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霄一走, 夏連翹後知後覺才覺察到在場的三人好像都在看著自己。
“白大哥,琅嬛?”
白濟安一揚折扇,意有所指地含笑說:“連翹你與淩道友何時這般熟稔了?”
李琅嬛也露出個神秘莫測的微笑來:“連翹這麼開朗討人喜歡, 我想淩道友肯定也無法拒絕。”
夏連翹:“……”
臨行前特地跟她討論有情無情在外人看來確實有點曖昧, 但天知道, 她跟淩衝霄根本不是這個關係!而且女兒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淩衝霄在乎的隻有你啊。
雖然她跟淩衝霄一起被關了破妄鏡, 但她相信以少年冷淡的性格, 未必培養出了多少革命同誌情誼。
她在淩衝霄那兒的好感度估計還是個大零蛋。零蛋就零蛋吧, 總比之前跌到穀底的負數強多了。
就是她沒想到淩衝霄走得會這麼快,她還未來得及多挽留,少年就禦劍而去。
抿了抿唇角, 夏連翹心底忽然湧上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和悵惘的離愁。
相處時日雖短, 淩衝霄這一走走得任情逍遙,非隻夏連翹,李琅嬛和白濟安也都不自覺生出幾分悵惘之情,不禁想起之前少年禦劍除妖而來時的情形。
白衣獵獵,腳踩長劍, 居高臨下,劍光耀耀,照耀少年皎皎如玉的側臉, 看到二人, 平靜地打了個稽首, 道是聽聞此處有妖氣,這才趕來一觀。
如今惡蛟一除,意氣而來,意氣而去。白濟安不禁微歎:“這淩道友年紀雖小, 確有幾分劍仙風骨。”
李琅嬛沒說話,神情略一恍惚,眼前掠過一道疏冷的白衣身影。
……是錯覺嗎?
她皺眉。
為何總能在淩道友身上看到義父的影子?
-
兩個月後。
雲州,瀟湘大澤。
一道青色身影急如飛鳥,奔走在雲霧繚繞的大澤深處,驚起飛鳥無數,身後妖氣亂飛,還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的喊打喊殺聲。
緊跟著,從茂密的蘆葦間鑽出一張黑臉、豬鼻、大耳,齒如鋼釺,頰上短黑色的鬃毛如鐵箭的野豬精來。
野豬精憤怒地怒吼:“臭丫頭!你給我站住!!”
夏連翹頭也不回,根本不去看後麵追殺她的那隻野豬精,站住才有鬼了!
野豬精見她冥頑不靈,盛怒之下,發出一道妖氣。
夏連翹就地一滾,躲過這道妖氣,又繼續向前狂奔。
不知道是不是給她氣得,這野豬精竟然還能提速,奮起直追,眨眼就追到她麵前。
爭鬥幾個來回之後,夏連翹不慌不忙,掐指成訣,射出一道清靈劍氣,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五方雷神,我知其名。呼之即至,迅電鞭霆*。”
轟隆!
劍氣伴隨驚雷一同落下,將野豬精的身影完全籠罩在其中。
待天雷散去,夏連翹驚訝地看到野豬精渾身淌血,暴跳如雷,竟然還沒死!
不愧是皮糙肉厚的野豬精,打定主意,夏連翹繼續拋出一麵銅鏡,這銅鏡飛至半空,暴漲到百尺之大,放出萬千條金色毫光。
是的。
她手上的這麵銅鏡正是破妄鏡。
蕭淩波死後,破妄鏡失去舊主,當時白濟安和李琅嬛都以為這一場戰鬥,淩衝霄居首功,破妄鏡當歸其所有。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卻沒要,隻道:“仙途艱難,危機四伏,我正陽劍修有劍傍身即可,李道友你與白道友還要收集玉露甘霖,你如今正需此物。”
李琅嬛一怔,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遲疑說:“連翹或許比我更需要此物。”
夏連翹本來還在圍觀淩衝霄和琅嬛女兒的極限拉扯謙讓,心道淩衝霄這可真是明目張膽的偏愛。根本沒想到這餅突然落在自己腦袋上。
淩衝霄聞言循著琅嬛的視線看她一眼,沒說什麼。
她誠惶誠恐,迷茫地回望這位小爺,雙手狂擺,以示清白,絕無有同李琅嬛奪寶之心。
她又不是缺心眼,絕不會沒眼色的去要屬於女主的這明目張膽的偏愛。而且原著中這麵破妄鏡在淩李人眼裡的地位都快神聖到宛如定情信物了!
淩小少年兀自冷淡垂眸,移開視線。
然後李琅嬛就把破妄鏡塞到了她手上,“連翹你如今雖突破入明道境,但戰鬥經驗不足,這件法寶正可拿來傍身。”
夏連翹驚訝地看著一旁漠然靜立,一言不發的淩衝霄。你確定你真的不發表任何意見了嗎,就這樣把破妄鏡送給她?
於是,她就沾了琅嬛的光,糊裡糊塗,誠惶誠恐地就撈了這麼個大便宜——一件仙器。
除卻仙器,夏連翹甚至還分到不少靈石法寶丹藥。
《問道》前期的世界觀有點類似老派的殺人奪寶流,一方落敗而亡,戰勝的一方就能全盤接受另一方的財產。
蕭淩波在東海耕耘多年,財產不計其數。
雖然她打怪的時候全程劃水摸魚,但團長白濟安還是給她分了工資裝備。
對於破妄鏡這件輔助性雞肋仙器的用途,夏連翹絞儘腦汁開發出了幾套的打法。
就比如現在——
野豬精被破妄鏡攝入鏡中,夏連翹馬上盤腿打坐下來,從腰間懸掛著的青色芥子囊中倒出一大堆傷藥。
等血條藍條都回滿,再準備把對方放出來繼續打。
這等不講武德的行為常常氣得路上妖怪破口大罵,白濟安則是被震撼到,李琅嬛誇她聰明。
白濟安這是太沒想象力,低估她們這些死宅遊戲玩家卡BUG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