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1 / 2)

駱清河:不能。

隋昭昭要簽名以失敗告終,遺憾的把四處翻牆的黑八哥訓了一頓:“以後再翻牆跑到那小氣鬼家裡,我真的要揍你了。”

黑不溜秋的腦袋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瞅著她,看不出來這玩意是聽懂沒聽懂。

隋昭昭隻能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苦口婆心道:“外麵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跟你都是假玩,知道嗎?隻有我才是最愛你的人。”

“你這都pua上徐二了?”一聲戲謔的笑聲。

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靠在她家鐵門旁邊,不知道等了多久,看著她直笑。

“白醫生,你怎麼在這?”

隋昭昭乾咳兩聲放下手臂,立在她食指上的八哥立刻展翅飛到了白醫生肩膀上,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信封又寄了不少到醫院去了,正好路過拿來給你。”白醫生是個長相普通的女人,但她身上有一種被知識和歲月沉澱下來的知性美,柔和得仿佛一灘平靜無波的湖水。

深綠的信件在信箱裡總是格外顯眼,它來自遙遠的納河,至今為止白醫生至少幫她收過幾十封:“所以你拆開過嗎?”

隋昭昭接過那一遝厚厚的信件,拇指輕輕摩擦著信件上已經乾掉有些紮手的膠:“白醫生,我最近又做夢了。”

“夢到什麼了,還是耳朵嗎?”白醫生站直,蹙眉發問。

“不全是,我看到占巴了。”隋昭昭捏著信封的手逐漸收緊,整潔的信封上出現了淺淺的褶跡,她的表情依然波瀾不驚,但眼底那抹暗沉的墨色,卻像是死水掀起的漣漪,“白醫生,我覺得我就快要找到他了。”

“昭昭,我是你的心理醫生,從專業的角度出發,我並不支持你繼續留在臨京。”白醫生歎了一口氣,“但是從朋友的角度出發,我也沒有權利勸你回納河。”

其實隋昭昭並不算有心理疾病的人,她甚至比白醫生見過的大多數人擁有一個更加健全的意識觀念和良好的精神狀態,她的問題更多涉及一些應激和執念。

“這是很危險的事。”

那是白醫生留給她最後的警告。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這是她的回答。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這個月的獎金該有多少!所以不要再拒絕我了,好嗎?”王筱竹手裡狠狠的捏著隋昭昭這女人的命脈,笑得十分禮貌。

“老板,不是我不想額外加個雇主脾氣臭人還難伺候的班,”隋昭昭忠心耿耿的說道,“實在是專業不對口,我學的是怎麼保護動物,不是保護一個四肢尚且健全的人。”

隋昭昭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樣直接拒絕老板交代的任務的行為有點不符合職場的圓滑,又委婉的加了句:“要不你看看他什麼時候準備退化再聯係我?”

“你之前請假的事情一筆勾銷。”

“老板,我可沒……”

“加班費翻兩番。”

“什麼時候上崗?”隋昭昭的表情很忠貞,“為霧諱老師提供伯利塔動物園的專業保護措施是我的榮幸。”

“等今天簽售會結束,明天上午你直接跟著駱清河。”

要是有的選,王筱竹也不願意把這兩個八字不合的放到一塊,偏偏駱清河這次的靈感來源是頭血盆大口的獅子,偏偏動物園剛進來的那群獅子還沒馴熟,除了隋昭昭,他也不敢隨便找個人跟著。

“今天是簽售會啊,難怪一早上堵成那樣。”隋昭昭感慨,“他的書迷真是瘋狂。”

伯利塔都建在郊區了,還能一整個水泄不通。

“你不是特彆特彆喜歡他嗎,作為粉絲這都不知道?”王筱竹一直很奇怪隋昭昭到底能編幾個瞎話。

“預粉。”隋昭昭謙遜道。

意思是暫時還沒粉。

等到簽售會結束動物園關門的時候,門口還站著一堆徘徊不去的書迷,隋昭昭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人,簡直歎為觀止。

這是伯利塔自創立之初人流量最多的一天,顯然沒什麼火爆經驗的王老板的預估還是出現了偏差,園內的清潔和整理又雜又多,一直耗到了晚上十一點半隋昭昭才下班。

郊區沒有通地鐵,這個時候連車的影子都很難看見一個。

隋昭昭隻好沿著郊區居民樓走到主道上去攔車,居民樓年久失修,小巷子裡的路燈都慘不人堵,唯一一個亮著的還在打著一閃一閃的節奏,襯托著潮濕的夏夜。

風聲穿過昏暗的小巷,兩側的牆壁斑駁得吊著一些開裂的牆皮,除了沒關緊的窗戶擊打牆壁的聲音,這裡什麼也聽不到。

萬籟俱寂,看不見一個人影,就連蒼涼的月亮都被突如其來的雲霧遮了個乾淨。

唯一幸存的路燈再次閃爍了一下,忽明忽滅的燈光照射出她被拉得細長的影子。

又是一次電路不靈敏的閃爍,燈光再次亮起時,地上細長的影子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隋昭昭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她埋著頭假裝沒看見繼續往前走,腳步不由得加快了許多,她憑著記憶隨便拐了好幾個分叉口,身後的腳步聲依然沒有消失,顯然不是順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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