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已經跟前輩發好求助信息的周成大著膽子上前一步。
“楚楚啊，我們這邊都準備好了，你那個舞，準備好了沒有？這可是一條長鏡頭，舞姿一定要連貫漂亮。”
“周導你放心，肯定沒問題。”
程楚楚朝著拍攝中心走去，周圍的人就好像摩西分海一樣從她的兩邊散開——她也沒覺得不對，還以為是大家被她的美貌震懾到了。
———趁著剛剛大家沒注意，周成按照前輩的說法，偷偷把當初開機拜神留下來的香灰灑在待會兒程楚楚跳舞的舞台上。
這會兒程楚楚站上去了，毫無異樣。
周成仔細打量了一番，麵色紅潤，嗯，也有影子，看起來……不太像是被鬼附身的樣子？
所以……沒事了？
想想停工一天的場地費和誤工費，周成抱著僥幸的心理，準備開拍。
這期間工作人員也沒發現程楚楚有什麼問題，漸漸的就恢複過來開始照常工作。
隻有真正“見鬼”的三人躲在了離拍攝地最遠的角落，隨時隨的準備跑路。
哦不！
除了他們三個外，還有唐柚和於曼。
她們站在離拍攝地稍遠一點的地方，找了個高點，能看清全場。
“哎哎哎，柚柚，你說剛剛這是什麼情況？！”於曼興奮的盯著程楚楚，她一點兒也不害怕，甚至還有點想看看鬼到底是什麼樣的——這女人平時的時候最喜歡看恐怖片，膽子大的很。
“誰知道呢！估計是夜路走多了就撞鬼了吧！”
唐柚想起之前在化妝室門口看到的黑霧，凝神朝著程楚楚看過去——哎呀我去！本以為頂多看到點陰氣怨氣之類的，誰知道是一個麵部猙獰四肢扭曲的女鬼，從身後死死的抱著程楚楚。
唐柚下意識的低下頭，等確定看不到了才緩緩抬起頭。
死了都要纏人家身上，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於曼看了眼準備跳舞的程楚楚，“反正我覺得吧，剛剛三個人都跑出來說見鬼了，總不能三個都看錯了吧？估計這程楚楚是要倒黴了。”
“確實。”這一點唐柚倒是同意的。
說話間，終於要開拍了。
“準備好了，a！”
音樂聲起，絲竹管弦之聲中，一群身著藍色紗裙的舞女翩然而至。
一小段群舞過後，做了個收尾的動作，一名白衣女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舞池中央。
周成在服裝造型上還是很舍得投資的，比如程楚楚身上的這條裙子，看著是白色的，但其實上麵用金絲繡了圖案，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點點，美極了。
但是很快周成就發現了不對勁。
程楚楚這支舞的要求是要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就像一個真正的仙女一樣。
可眼下，程楚楚跳的怎麼越來越妖，越來越魅，動作倒是和她之前小火的舞曲有點像……這就不是仙女了，妖姬還差不多！
“卡！卡卡卡！”
周成趕緊叫停，“程楚楚你怎麼回事？學了一個多月了弄到現在，跳到一半你忘動作了？把其他舞蹈動作自己亂加進去，你也不看看風格都不搭啊！”
停下來的程楚楚似乎有一瞬間茫然。
她剛剛明明是按照學好的動作跳的，怎麼會突然跳起那支舞了……
“周導，剛剛我有點睡糊塗了，腦子不太清楚，我重新再跳一次。”程楚楚的笑容有些勉強。
“行吧，那再來一次。”周成覺得剛剛前麵那一段還是不錯能用的。
然而，這一次還是一樣。
跳著跳著，程楚楚就眼神空洞開始跳起了她小火的那一支舞。
而且這一回，在周成喊卡之後。
陳楚楚居然還在跳，沒有停下。
“程楚楚？程楚楚！！”
發現了情況不對，周成趕緊喊人，程楚楚沒有任何反應，周成就對其他人喊，“把樂器都給我停了！音樂也關了！”
等所有人都停下才發現。
哎媽呀！怎麼程楚楚跳舞還有背景音呢？就是之前於曼給唐柚看的視頻裡那首。
這下子，周圍的人都嚇住了。
感情還真的是有鬼，這鬼還一直在程楚楚身上沒走呢！
一個個的也不敢打攪程楚楚跳舞了，後退，再往後退。
周成敏銳的發現，舞台上的程楚楚似乎腳步有些不穩。
一看她腳下，踩過的香灰變成了黑色。
沒想到啊，這玩意兒真有用！
周成趕緊把一個大香爐搬出來，“趕緊幾個膽子大的，這東西怕香灰，都過來抓上一把，給我過去把程楚楚給摁住了！我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對一部分人來說，大紅包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而且跳著舞的程楚楚腳步虛浮，似乎香灰真的有用？
沒多久，就有兩個膀大腰圓膽子大的群演站了出來，而後又來了兩個武替，考慮到程楚楚是個女的，周成還加錢找了個膽子大力氣大的大媽。
每人手裡兩把香灰，把開機拜神的那點兒存貨全掏光了。
