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爺哪裡知道他的感動？
他隻是遞過來了手機，對他道：“給卡卡打通電話吧。我們總不能讓他從皇馬那裡知道我們兩家已經談攏了吧？
這通電話，由你來打比較合適，畢竟你們都年輕嘛。”
然而讓爵爺沒想到的是，年輕人隻是看了看手機號碼，又遞了回來。
“你不想打？”爵爺難以理解年輕人的迷惑行為。
口口聲聲“初戀”的是你，現在矯情的又是你？
小唐輕咳一聲：“當然要打，那個……我想用自己的手機打。”
爵爺瞬間表情冷漠，轉身就走。
現在不走，還等著旁聽年輕人來一發“愛的告白”嗎？
他才懶得聽呢。
爵爺說走就走，可爵爺的背影，也帶走了小唐所有的勇氣——
之前他和卡卡打電話，和弗洛倫蒂諾打電話，都有CEO和爵爺壓陣，現在電話是到手了，可……可……
啊啊啊啊，就不該多嘴，用爵爺的手機打就完了嘛！
他雖然這樣後悔地想著，可手上的反應絲毫不慢，還是將牢記的號碼，先輸入到了自己的通訊錄中。
在他的手機通訊錄裡，現在終於有第三個聯係人啦。
***
年輕人在糾結著如何給心中的白月光發去問候，拜仁主席魯梅格尼則在手機響起時，發現自己今晚注定難以安眠——
前有皇馬主席弗洛倫蒂諾，後有曼聯CEO吉爾，他們是不是約好的？
但轉會期嘛，總會遇到種種突發情況。
德國人在接通電話後，非常禮貌地讓吉爾稍等了一會兒，就清醒無比地問候道：
“晚上好，大衛。你的小主席看上去廚藝極佳，不過我想所有人都好奇味道——它們真得像看上去那樣好吃嗎？”
“我不能說這是世上無與倫比的美味，但的確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中餐。
不過唐告訴我們，這是他特意根據我們能接受的口味，特意挑選出來的菜品，有很多中國菜是我們完全接受不了的。
但你懂的，他越是這樣說，我們越是想嘗試。”
魯梅尼格不禁笑道：“大衛，你已經讓無數人羨慕你了，總該滿足了，總不能把你的老板，變成你的私人主廚吧？”
“當然不可能變成我的私人主廚，”吉爾笑道，“但他很樂意成為弗吉的私人主廚。我聽他真的這樣和凱茜夫人討論呢。”
“哇喔……”魯梅尼格覺得自己也隻能發出這樣的感歎聲了。
“很抱歉打擾你休息了。”吉爾再次道歉，雖然在電話接通的那個瞬間，他就已經向魯梅尼格致過歉了。
“沒關係。”魯梅尼格故意道，“畢竟你不是今晚第一位想在晚上和我敘舊的朋友。”
吉爾當然猜到了，現在自然而然地笑了起來：“我猜另一位是洛佩斯？”
“的確是他。你和他在談交易？而且他連續問到了兩次克羅斯，難道你們的小主席是想買卡卡？
而你則利用克羅斯試圖跟他劃價？”
“夥計，你實在是太聰明了。”吉爾笑道，“但為了我們的友誼，不能告訴洛佩斯哦。”
魯梅格尼心說，我又不是大嘴，但他馬上意識到這句話並不是說給他聽的。
又或者說，這句話其實是想叮囑他——
不要告訴赫內斯哦。
這個說話總是繞幾圈的英國人啊……但這句叮囑也沒有錯。
魯梅尼格想到這裡，就不由問道：“你和他的交易談妥了嗎？”
吉爾故意道：“夥計，你那麼聰明，當然要猜猜看。一半的概率，試試看？”
魯梅格尼想也不想道：“當然是沒有成功。如果你和他談妥了交易，為什麼還要在這個時段，給我打電話呢？
總不能因為施魏因施泰格吧？”
“答錯了。”CEO笑著說，“我和他已經口頭達成了協議。但你懂的，洛佩斯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對我毀約的。”
的確如此，魯梅格尼想，弗洛倫蒂諾多要麵子的人啊，而且還是個商人，毀約的事情他的確做不出來。
“既然你們有了卡卡，那為什麼還要談克羅斯呢？”魯梅尼格問。
“當然是因為我們對卡卡的信心並沒有那麼大，而且選擇他，更多是為了滿足唐的意願。
你懂的，他還是個21歲的孩子，弗吉最大的孫子的年齡，都有這麼大了。
這孩子很尊重弗吉，所以弗吉也會適當地滿足他的小小心願，卡卡就是這樣的情況。
