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唇齒相遇的時候, 就會有一種異樣的滿足感。就算什麼都不做,隻是皮肉緊貼著,都仿佛有種彼此的氣息融入到骨髓的錯覺。太子黏黏糊糊地纏著賈珠, 濃烈的氣息叫賈珠有些不太適應地動了動身子。
太子的身上總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賈珠和太子太過靠近,久而久之,就連他的身上也會染上相同的氣息。
這無疑是個小小的麻煩。
畢竟他們以前一同進出的時候,會有相同的味道, 還能解釋得過去, 如今他們兩個人一人在宮內,一人在翰林院, 再怎麼說那時間不長的見麵, 總不會染上這麼相似的氣息。
所以在前些時候太子在陪著皇帝去暢春園時, 就假模假樣地在康煦帝的麵前抱怨了這件事。
“阿珠總是不愛香料,前些時候孤贈了他一些梅花腦,他竟然說無功不受祿!”
康煦帝哈哈大笑,饒有趣味地說道:“那得是怎樣的功勞,才能讓阿珠願意?”
梅花腦就是龍腦香,向來隻有皇室中人能用,和龍涎香的珍貴倒也不相上下,太子常用的香料中便有此物。賈珠的話,某種程度來說也算不錯。
畢竟昂貴的香料,其實價值千金。
太子沒好氣地說道:“如果是我塞點東西給他,都得找個由頭,那成什麼了?”他的眼珠子一轉就落在了皇帝的身上,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嘿嘿一笑,轉怒為喜。
康煦帝警惕地說道:“你打什麼壞主意呢?可彆落在朕頭上。”
太子笑眯眯搖頭, “這怎麼能說是壞主意呢?阿瑪你想想看,您動一動嘴,我送個東西,這不就兩相結合,強強聯手了嗎?”
康煦帝:“……”
這算哪門子的強強聯手?
隻是那天皇帝的心情不錯,見太子苦悶,便也依著他的意思下了個口諭。
有了皇帝的命令,再加上東西已經送到府上,賈珠便也隻能用了。他最初不太適應,身上有其他的味道,總是有些不太自在。過了好幾日,這才慢慢習慣了。
如今他們兩個人膩歪在一處,縱然有著相同的氣息,也算不得奇怪。
隻是太子卻有些不太滿意。
他趴在賈珠的肩膀處,仔細嗅了嗅,懊惱地說道:“還是阿珠原來的味道好聞,如今這氣息,卻是掩蓋了你原本的味道。”
賈珠:“我身上本來也沒什麼味道,是殿下總愛亂說。”
太子:“阿珠自己聞不到自己的味道罷了,我卻是總能聞到那淡淡的肉香。”
賈珠:“……”
肉香?
這是什麼奇怪的形容?
仿佛有種自己是砧板上的肉的錯覺。
他聽到太子這麼說,就忍不住低頭聞聞自己的味道,可是他身上就隻有那淡淡的梅花腦,若想再找出其他的氣息,那可就難了。
可太子不知道是真的想念得很,還是想要找出個證據,就一門心思地拱在賈珠的胸前。賈珠被太子頂得癢癢的,就連那口氣也泄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一笑就連方才的氣氛都沒有了,他攔住太子的腦袋,“殿下,我的身上真的沒什麼氣息,你縱然是想找……”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吞掉了話尾。
允礽覆著賈珠的唇,氣惱地在他唇間喃喃,“阿珠就是不信我!”
賈珠啟唇,任由著允礽輕吮,卻還是想笑。
嗚咽了一會兒,直到他們唇齒糾纏的時候,才含含糊糊地說,“我隱約記得,你從前也曾說過,可我當真聞不出來……”
那會兒被太子一說,他還仿佛以為自己的身上有異味,很是擔憂了一番。
太子往後退了退,“找個時日,我必定要證明給你瞧瞧。”
賈珠:“……那就不了。”
他總覺得太子這麼狂烈的姿態,叫他有些心神震顫,生怕又是一場勾起了,就沒法熄滅的糾纏。
他們兩人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麵了。
賈珠跟著長官出京了一段時間,而太子又跟著皇帝去了暢春園。兩人分隔兩地,也有小個把月的時間,如今再見麵,多黏糊都不為過。
隻是不能總在這唇舌間打轉。
畢竟賈珠的皮膚白,唇色淡,隻要稍微一紅,就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一旦蹂/躪到充血,那就不必消說,那潮紅的模樣,隻會叫人以為他上火發熱了。
馬車還在走。
在這風雪不斷,素白銀裝,遍地都是寒意的冬日,許多聲音都仿佛被這皚皚的白雪所吸收,一切都變得寂靜,就街道兩側的聲音,也少了不少。
他們兩人不知何時已經滾到了馬車的底部,那上麵鋪著毯子倒也不冷,幾個湯婆子被隨意丟在邊上,散發著熱度。
太子壓在賈珠的肩頭,舔舐著他的脖子,那有些凶悍的力氣,仿佛當真叼著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