舞台中央的“程楚楚”似乎感覺不到外界的情況，即使受到香灰的影響舞步出了問題，也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繼續跳，繼續跳。
這時，兩個大漢瞅準時機上前，一人扣住她的一條胳膊。兩個武替則控製了程楚楚的雙腿。
大媽兩把香灰往程楚楚臉上一撒，而後就抱著她往地上一倒。
到底是前輩之中流傳下來的老辦法，還是管用的。
也沒見程楚楚有什麼可怕的反應，在倒在地上的一瞬間，她就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壓昏的。
“快快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周成一邊找人把程楚楚送醫院，一邊打電話找給前輩請教有沒有靠譜的大師——香灰都用完了，再有下回那就完了！
*
在劇組看了一場鬨劇。
唐柚和於曼說了一聲，要和拍外景回來的唐柳吃完飯。
於曼不想打攪姐妹倆難得的相處時光，就自己一個人出去了。
餐廳是唐柳訂的，是一間私房菜館，據說保密性比較好，周圍很多演員都喜歡來這裡吃飯。
唐柚過來的時候，唐柳已經到了。
穿了一身黑色的運動裝，帶著一頂鴨舌帽，素麵朝天。也沒點菜，倒是拿著手機興致勃勃的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姐？你看什麼呢？不是說讓你先點菜，餓了就先吃嘛？”
“啊？”唐柳看到唐柚才反應過來已經過了那麼久了。
“嗐！我這不是光顧著吃瓜，都忘了吃飯了嘛！”
唐柳趕緊掃碼點了幾個招牌菜，就等上菜了。
“你說說，真的是多事之秋。”唐柳道，“我剛回來，才聽說我們隔壁劇組的女主角，據說是被鬼附身了！”
唐柚聞言眉毛一挑，“哦？哪個女主角？”
“就那個程楚楚你認識不？不認識也沒關係，就知道她的女主角是搶了彆人的就行。唉，突然覺得老天爺還是有眼睛的，惡人自有天收！”
這話說的，感覺裡麵有故事啊！
唐柚也不藏著掖著，“你說的是程楚楚的話，我知道。於曼和我當時因為工作上的事兒，就在現場。”
唐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怎麼樣？撞鬼是真的是假的？網上隻有拍到把人送去醫院的照片，說什麼的都有！”
“真的。”唐柚道，“當時一跳舞程楚楚整個人就不一樣了，變得特彆妖媚，導演喊卡她還一直跳一直跳，最後喊了好幾個人上去才把她控製住。”
唐柚挑重點說了兩句，才問，“姐，你跟她有仇？”
“不是我。”唐柳道，“是我的一個朋友，因為沒什麼人脈不想簽經紀公司，原本也就在二三線演員裡混著。這次運氣好，因為長相符合女主角的要求，演技也在線，就得到了《塵緣劫》的女主角。”
唐柳說到這兒聳了聳肩，“現在你也看到了，女主角不是她，導演給了她一個女三號。”
唐柚聽的直皺眉，原來就知道圈子裡有些亂，“那你呢？你被人搶過角色沒有？”
唐柳自然是說沒有的，“你姐是什麼人啊，哪裡會這麼容易被人欺負！”
“而且隻是被換角色的話，也是比較常見的，說不準等你火了之後也會搶人家的角色呢，都是經過各方麵考量才定下的。”唐柳安慰唐柚，“你姐我隻是喜歡演戲，主角配角之類的不用太在意。你看看我們另外一個隔壁劇組，投資不夠各方麵比較短缺，就出事兒了！女二號據說吊威亞的時候摔下來，當場就去了！”
“這麼危險？”唐柚也被嚇到了。
唐柳趕緊擺了擺手，“那就是個小劇組，安全措施不過關。像我現在的這種大劇組，吊威亞都要一遍一遍檢查過的，才會讓人上去。劇組其實也挺怕出事的，你看那個小劇組，女二號沒了，這部劇也不能拍了。”
唐柚還是覺得不能放心，想起她上回讓唐森寄了條“驅蟲”項鏈，倒是忘了給唐柳一塊平安扣了。
趕緊從包裡找了塊和田玉平安扣給唐柳，裡麵還有一塊是給於曼準備的，還沒想好怎麼給她。
唐柳看到也是眉毛一挑，彆說，親姐妹挑眉毛的表情一毛一樣。
“我還想問你呢！”唐柳指了指脖子上和唐柚的同款蜘蛛項鏈，“這個，是怎麼回事？”
唐柳也不是傻子，出外景的時候經常在野外，蚊蟲什麼的多的嚇人。在一堆人說著自己什麼時候又被什麼咬了，隻有唐柳發現自己一點事兒都沒有，心裡早就有了懷疑。
“哈哈，就一個驅蟲的項鏈。”唐柚含糊道，“我就是碰到高人，學了兩招。姐，項鏈這個你不帶沒事兒，這個平安扣你可得好好隨身攜帶，拍戲也不能摘下啊！”
“知道了知道了。”
“還有還有，我差點忘了，媽讓我給你帶了一大堆東西，都拿起來費勁兒，等會兒你跟我回趟酒店一起帶走。還有還有，媽讓我跟你說……”
一頓晚飯下來，唐柚順利把唐媽托付給她的任務完成了，並且還聽了一肚子劇組真實的八卦，心滿意足的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