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2 / 2)

駱清河側過頭看了一眼掛在正門邊的掛鐘:“淩晨一點半,還早?”

“你每天十二點多才睡醒來上班,”隋昭昭一言道出真相,真誠道,“現在對你來說挺早的吧。”

“……”駱清河冷笑一聲,“神經,不去。”

他伸手打算關門謝客。

這棟建築有個藝術審美不太高的主人,以至於圍繞著這個房子方圓十米的地段都暗得有些阻隔視線,但在隱隱約約的月光下,隋昭昭還是極快的捕捉到了他伸出的手臂上那一條暗色的劃痕。

“你手怎麼回事?”隋昭昭想起來被帶回去當做證物的刀子,蹙眉道,“你被那人劃傷看了?”

駱清河手一頓,慢半拍的順著視線看向手臂內側,隨後又神色自然的收回手:“沒感覺到,你看錯了。”

“放屁,我雙眼視力1.0。”

“……”

“進來,我給你包一下。”

駱清河眼睜睜的看著鳩占鵲巢的人打開客廳的大燈,大搖大擺的把醫藥箱找出來,神色自如的坐在沙發上朝他招手,眼神裡帶著譴責:“多大人了,害怕上藥。”

空氣中很安靜,隻剩下滿屋子酒精碘酒的味道。

駱清河底眸,看著隋昭昭熟練的取出工具上藥,棉簽粘在皮肉上的感覺很微妙,可能是因為有個閾值的原因,駱清河對痛感總是比常人要遲鈍很多,但是在這種微妙的感覺上又好像敏感很多。

隋昭昭上班的時候老是因為挎著一張喪臉而被王筱竹撈到影響市容市貌,但這人做起事來又認真得不行,長長的睫毛眨也不眨,一雙墨色的眼睛裡好像除了你就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了。

“你男朋友回去了?”駱清河靠著沙發隨口問道。

“誰?我哪有男朋友。”隋昭昭給紗布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抬頭認真道,“大晚上的,彆說晦氣話。”

“……”

“走唄,我請你吃燒烤嘛。”隋昭昭眨眨眼,她生得動人,像是得了一副與生俱來的美人相,盯著人的時候無論男女都無法拒絕。

但是駱清河拒絕了:“遇到這種事,你還敢半夜出門?”

“這不是有你嗎?”隋昭昭先把高帽子給他戴著,“霧諱老師那麼厲害,我還怕什麼?”

“謝邀,光榮負傷了。”駱清河搖了搖被紮成蝴蝶結的胳膊。

“難堪大用。”隋昭昭點評,她這人貫會給自己找台階下,“明天早上吧,我請你吃個早飯總行吧?”

臨京夏末的時候天總是亮得特彆早,即使是指針剛剛才指到七點半,陽光已經橫行霸道的趕走了一切夜晚的霧霾。

“你就非得請我吃這個飯?”

駱清河屬於起床氣極重的那種人,除去上次被隋昭昭拽著衣領睡一張床上是根本沒睡著那次,這次他已經瀕臨爆發邊緣。

然後就看到隋昭昭帶著八哥鳥進來了。

給他氣笑了:“早上吃燒鳥?”

可能是他眼神裡赤裸裸的惡意,嚇得準備飛過來蹭臉的黑八哥一激靈,展翅繞了一圈假裝散步一樣又重新回到隋昭昭手臂上了,安安靜靜的當一隻小胖鳥。

“你不是要去近距離觀察卡拉哈利獅?”隋昭昭圍上圍裙相當輕鬆自如的進了廚房,“等你睡到中午那個點再來可不行。”

“怎麼,獅子都能午睡,我還得早起?”駱清河坐在餐桌上,臉色臭得不行。

“不是,因為到獅子飯點了,我攔不住。”隋昭昭抽空微笑道,“還蠻危險的。”

“……”

兩個黑乎乎的東西牢牢的黏在潔白的磁盤上,一種蛋白質被燒糊的焦臭味從上麵傳來。

兩人坐在餐桌上看著這個東西保持沉默。

“這就是你煎的蛋?”駱清河已經徹底沒脾氣了,“挺好,像你家八哥下的。”

隋昭昭:“……”

林蕭你……

“太久沒用過這種正常的鍋了,你等我再琢磨一下。”

隋昭昭又站起來,打算重新背水一戰,就看到滿臉無語的駱清河走過來,伸出手繞到背後把她後背的圍裙解開:“算了吧,再讓你琢磨,我這一天就白早起了。”

駱清河雖然平日裡看上去懨懨的,臉色常年保持在要死不活的蒼白狀態,但他其實身形很高,身上又有鍛煉痕跡,靠得這麼近的時候氣息非常具有侵略性,仿佛一座大山把你密不透風的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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