連通著明橋街,如果能跑到街道上去,有40%的可能獲救。】

這個成功的概率可真是低。

賈珠眨了眨眼,隨著輕輕一聲哢噠,他的大拇指脫臼,身後的繩索已經散落下來。他勉強兜住,不叫它們徹底散落,又檢查起這處小柴房。

柴房雖然看著濕冷,可打掃得很乾淨。

不然也不會將穿著白色的賈珠丟到這裡來,而這個小房間,隻有一個門和一個窗戶。窗戶的大小實在是太小,隻能擠過去半個身子。

如果想要從這柴房出去,就隻能等他們打開門的一瞬。

“你對我的期待未免太大,如果從正門走,就算我能打上幾個,可是,那個屠夫過來,我肯定是打不過。”

賈珠會點身手,方才進出時,他也看得出來,好些人是不會武的。

可人多勢眾,賈珠不是那等以一當百的武藝。

且會武的人也不少。

就在他們說話間,屠夫出現在了門口。

賈珠麵色微冷,他不可能對這個人有好印象,再者,這個男人出現,也意味著他比想象中的還要警惕。

他根本就沒打算讓賈珠落單。

屠夫將賈珠帶了出來,發現他手上被解開的繩子時,也沒什麼表情,冷冷地說道:“你是跑不出去的。”

屠夫沒給賈珠重新捆住,而是直接將他帶到了後院最後麵那一排屋子去。

他對自己的力量非常自信,不認為賈珠能夠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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