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8
和弗洛倫蒂諾的通話, 對小唐主席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看看看，我是曼聯主席誒, 和我打電話的是弗洛倫蒂諾誒！
在他生命僅剩下36天不到, 連能否堅持到季前賽開始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得以用曼聯主席的身份, 和另一位豪門俱樂部的主席交談甚歡，他當然爽到了啊。
除了爽，他其實很感謝爵爺在旁“督陣”。
因為沒有爵爺在旁，在和弗洛倫蒂諾這種足以在足壇呼風喚雨的大佬通話時, 他一定會十分緊張，搞不好會破壞係統為他塑造的“人設”，也會影響弗洛倫蒂諾對他的印象。
等電話掛斷，他看向爵爺，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聽爵爺道：“表現不錯。說說看，這通電話讓你有什麼收獲。”
收……收獲……
這怎麼聽上去, 像是在上課時被老師提問啊？
小唐想了想, 就眼巴巴地看向他老人家, “實話實說嗎？”
這不是廢話嗎？
爵爺直接瞪了他一眼。
“不緊張了。”
唐某某雖然猜到說實話，可能會讓爵爺心生懷疑，但他小命僅剩那麼點兒，在爵爺麵前還要每天說一簍子的謊話, 他至於嗎？
“對身為球迷的我來說, 弗洛倫蒂諾和您都是足壇上標誌性的符號。在我想象中，你們都是那種極具氣勢的人物，但和你們相處起來, 遠比我想象中的輕鬆。”
這番言論，也讓弗爵爺挑了挑眉。
他當然知道這傻小子說的是實話，可問題是，以你的家世，球迷濾鏡為何如此嚴重？
更重要的是，你小子對弗洛倫蒂諾有所謂的“極具氣勢”的濾鏡也就算了，為什麼覺得我也在其中？
老子對球迷不好嗎？
但傻小子既然說的是實話，隻值得鼓勵，哪能罵他，爵爺索性裝作沒有聽到，耐心教導了起來。
“弗洛倫蒂諾在你麵前是這樣的態度，但在皇馬球員麵前，或者說皇馬的工作人員，你猜猜他是怎樣的？”
唐某某壓根就不用猜。
什麼十冠之心、十一冠之心、十二冠軍之心……他看皇馬的奪冠紀錄片，看到眼紅到能滴血。
還有什麼克羅斯的個人傳記電影，拉莫斯的傳記電影，C羅的就更不用說了，就連他的魔笛麻麻，都曾經成為奈飛鏡頭中的寵兒。
搞得他還一度心疼卡塞米羅。
同為典禮中場，為何胖虎你最沒牌麵？
BB這麼多，他其實就是想說，他沒少看弗洛倫蒂諾和球員相處。
總結之下，隻有兩個字——
“威嚴。
弗洛倫蒂諾在球迷麵前，向來很少展露笑容，無論是正式活動的官方合照中，還是前往更衣室，為球員加油打氣時，甚至是在餐廳和球員見麵握手時。”
當弗洛倫蒂諾和球員們見麵，往往都是球員們像小學生們一樣，或者是排成一排，或者是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大佬走到他們的麵前，和他們一一握手。
倘若是弗洛倫蒂諾喜歡的球員，或者是私交甚篤的，往往還有擁抱，甚至貼一貼臉。
但最大的親昵，也不過是這多出來的一兩秒鐘的肢體動作。
這種所謂的“威嚴”，在皇馬，還體現在更衣室內的大佬身上。
隊長來到餐廳，見到球員，也是日複一日，不厭其煩地來上這一套。
當然了，有時候不隻是球員有這樣的待遇，大佬也可以。
比如在拉莫斯離開皇馬後的莫德裡奇，明顯就成為了隊內的核心人物，也得到了整個更衣室的信服。
弗格森略有些詫異，他沒想到眼前的小家夥，居然對皇馬也如此了解。
但他詢問這個問題，隻是要引出下文。
“作為一名主席，弗洛倫蒂諾如你所說的那樣，一直在努力維持自己身為主席的威嚴。
我這樣告誡你，並不是想讓你也和他一樣穩重持正，他的年齡，已經足以當你的祖父了。