但卡卡的傷病，和他現在的困境，你應該很清楚。弗吉並不認為他有能力改變時間所帶來的這些傷病，畢竟這是不可逆的。
所以對於這樁轉會，我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贏則三利，輸則是我們和卡卡都成為輸家。”
聽上去很有道理，拜仁主席想，但他仍有疑問，“你跟我說得這麼清楚，就不擔心我不賣嗎？”
“夥計，克羅斯的合約還有2年，你們還是有主動權的。
如果你們有能力在未來1年內，讓他續約，他依然是你們的球員。
如果你們沒有和他達成協議，我們大可明年繼續努力。
隻是介於我們兩家俱樂部一直以來的良好關係，我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所以你們想賣，我們就考慮，並儘最大的力量，在24小時內達成這樁轉會。
如果不想賣，那我就直接回複弗吉，並靜靜觀望克羅斯的續約情況。倘若沒有續約成功，明年我繼續努力，我想你們也不會反對。”
魯梅尼格聽得很認真，也承認他如果是吉爾，他也會如此行事。
畢竟曼聯是曼聯，拜仁也是拜仁，他們兩家俱樂部，有什麼是不能在談判桌上談的呢？
“對於克羅斯，我們內部有一些分歧意見，主要是歐洲杯即將到來。
但考慮到我們雙方俱樂部的關係，以及我們的友誼，用歐洲杯這種理由來搪塞你總是不合適的。
所以我們也乾脆點——
你們報價如果合適，我們會考慮的。”
“什麼叫報價高呢？”吉爾笑了，“夥計，2200萬歐元算高嗎？”
魯梅尼格佯裝不快道：“你們認為托尼還不如從未踢過什麼像樣杯賽的莫德裡奇嗎？”
“我就知道……”吉爾故作抱怨，“我就知道被列維敲竹杠後，全歐洲都會把我當成肥羊，可沒想到居然連你也這樣對我。”
“誰讓你讓他敲成功了？”魯梅尼格可不會同情他，“如果是我們，我們隻會選擇——不買。”
吉爾心說，你們當然不會買，你們隻會在德甲努力開開開開開挖掘機。
我們曼聯可沒有你們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我們有的，隻是貼上了敗家子兒標簽，處處給我拖後腿，為我的職業生涯帶來嚴重挑戰的小主席……
“你明明知道原因的，好了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既然我們這個賽季是肥羊的形象，如果真的要帶走托尼，就一定要溢價對吧？”
魯梅尼格終於笑了：“彆說得這麼直接，但你要想到托尼雖然年輕，但他已經是個很成熟的球員了，他也打出了一個極為出色的賽季。
你們為從未在大賽中證明過自己的莫德裡奇花了那麼多錢，到我們這裡買托尼，卻隻給出十分吝嗇的價格。
如果我同意了下來，明天就是董事會對我進行問責了。”
哪有那麼誇張？
吉爾都想翻白眼了，畢竟拜仁的董事會是哪幾個說了算，他能不知道嗎？
但他是來買人的，現在是賣方市場，也隻能耐心道：“夥計，你可以暗示我一個價格，我考慮一下。”
魯梅尼格明白，吉爾已經同意了他的“溢價”要求，卻狡猾地讓他報價，也是想試探他的心理底線。
“卡卡的轉會費是？”魯梅尼格試探道。
吉爾無聲地笑了，聲音肅然：“是2500萬歐元，沒有任何附帶條款。”
2500萬？
魯梅尼格眼睛都要瞪圓了，如果是他們，最少要賣到3000！
皇馬不愧是皇馬，財大氣粗啊。
皇馬沒選擇敲竹杠，還使用了[超市開張]的獨門絕技，可他們拜仁就不同了，他們可是小俱樂部，要小心經營啊。
所以此刻的魯梅尼格，恨不能沒有問過卡卡的轉會費，可既然問了，他隻能麵無表情道：“2500萬。”
吉爾小聲嘀咕：“也太高了……托尼才踢了一個賽季。”
魯梅尼格：“莫德裡奇！”
吉爾：“……好吧好吧，說起來我已經要感謝你沒有像列維那樣對待我了。
雖然這個數字高了一點，但如果你確認沒問題的話，我馬上讓工作人員給你們發報價傳真。”
魯梅尼格驚呆了，不由道：“夥計，夏窗才開始，你的24小時，不會是連同球員簽約、體檢之類都包含在內吧？”
吉爾義正詞嚴：“既然你們同意了報價，我們也的確想買，為什麼要拖呢？對了，價格沒問題，我們能分期嗎？”
