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我從小就在這個集團長大,你那點拙劣的小算盤我懶得拆穿,玉華如今的掌權人還不是駱山河,他敢在那群老東西的臉上以權謀私嗎?”駱清河嗤笑道,“王青鬆,我才發現你跟他居然是如出一轍的蠢。”

“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樣……”

王青鬆舌戰群儒近多年,一時間居然也隻感覺話語無比蒼白,他向來專攻談判,靠得就是話術,但那隻適合當局者迷的人。

“你看東西太過清晰揣測了,清河,這不是好事。”王青鬆重新戴上眼鏡,歎了口氣。

孔夫子崇尚中庸之道,無外乎是對處於社會群體中個人意誌的保護,有時候慧極必傷也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你離我遠點,瘋子是這樣的。”駱清河又恢複到那樣半死不活的狀態,輕飄飄的回道,好像那點裝模作樣的評判對他完全無關痛癢,也或許是這些年聽到太多這樣自以為是的說教了,他耳朵都起繭子了。

那張冷厲蒼白的臉,映襯著房子昏暗無光的氛圍,加上傳得很廣的或多或少的一些流言,王青鬆再怎麼見過大場麵,也不由得感覺背脊發涼。

“叩叩叩!叩叩叩!”

“叩叩叩!”

極具節奏性的聲音突然響起,像是什麼尖銳的物體敲擊玻璃窗戶的聲音,劃破了這一刻的死寂。

駱清河把窗簾一整個拉開,果不其然看到一直烏漆嘛黑的鳥,嘴裡叼著疑似錢幣的東西不停的啄著玻璃。

“……這是?”王青鬆神色古怪的看著這隻黑鳥嘴上叼著的錢幣。

駱清河一言難儘的嘖了一聲:“一隻尚且還知道知恩圖報的蠢鳥。”

王青鬆莫名感覺被這句話一語雙關了一下。

“滾吧,長點記性,彆再來找我。”駱清河背著光開窗,像是被鍍了層金邊。

王青鬆長歎一口氣,欲言又止半晌,最終還是轉身走了。

落地窗被推開,陽光給整個客廳鋪了滿地。

駱清河眼疾手快的捏住八哥叼著紙幣的尖尖嘴,試圖打商量:“說好了,彆再給我送錢了,這犯法的鳥哥。”

鳥哥瞪著清澈而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嘴巴上一簇極具個性的聰明毛歡快的豎著。

他一鬆手,錢幣還是被鳥哥振翅扔在了地上。

駱清河隻能任勞任怨的撿起來一看:“今天還是五塊錢,看來你那主人最近的經濟情況一般啊。”

他轉身走過去拉開茶幾旁邊的抽屜,把錢扔進去,裡麵紅的綠的各種各樣的紙幣,全是這黑不溜秋的八哥風雨無阻送過來的。

駱清河蹲在地上,朝著八哥一招手:“過來,看看你翅膀恢複得怎麼樣了。”

八哥直接兩腿一蹬張開翅膀就落到駱清河的肩頭,羽毛順滑的鳥頭輕柔的蹭著他的臉頰。

駱清河用食指輕輕扒拉了一下八哥的左翅,羽毛已經重新長起來了,看得出來恢複得相當不錯,主人應該是花了心思養傷的。

上個月正趕上下雨,這隻黑八哥突然渾身濕透掉到了院子裡,一隻翅膀上帶著血,飛也飛不起來,叫聲微弱。

駱清河給它簡單的帶進來包紮了一下,第二天就放飛了,沒想到就那以後,這隻八哥每個工作日都叼著紙幣來敲他的家門,也不知道是誰的錢,大中午準時出現在駱清河的抽屜櫃裡。

倒是比人要懂得恩情多了,有時候有血有肉這個詞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來形容哪個物種的。

“什麼——?!你家遭賊了?”

隋昭昭翻著罐子裡的錢,把聽筒拉遠了點:“上個星期從王扒皮那裡摳出來的三百塊都給我偷沒了。”

“這不是徐莊閒的房子嗎?不是,那大少爺家哪一樣物品不比你那個破罐子裡的三百塊值錢?”彆彎月不可置信的問道,“你這個窮逼有什麼好讓賊惦記的?”

隋昭昭冷笑兩聲:“討厭你們這群膚淺的人。”

“我說真的,你一個獨居女性,徐少爺又借給你那麼大一個房子,人藏哪你都不知道。”彆彎月自己說出來都把自己嚇得夠嗆,“不行,不行,我得看看離臨京最近的航班。”

“大小姐,你先彆危言聳聽,”隋昭昭倒是心大,“我養了隻八哥的好嗎,家裡有沒有彆人,它一叫我就知道。”

“你以為你還在納河呢?全是猛禽給你放哨?”彆彎月要崩潰了,“它隻是一隻八哥!一隻連話都不會說的蠢八哥!況且這個八哥還這麼怕你!”

養了小半年了,特彆喜歡四處瞎溜達,出去遛鳥跟誰都親,一遇到隋昭昭這個正經主人馬上就萎了,跟個木雕似的動也不動,黃溜溜的眼珠子瞎轉悠。

彆彎月學術性的總結了一下,這應該是因為隋昭昭在納河跟大型禽類呆久了,身上一股子食肉動物的氣息,嚇著人家素食小鳥了。

“彆急,我觀察過了,我的錢是呈現一種周期性遞進的消失。”隋昭昭非常篤定,“明天我跟王扒皮請假,就藏在院子裡來個甕中捉鱉。”

“嗬嗬,這誰還分得清楚你和膽大包天的徐警官。”彆彎月都要麻了。

他們那塊城區的發小從小一起乾偷雞摸狗的事乾到大,那時候隋昭昭就已經顯露出她膽識過人的本性,踢掉原本靠著鑲金邊才當上領頭羊的徐莊閒,成為城區那片新的孩子王。

那時候彆彎月就已看出隋昭昭的不同尋常,果不其然,十年後,這位孩子王不負眾望的挑選了一個令人跌掉眼鏡的專業,並且在一眾混吃等死的啃老族裡,毅然決然的畢業即上崗,遠赴高原偏地追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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