我是想讓你意識到，當一名習慣了用威嚴武裝自己的老人，突然在你麵前展露出親和的那一麵，並不是因為你可愛。”
唐某某瞬間被這句話擊倒了。
他像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老人，執拗地指著自己精致的小鼻尖兒：“您不覺得我可愛嗎？凱茜夫人一直在誇我可愛呢。”
弗格森嗬嗬冷笑。
就是因為凱茜今天在餐桌上，一直不斷努力地用這個詞誇他，他才會想罵醒他啊。
你是一個男人，你可愛個屁！
但爵爺隻是冷冷道：“你或許是可愛的，但我保證，在西班牙人的眼中，你最可愛的點，隻是你的錢。
哦，他們可不知道你被趕出家門的消息呢。”
唐某某：QAQ！
他家爵爺真的是什麼都好，唯獨嘴巴過於毒舌！
他甚至想知道，眼前的老人，也是這樣對克裡斯蒂亞諾和魯尼的嗎？
爵爺哪知他的想法，繼續道：“你是不是有些好奇，為什麼我們最初的計劃是先租後買，後麵就變成了直接買斷了？”
小唐主席點了點頭，他的確有這個疑問。
“因為我算了一下成本。”弗格森說到這裡，就對年輕人仔細解釋了起來。
“對卡卡這種級彆的球員，自然是要尊重的。否則他為什麼要放著米蘭不回，要選擇加盟我們呢？所以我們為他設定的買斷門檻是較低水準，很容易達到，能理解嗎？”
小唐猛點頭。
這點他當然能理解，而且這點吉爾也跟他解釋過。
“但我計算成本後，就覺得不劃算。”弗格森說。
成本，爵爺又一次提到了成本，這顯然是在畫重點啊。
小唐虛心請教道：“有什麼不同，您能跟我分析下嗎？”
“倘若我們先租後買，成本是這樣的：
首先是卡卡的租金，大約500萬-800萬歐元。
如果是在以前，這筆錢，我們或許不用出。但現在，這筆錢是不會少的。
畢竟我們‘有錢’，我們‘有的是錢’。”
爵爺說到這裡，就瞥了某個有錢人一眼。
有錢人頓時慫頭搭腦，哪敢抬頭？
“記住這部分，再說卡卡的年薪。我們既然選擇了租借，自然要承擔他的年薪，雖然西班牙和英格蘭的稅率略有不同，但相差不大。
卡卡的年薪，你之前說是1000萬歐元，但那是稅後。
英超算的是稅前，折算後，大約是22萬英鎊。
這是隊內第二高薪。
當然了，他是卡卡，所以他拿這個檔次的薪水，我想沒有球員有意見。
但我們必須要考慮到，這份合同，是卡卡在最巔峰的時期爭取到的。
而現在，他已經30歲。
曼聯在傳統上，對於超過30歲，合同又快到期的球員，都是一年一續，比如費迪南德，如果他想續約，那麼我隻會給他一年的選項。
這是球隊降低風險，控製成本的一種方式。
我們繼續。
如果我們租借了卡卡，且買斷門檻很低，我們和卡卡談合同的時候，並不容易觸動薪水的部分。
說直白點，就是我們不太容易讓他的父親，同意他降薪，或者降到我們想要的水平。”
爵爺說到這裡，就看到他的小主席，一臉的：=口=。
他猜測了一下年輕人的心理，就冷哼道：“放心吧，這個問題我在和裡卡多最初交談的時候，就談過。
這個年輕人對金錢的態度，和大部分球員都有些不同，他可以接受降薪。”
唐某某之前都不敢插話，現在實在忍不住了：“怎麼說？他怎麼和大家不一樣了？”
“某一方麵，他並不缺錢，也不是真的那麼在乎金錢。”
小唐點頭，這的確很卡卡。
“但另一方麵，他在南美長大，從小和他一起踢球長大的隊友，大部分在貧民窟長大，他們的經曆告訴他——金錢是個好東西，要努力掙錢，依靠自己的努力，辛苦賺錢，這沒什麼不對。”
小唐想了想，再次點頭。
這樣坦然的想法，也的確很符合卡卡在他心中的人設。
“而且他很在乎家人的感受，如果他的父親，覺得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球員，想為他爭取一份全天下最好的薪水，他也很難去阻止他的父親。”
小唐：“……”
這太卡卡了！
“所以在金錢觀上，他雖然是矛盾的，但並不是執著的，甚至不是那麼看重的。