魯梅尼格：“……你們主席剛花了40億英鎊，50億歐元來買你們，還口口聲聲地說，這賽季的轉會預算無上限！”
“可誰讓你要明著宰我呢？”吉爾故作委屈，“我就不能有點脾氣嗎？再說我們曼聯從不賴賬。”
那必須。
魯梅尼格心說，如果曼聯都要賴賬，足壇就沒幾家俱樂部能放心合作了。
但既然曼聯都同意2500萬歐元這個多少有點離譜的價格了，不過是分期，有什麼不能同意的？
他剛剛也隻是想調侃一下罷了。
“那我們先把報價發過去，不過托尼那邊，我們還要聯係他的經紀人。”
這下就輪到魯梅尼格驚歎了，他還以為曼聯已經和克羅斯達成個人協議了，現在看來，吉爾還是非常守規矩的。
這也讓魯梅尼格感受到了尊重，笑道：“夥計，大可以不用這樣著急，轉會過了24小時，球員也不會跑掉。
更重要的是，我必須提醒你——
這樁轉會，不是我的一言堂。我們董事會必須經過慎重考慮，才會決定是否批準這份報價。
也就是說，我們還是存在相當大的不賣他的可能的。”
吉爾心說，老子就知道你是這樣想的，所以剛剛才讓你先報價。
不過無所謂了，既然你主動說了一個價格，還是說明你們拜仁有相當大的可能，是要賣人，而不是留人的。
所以吉爾並不緊張，又陪他聊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後，他就用最快的速度，給辦公室那邊加班的工作人員打去了電話。
沒錯，加班的可不隻是他，轉會部門和法律部門，最少有三分之一的工作人員在待命。
等到和下屬溝通完畢，吉爾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雖然他很想在同一天搞定卡卡和克羅斯的轉會，但目前看來，阻力還是很大的嘛。
但如果能說服球員本人……
想到這裡，CEO已經思考起來，弗吉有說服克羅斯嗎？
而此刻的弗爵爺，在離開小唐主席的房間後，並未返回房間，而是來到了書房。
在戴上了老花鏡後，他老人家就熟練地戳起了鍵盤。
沒錯，他在發短信，而且是在給克羅斯發短信。
雖然在他麾下，並未有過德國球員，但德國人的性格嘛，全世界都知道點兒。
而且如果按照吉爾的說法，克羅斯顯然是一個自我意識過剩，同時自我管理能力很強的球員。
這樣的人，往往會有自己評估自我，評估世界的標尺。
而對待這樣的球員，首先要認可他的價值，這是你得到他認同的基礎。
其次，也不能過於誇大他的價值，說白了就是阿諛奉承，因為他不但不會感激，反而會用“人間清醒”的眼神看著你，覺得你愚不可及。
最後，就是要真誠。
而真誠，永遠是他說服球員的必殺技。
想到這裡，爵爺就有些後悔了。
我為什麼要讓那小兔崽子這個時候跟卡卡打電話呢？
吉爾那一課，他沒有學到，現在這一課，他又錯過！
爵爺心中的“小兔崽子”，此刻也在打了幾遍腹稿後，勇敢地……發出了短信。
是的，他還是慫，慫得沒好意思在這個臨近11點的夜晚，直接打過去。
結果短信發出僅僅兩秒，他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來電人：白月光。
啊啊啊啊啊！
卡卡居然給他主動回電了！
家人們，這種心情，誰能懂啊？
唐某某雖然開心得不行，也緊張得更是心跳也跟著瞬間起飛。
不過緊張歸緊張，絲毫沒有影響他接電話的速度。
畢竟短信是自己主動發的，現在人家迅速回電，他還矯情讓人家等半天，這禮貌嗎？
然而就在電話接通的瞬間，他所有的緊張，都被那一聲再熟悉不過的，加載著過量笑意的“Hola”所擊散。
“Hola，唐，我的發音對嗎？”
何止對啊，簡直是字正腔圓。
這也讓小唐瞬間想起了卡卡跟中國的主持人學說中文的小視頻。
短短半分鐘，那句充滿愛意的話，他就能說得非常標準了。
現在隻是一個漢字，當然難不倒他。
雖然早就知道他的學習能力強，可現在是特意學了他的名字啊，小唐主席已經飄得不要不要的了，當然要努力誇他！
可話不由心，出口就隨風飄了——
“裡卡多，你說得非常好，是特意為我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