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1 / 2)

“警官,我說了,他追我的時候手臂就已經是脫臼的了。”

“……”

徐莊閒無語了,抱胸站在一邊:“你把腦子忘家裡了?你在電話裡跟我說不是還有個朋友嗎,朋友呢?”

駱清河不知道怎麼回事,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等警察到的時候他人已經走掉了。

這種難以捉摸的脾氣放在彆人身上可能還需要頭疼,但是在駱清河這種陰晴不定的人身上隋昭昭反而覺得很好理解了,日常操作罷了。

況且駱清河也算是半個公眾人物了,要是被狗仔新聞記者什麼的拍到他半夜和一名妙齡女子被協同帶到警局的確很難解釋。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臨京大張旗鼓的待了這麼久,占巴終於按耐不住了。”隋昭昭墨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閃得驚人,她的語速比平常快了不少,看得出來十分興奮,“他交代了點什麼東西出來嗎?”

“哪有這麼容易,他是個啞巴,不認字,一會兒回去我再好好盤盤。”徐莊閒把人送到彆墅樓下,看著這人沒心沒肺的臉,歎了口氣,“隋昭昭,我說你好歹也後怕一下吧。”

“怕了,我當然怕了,嚇一身冷汗。”隋昭昭安撫道。

“你就非要……一個人去做這麼危險的事?”徐莊閒沉著臉色。

蒼涼的月色像是一灘映射在這條路上的銀河,她穿著簡簡單單的薄外套,站在那裡就是亭亭玉立的一根青鬆,麵容皎潔,眸若星目,仿佛平生未見過的山川河流都融在這一抹墨色當中了。

“徐莊閒,你跟彎月一樣,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隋昭昭勾唇輕笑道,他們之間太熟悉了,太多的問題一個眼神就能解決,“我們都在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你不也是嗎?”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小徐警官。”

徐莊閒揚起唇角,他這幾天值夜班值狠了,俊朗的麵容都顯得有些憔悴,這會一雙眼睛卻亮得不行,下巴邊緣一圈胡茬也掩飾不住的神采奕奕。

他突然笑出聲,接連停不下來。

徐莊閒摸了一把隋昭昭的腦袋:“彆大小姐還說你變了很多,她都要認不出來了,我看你還是跟離開長洲的時候一模一樣。”

勇敢、無畏、堅定。

徐莊閒跟隋昭昭不一樣,家裡從小就是把他當做未來要管理一個大集團的繼承人來培養的,一舉一動都必須符合既定的規則,一步也不能走出差錯。

那些日子裡,隋昭昭曾經是他嘴裡最離經叛道的小孩。

後來他考上警校,跟家裡鬨翻了,一個上位集團能想到所有把自家繼承人抓回來的手段他都經曆過了,是那股離經叛道引渡他直到今天。

“你什麼眼神,我成熟了這麼多還看不見?”隋昭昭不以為意。

“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一群披著大人衣服的小孩在做遊戲。”徐莊閒手癢癢還想抬起來摸摸她炸毛的頭發。

“是嗎,徐伯父這兩天剛跟我打電話,說要逮你回去跟開黃金飾品連鎖店的那家千金聯姻,”隋昭昭眨眨眼,笑道,“等你生個繼承人小孩,就能隨意追夢去了。”

徐莊閒的動作和笑容同一時間戛然而止,不可置信道:“我把你當戰友,你居然背刺我?”

“回去值夜班了,電話聯係。”

“走著吧,徐公子。”隋昭昭看著他果斷的背影,嘲笑道,“也不用太害怕,大人們會幫你擺平的。”

徐公子走出了不知幾裡地,又停下了腳步,冷著臉轉頭問道:“啤酒燒烤?”

“不了,要請朋友吃飯。”

徐莊閒遠遠給她比了個中指。

駱清河躺在沙發上,茶幾上擱著的電腦成為這棟被窗簾遮蓋的彆墅唯一的光源。

冷白的電腦光映射在他的臉上,顯得臉部輪廓的邊緣更加淩厲,用街頭算命的話說,他這臉就是薄情寡義的命相。

空白的編輯頁麵一行字也沒有,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

寂靜和孤獨是一個作家追求的最完美的氛圍感,特彆是一個推理家,一切的殫精竭慮機關算儘,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對著腦海裡虛無縹緲的對象演練出來的。

叮咚——叮咚!

死不瞑目的鹿眼,一地血淋淋的殘肢,被挑斷經脈的手腕,一家三口拚湊起來的肢體,缺少的部分正好湊成一具新的公民軀體。

叮咚叮咚叮咚——

現場隻有三具屍體,但血液噴射的含量卻遠遠大於肉眼的所見,看似精細實則狂野的作案手法……

叮——咚!

“門鈴按三次沒人開門,就是拒絕接客的意思,聽不懂嗎?”

隋昭昭敲了半天門鈴,終於等到駱清河忍無可忍,臭著一張臉靠在門口盯著他,臉色很不好,唇色也是蒼白的,由於這人長時間都是這幅神色懨懨的雙低壓的死樣,一時間也很難判斷他的精神狀態。

“你今天簽售會那麼晚沒怎麼吃飯吧?”隋昭昭發出盛情邀請,“現在還早,走,我請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