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第一百六十五章 拿我來做誘餌?……(1 / 2)

賈珠半睡半醒間, 聽著外頭似有木魚聲,他猛睜了下眼,胳膊下意識往身邊摸了一下。

……?

他猛然坐起身來, 看著身旁因為他動作驚醒過來的允礽, “你怎麼沒走?”

允礽:“……”

他捂著自己的腦袋, 俊美的臉上露出少許無可奈何的表情,“你知道你這話說起來, 像是何意嗎?”

怎麼像是個剛上完床就翻臉的無情/人呢?

賈珠自然明了允礽何意,他推了推允礽的胳膊,無奈地說道:“現在都天亮了。”

就算允礽的身手再好, 可是這是大白天。今天是賈珠休沐,再兩日他們要離開京城, 可是這時候, 這屋裡內外肯定都是人, 這是怎麼都避不開的。

允礽一夜未歸東宮不是什麼大事,皇帝肯定早就習慣了太子這般。可是從賈珠屋內走出去……那就太坦蕩了。

允礽無所謂地笑了起來,“阿珠, 怕什麼呢?我們可什麼都沒做呢。”

他欺身而上, 笑眯眯地攔住賈珠的動作,“要是真叫他們懷疑起來,若是我們什麼都不做,豈非是可惜?”

賈珠將太子給推開,揉著自己的耳朵,“殿下, 莫要鬨了,你沒聽到這木魚聲嗎?”

“什麼木魚聲?”

太子雖然懶散,可也隨著賈珠起來。他平日裡被人伺候慣了, 然在賈珠這裡,他自己動手的次數也不少,三兩下就將自己的衣服穿好,反倒是在賈珠那邊礙手礙腳,揩了不少油。

賈珠好不容易將腰帶係上,躲開了允礽去門邊,“郎秋,外頭是怎麼回事?”

“大人,府上已經有人去了,說是門外等著兩位……出家人,說是一僧一道。”玉柱兒的聲音響起,“已經被迎了進來。”

賈珠瞪大了眼,身後猛地欺上溫熱,原是太子靠近了過來。

“僧道?”

玉柱兒聽出來是太子的聲音,更加畢恭畢敬地說道,“正是。”

王熙鳳和寶玉兩人已然安好,可是這些天還是精神不濟,正是有些頹然的時候。

故,榮慶堂來請他們過去時,他們院中伺候的人不安心,連忙將這事分彆傳給了張王兩位夫人。

於是,這榮慶堂又熱鬨起來。

那兩位被請來的僧道瞧著與常人不太相同,不管是身上的服飾還是那飄然的姿態,都令他們有一種與世人截然不同的氣質。縱然他們穿得破破爛爛,卻沒什麼人敢小看他們。

賈政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請他們進來,可是在看到他們兩位時,便不由得肅然起敬,仿佛他們說的話都是真實。

賈母摸著鶴杖,“兩位法師,這就是家裡頭剛剛遭了麻煩的小兒,勞煩法師幫忙看看。”

那賴頭和尚大笑著說道:“老夫人,府上本有人坐鎮,又何須我們出麵。不過想著都到這了,便來和老友相見。”

這話一說,闔府的人都是不解。

又有跛腳道人捋著胡須嗬嗬樂著,欠了個身,“府中本有貴寶,兩位雖然被魘到,然已是清醒,隻需要那寶物在身旁,少不得幾日,便是安然無事。”

賈府中,知道寶玉銜玉而生的人,隻有寥寥幾人,外人更是不可能知道。這突然被道破,縱然是賈母,這神色都不由得微變。

賈政急急說道:“這話卻是何處說來,府上可從來都沒有過這東西。”

“父親,這位師父,說的應該是這個。”

賈珠的聲音在這一片亂糟糟裡突然響起,而後緩步從門外踏入。他迎著眾多的視線,朝著兩位法師與賈母行了一禮,然後走到寶玉的身邊,隨手解下他身邊的荷包,然後親手交給了那道人。

那位道人看著瘋瘋癲癲,然一雙眸子卻是清澈如水。

“失禮。”

他笑嘻嘻地,卻是朝著賈珠行了一禮。

賈珠嚇了一跳,往邊上退了一步,欠身說道:“師父莫要如此。”

“合該如此。”

他笑著說,手指輕巧地解開荷包,從裡麵取出了那塊美玉,笑吟吟地說道:“經年一彆,卻是十數年,不知今日,你可曾品嘗過你要的時日。”

他們兩位如是如是,手指在美玉上輕劃,唯獨靠得近的幾位,方才能看到那通靈寶玉身上一閃而過的光亮,而後,他們又將這美玉交給賈珠。

“隻需讓這兩位多多和這通靈寶玉待上幾日,便無後患。”

他們之中的一人說道,而後便身影飄飄,朝著外走,仿佛他們來到這裡,便是隻為了這一個目的。

賈珠:“後生有一事不解,還望兩位解答。”

“何須問過我們?”癩頭和尚哈哈大笑,“您不是已經有了答案?”

