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這一追就是五六年,半年前突然一身傷,被連夜轉到臨京的中心醫院去待了一個多月,要不是正巧碰上被調到臨京的徐警官,彆彎月還真不知道隋昭昭出了這麼大的事。

“你打個電話給徐莊閒,讓他回去陪你。”彆彎月遠在長州乾著急。

“徐莊閒忙著呢,算了,本來人大少爺住員工宿舍,我霸占他的大彆墅住了大半年就怪不好意思的。”隋昭昭歎氣。

要說徐莊閒這人跟隋昭昭如出一轍的怪,他自己家那麼大一個集團家業,從小就被當做集團繼承人來培養,每次逃個鋼琴課都得出動半個城區的孩子。

結果這人也是個不輸孩子王的犟種,不聲不響的去念了警校,家裡的手完全伸不進去,撒著蹄子當他的刑警去了。

“那你記得給我開視頻啊,我真服了。”彆彎月對半年前徐莊閒半夜打來的ICU通知電話嚇到現在依然有陰影,恨不得把這兩人拴褲子邊上,一邊拴一個。

“遵命,阿sir。”隋昭昭打趣,“怎麼回事呢彎月大小姐,要結婚的人就是不一樣了,絮絮叨叨的功力見長啊。”

彆彎月嗬嗬兩聲:“給你們倆當發小,我就是老媽子的命。”

“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回納河啊?”

隋昭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上從納河寄來的信件:“不知道,站長讓我再多養養。”

“那敢情好,趁這功夫,要不乾脆就把隋小姐的感情問題解決一下吧?”彆彎月真的是備著新娘的婚禮,操著老媽子的心,“你說你彆白瞎了那張臉啊,趁著年輕多談幾個,咱媽都快急死了。”

“是我不想談嗎?納河那地方多偏你不是不知道,一年到頭你能聯係到我幾次?”隋昭昭笑她鹹吃蘿卜淡操心,“況且……很多事沒做完呢,急也沒用。”

“隨你了,反正從小到大就沒人能管得住你,你工作上的事情不願意說我也不多過問,”彆彎月總歸還是擔心半年前的事情的,“你自己保護好自己,不然我饒不了你。”

她一直試圖給隋昭昭找個男朋友,目的很簡單,想給這個膽大包天為所欲為的女的找個羈絆。

人生就是一個大大的繭房,人生下來就帶有羈絆,認識的每一個人都會成為你成長中猶豫的砝碼,走的人最多最廣為流傳的那條道往往就是你的參照和抉擇。

這些東西編織成了一個大大的舒適圈,不舍與對未知的恐懼就是針對你最獨特的繭房。

彆彎月和隋昭昭六歲就認識了,這二十多年,她親眼看著隋昭昭越走越遠、越走越廣,她從來沒見過隋昭昭這樣的人,她從來不在意走的方向對不對、有沒有人陪伴、離家多遠、有多陌生,她隻在意值不值得。

這樣的人能夠停下腳步的羈絆太少了,少到仿佛你輕輕一扯就斷了。

“放心,我金貴著呢。”隋昭昭哂笑,一邊用食指勾了勾八哥的鳥頭。

掛了電話,隋昭昭的手還是沒停下來,她莫名就愛看黑八哥這一副受不了她又不敢上嘴啄的倒黴樣。

隋昭昭又翻了翻八哥的左翅,這裡之前可能是掛到哪了掛出一條大口子,不知道被哪家好心人撿回去包紮,才又能全須全尾的飛回來看醫生。

她看左翅上的傷疤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成天飛來飛去的影響也不大,十分滿意的揉了揉八哥的額羽,黑不溜秋的鳥頭往裡慫縮了一下。

“小沒良心的蠢鳥。”隋昭昭輕輕敲了敲它的鳥頭,“瞧你那點小膽子,難怪出去老是啄不贏人街頭老李的鸚鵡呢,真活該。”

隔天早上,隋昭昭捏著嗓子跟老板王筱竹報備了一聲,把並不存在的季節性流感演得惟妙惟肖。

請病假就好比霧中看花,最重要的是讓領導感覺到你精神與靈魂的掙紮。

在王老板一個勁兒的“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彆太擔心”裡,隋昭昭帶上了追蹤實況的墨鏡。

“姐姐一大早上就和我打視頻電話,姐夫看到了不會生氣吧?”

“彆發神經。”彆彎月懶得理她,聚精會神的指揮著隋昭昭舉好攝像頭,“待會看見人了你先彆吱聲,把人拍下來等警察來。”

“好的,阿sir。”

隋昭昭最近瘋狂沉迷推理懸疑,戴上經典獵鹿帽,躲在徐大公子養的金貴的花花草草後麵盯著門口,冷笑,“我倒要看看是誰連我少得可憐的加班費都偷!”

太陽毫無防備的升到了當空,暖洋洋的光線透過了雲層。

隋昭昭都開始順著暖意有點犯困了。

“彆睡彆睡,有動靜了。”

彆墅裡麵突然傳出幾聲悶響,連綿不絕的動靜兒還不小。

“這小偷是睡迷糊了還是看不起彆墅區的安保呢?”隋昭昭作為一個行外人給出了相當業餘的評價。

空氣陷入凝澀,兩人緊緊的盯著大門口以及周邊專門沒有上鎖的窗戶。

“嘭”的一聲脆響,像是頭蓋骨撞上玻璃門的聲音。

兩人相當迷惑的看著平時遛鳥的小窗戶被內力往外推。

“不是,徐公子家遛貓遛狗的小窗戶已經可以爬人了嗎?”彆彎月驚恐的看著四四方方的隻能塞下一口鐵鍋的玻璃門被慢慢撞開,腦海裡閃過無數種驚天動地的可能性。

直到兩人親眼目睹一個黑不溜秋的翅膀,艱難的從小窗口的縫隙間擠出來。

石破天驚的十幾秒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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