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生氣者,為聖人!”
寶玉小聲。
他可是看過賈璉文章的,雖然他看不懂,可寶玉還是認得字的!
璉二哥的字真的好醜!
…
下午的膽顫心驚後,賈珠總算順順利利將太子給送走。
他順帶從太子的嘴裡問出了那個巴掌的事。
結果太子說,那是他在夢裡夢見自己的意中人後,高興極了,醒來時又覺得渾渾噩噩,便給了自己一個巴掌清醒清醒。
賈珠:“……”
還不如不問。
這話聽起來像是個謊言。
可有些,也聽著是真的。
正如同太子能夠判斷出賈珠什麼時候在撒謊,什麼時候在說實話,賈珠對太子,同樣有這個本事。
……或許意中人的部分是真的。
隻是太子說他記不得夢中人的容貌,醒來後全是空白。聽著他砸吧著回味,還甚是可惜的模樣,賈珠便不由得微微蹙眉,好似有種莫名的酸澀。
……等下,酸澀?
賈珠微愣,不由得回想起太子的話。
“……孤大概有些喜歡夢中那人,不然,怎會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是嗎?那殿下可還記得那人的模樣?”
“倒是不記得。阿珠可記得自己夢裡的內容,為何會夢到我呢?”
“……因為殿下是拯救噩夢的人?”
允礽高興,捉著賈珠又讓他說了不少好話,當真和從前的脾氣一般好笑又無奈。
話題就此轉開,可是賈珠不知為何總是會想起殿下那句“喜歡夢中人”的話,那種酸酸澀澀的感覺……
是因為殿下對夢裡的人表露出了喜歡的情緒……
還是因為太子喜歡的人不是他?
賈珠的臉色紅了又白。
這略微怪異的變化,引起了郎秋和許暢的擔憂。
許暢朝著郎秋擠眉弄眼,暗示自己休息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可郎秋的確是想不到,會是何事叫大爺這般為難。
除了太子殿下來過外,今日都非常正常呀!
郎秋沒話找話地說道:“……大爺,我家裡頭已經打算去下聘,就在下個月,到時怕是要告假回家一趟。”
賈珠回過神來,淡淡說道:“這是應該的。我庫房鑰匙在你手上,你自己去支一百兩白銀,算是我給你的賀禮。”
郎秋一驚,忙說道:“大爺,這可使不得。”
“有什麼不行的?”賈珠一隻手拄著下顎,散漫地說道,“你在我身邊這幾年,難道還不值當這點?更何況,你和白術互相喜歡,情投意合。這樣的好事,更該喜上加喜。”
賈珠的態度堅決,郎秋不好推辭,便笑著應了。
許暢喜氣洋洋地說道:“大爺,你是沒看到早上郎秋來與我交接時,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樣喲,可真是礙眼。”
郎秋氣不過,狠踩了許暢一腳。
賈珠看著郎秋和許暢的笑鬨,一時間卻有點出神,半晌,他才略下定決心,“郎秋,當初你是怎麼確認自己喜歡上白術的?”
賈珠曾問過類似問題,如今不過是更加詳細。
郎秋以為賈珠隻是好奇,撓了撓頭,略顯羞澀地說道:“其實那會小的也什麼都不懂,就是有一日看到,角門那個守著的奎子在給她獻殷勤,白術笑著與他說話時,我心裡突然很不好受,一下子就衝出去打斷他們的對話。”
在那之前,郎秋雖然時常見到白術,卻從未想到自己會有這麼衝動的時候。
也因此,最開始白術對郎秋沒什麼好印象。
實在是太孟浪了些。
直到後來救人後,這才陸陸續續有了更多的接觸。
……不舒服,賈珠微蹙眉,這種不舒服,與他聽到太子說起夢中人時的情緒,何其相似?
“是嫉妒。”
賈珠輕聲說道。
他在嫉妒。
這種從未有過的感情,原來是嫉妒。
郎秋微愣,繼而滿臉爆紅,囁嚅著說道:“……是,是這樣沒錯。”他結結巴巴,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如今再想起那時候的畫麵,還是覺得太年輕太衝動了。
賈珠聽著郎秋在那裡的碎碎念,卻不由抿緊了唇角,原來,他是真的喜歡允礽啊。
這可真是……絕不該有的逾越之舉。
他輕輕歎息。
瞧著有些惆悵。
半晌,賈珠低頭捂住大半張臉,又淺淺笑了起來。
喜歡上太子,雖是他意料之外,但喜歡本不是件錯事。
他不過是喜歡上一個值得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