“時也命也,可變可無,一切隨心,逍遙自在。快活也——”

賈珠幾步趕出去,就看到外頭有人攔下了他們。

自是允礽。

允礽背著手站在廊下,俊美的臉龐上麵無表情,抬起那張臉,隻注視著那癩頭和尚。

半晌,他露出個毫無溫度的微笑。

“孤,怎麼覺得,在哪裡見過法師呢?”

“有緣,自會相見。”

太子,賈珠和那僧道的對話,讓人聽得雲裡霧裡,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

然太子驀然出現在府上的事情,卻是將賈府嚇了一跳。

直到賈珠和太子追著那僧道離開,這榮慶堂內,才有了一點人聲。

寶玉捧著剛才兄長拋給自己的通靈寶玉,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這就是家裡一直讓我帶著這石頭的原因?”

“什麼石頭!”王夫人嗔怒地看了他一眼,連忙將這東西給寶玉帶上,“都讓你要帶在身邊,可你卻是總不聽。”

王熙鳳好奇地看著那寶玉,她是後來嫁進來的,一些事情,張夫人也沒跟她說。

剛才發生的事情,對王熙鳳而言,都很新鮮。

賈政看了看王夫人,又看了眼寶玉,最終才心思沉重地看著賈母,“母親,剛才太子殿下……”

“莫要說了。”賈母閉了閉眼。

剛才這一係列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不管是太子還是賈珠,麵對那僧道的態度都彆有不同。

那正說明,這僧道說的話,是可信的。

“寶玉,你這幾日,且記得將這東西帶在身上。”而後,賈母看向王熙鳳,“最好,你們白日無事,就且在一處,不過幾日,就忍忍,聽師父的話。”

王熙鳳和寶玉都應是。

而後,賈母才看向張夫人,“方才這屋裡頭,聽到的人有些多了,餘下的事情,你來處置,務必讓他們閉嘴。”

張夫人神情嚴肅,點了點頭。

來了兩位神奇的法師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寶玉銜玉而生這個事情,還是要隱瞞下來。

倘若這東西真的如此神奇,那就說明這物什與寶玉有用,然這世間說法可不如此……這般珍貴,卻從不曾想著獻給聖上,這豈非也是一種懷璧其罪?

……更彆說,剛才,還有那太子殿下!

太子!

賈母隻要一想到太子和賈珠並肩追出去的身影,一時間這心口堵得慌,卻也不知道是為何。

不多時,估摸說是一刻鐘後,門房便傳話,說是賈珠回來了。

是孤身一人回來。

賈珠剛進門,就被榮慶堂的人給攔住,一路請了過來。

相比較剛才的亂糟糟,此時屋內就隻有賈母,賈赦並著賈政這幾個人,看著是人少,卻也有幾分嚴肅。

賈珠朝著幾位行禮,還沒說話,就被賈赦追著問,“好侄兒,太子怎會出現在家裡?他是何時來的?昨日,還是今晨?怎麼府上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賈珠:“太子殿下是昨夜來的,他有時候不想回宮,就會在我屋中落腳。”

這是家裡從來都不知的事。

賈母摩/挲著鶴杖,緩聲說道:“為何不與家裡提點一下,也好多加伺候,免得怠慢了太子殿下?”

“老祖宗,太子殿下不是那樣的脾性,他一般來我這,也是為了安靜。若是鬨得大家都知道,反倒是要發脾氣。”賈珠苦笑道。

賈母看了眼賈珠,沒有說話。

如果太子真的不好伺候,那為何在珠兒剛才說話時,這帶出來的語氣卻有幾分親昵好笑。也或許,這不好伺候 ,是對著外人,對著珠兒……那卻是不一定。

“方才那兩位法師,你認得?”

賈母不說話,賈政便忍不住問起了剛才奇怪的事情。

太子與賈珠所表露出來的態度,著實有些奇特。

尤其是他們的對話,讓人聽得實在是迷糊。

賈珠輕聲細語地說道:“父親有所不知,這兩位,的確是身懷奇異的人。宮裡麵,找他們,已經有些年頭了。”

“什麼!”

屋內幾人詫異地看向他。

賈珠將甄家發生的事情緩聲說來,又提了提太子殿下在五台山遇到的事情,再加上今日家裡的事,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足以看得出來他們的奇特。

宮裡麵會派人找他們……

賈政警惕地說道:“那他們為何會來我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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