對他來說，如果能在僅剩的職業生涯中，再贏得幾座獎杯，能用更好的狀態，迎接巴西世界杯，比任何都重要。”
巴西世界杯啊……小唐想到這屆世界杯，心中就充滿了感慨。
在家門口的世界杯上，巴西人和巴西足球一起顏麵掃地，如果卡卡能參加這屆世界杯，會發生改變嗎？
他甚至期待起了自己這隻不斷扇動翅膀的蝴蝶，為這個世界所帶來的改變。
可期待沒有維持多久，他就看到了自己的生命計時器。
算了，還是先說一天是一天吧。
他現在的心願，是活到7月2號，能在現場觀看曼聯和上海申花的比賽呢。
“因為卡卡對降薪並不排斥，所以我才認為租借不合算。
因為如果我們先租一年，和卡卡簽合同的時候，在我們要求卡卡降薪的前提下，他的經紀人父親，更大概率地會要求一份更長的合同，比如3年。
那就等於我們先租了卡卡一年，然後再簽3年。
為了方便計算，接下來的單位都是歐元。
首先，租借一年的租金，哪怕算500萬，租借一年的薪水，稅後1000萬，稅前是1450萬，租借成本為1950萬。
彆忘了，卡卡這時還是皇馬的球員，哪怕他這個時候，隻剩下2年的合同，可皇馬要個2000萬歐元也不過分吧？”
唐某某點了點頭。
哪怕是米蘭這樣的劃價高手高高手，也要1500萬歐呢。
“倘若我們和卡卡簽約3年，在不計算他父親的經紀人抽成的前提下，3年按照750萬歐元在稅後是2250萬，稅前為3262萬。
所以按照這個模式，我們簽約卡卡，成本大約7200萬，這還是我按照比較低的金額計算得出。”
弗爵爺看到這裡，就看向了小主席，你聽得懂嗎？
然後他看到了一雙清澈，並不愚蠢的眼睛。
行吧，既然這小子聽懂了，爵爺就繼續了。
“如果我們直接買斷卡卡，首先，轉會費是2500萬，大約相當於我們租借他一年的租金加上轉會費的總和。
然後重要的環節到了——
我們和卡卡，依然簽約3年。
對於30歲的球員，給3年合同，也已經是長約了，我想即使是卡卡的父親，也很難對這個合同年限表示質疑吧？
簽約3年，同樣按照750萬稅後計算，所以稅前成本依然是3262萬。
這樣總成本是5752萬。
在同樣不計算經紀人抽成等相關費用的前提下，選擇直接買斷，和先租後買，差價是1500萬左右。
小子，聽懂了嗎？”
唐某某：！！！
爵爺都這樣掰開了，揉碎了跟他講，他當然聽懂了。
正是因為聽懂了，心裡才在不停地嗷嗷嗷地喊——
[爵爺！YYDS！]
這可是足足1500萬呢，要知道卡卡的轉會費，也才2500萬啊！
爵爺看到他那雙寫滿了崇拜的眼睛，心中無比受用，嘴巴上已經嫌棄起了經紀人。
“光是節省的經紀人的抽成，就有150萬到300萬呢。嘖，這群吸血鬼。”
唐某某：“……居然這麼多嗎？”
爵爺瞥他：“你以為卡卡簽字不用給簽字費嗎？簽兩次合同，當然要給兩次。算上其他林林總總，當然有這個數字。”
唐某某：=口=
就卡爸賺得這點兒，您都覺得多，我都不敢想象您到底有多痛恨拉胖子！
所以門德斯能進您的法眼，他的情商得多高啊。
弗爵爺教小主席算完帳，就對他道：“以後遇到球員租借的問題，記得多思考一下。
不過先租後買，也有先租後買的好處，它可以規避很多風險，比如卡卡不適合我們，又或者他的傷病。
同時你也要銘記，我選擇直接買，並不是對卡卡充滿信心。
畢竟我們都難以違背自然規律，我會選擇他，還是因為我們想將他帶到老特拉福德。
想讓卡卡點頭，我們當然要讓他看到我們的誠意，同時付出一些代價。”
唐某某並不蠢，爵爺說來說去，又把球踢到了他這裡。
曼聯為什麼要買卡卡呢？
當然是……他攛掇的。
他為什麼要攛掇買卡卡呢？
當然是……卡卡人緣好，他想續命。
所以一切都是他的私心所致，才讓爵爺和CEO這兩位年齡加起來超過127歲的老人，為他潛心謀劃，為他精算再精算，試圖省錢再省錢……
嗚，爵爺有錢都這麼省，以前都是怎麼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