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醋意(萬更,求訂閱,求月票)(1 / 2)

福妻盈門 煮酒梅子青 17652 字 4個月前

李蔓見他神色微僵,立刻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言,就像在現代,如果說有人不知道首都北京,也該遭人懷疑的吧。

“我跟你說過的。”幾乎是一瞬的,她神情也跟著落寞,低低說道,“自從發生那次被吊的事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說實話,就連你......你們是誰,我都不認得,我——其實很難過。”

李畫不信她會說謊,可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卻又那麼難以讓人信服,“那——,你想記起以前的事嗎?”

蔓忙不迭的點頭,澄澈的大眼睛望著他,很認真的說,“我想記得你們。”

沒來由的,心口一暖,卻又伴隨著些許痛,“如果,你記起了,卻發現記憶中沒有我們的存在,那該如何?澩”

“怎麼會?”她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怎麼會記憶中沒有他們。

“如果呢。”李畫堅持的追問。

“沒有你們?”李蔓有些想不通,她明明就在這個家裡啊對,也許她剛到這家不久呢,那麼,她是嫁過來的?她有娘家人銚?

“我問你。”她忽然問起他來,李畫心口一跳,“怎麼?”

“你說我是你媳婦,你二哥三哥都喊我媳婦,到底怎麼回事?”如果說純粹是跟她鬨著玩的,不像啊。

“......”李畫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那裡清澈如泉,沒有半點掩飾,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李家的共妻。

他突然心虛,不敢將事實真相告訴她。

“說啊。”李蔓急了。

李畫抿緊的唇動了動,遲疑道,“這個......不打緊,以後你會懂的。”

“以後?那是多久以後?”李蔓追問。

“這——”李畫正不知如何回答,門口有了響動,聽見小五在外喊大哥三哥。

“大哥跟三哥回來了,我瞧瞧去。”李畫忙下了炕,朝外奔去。

蔓心裡那個憋悶啊,咋又說到關鍵的地方沒了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李書將一擔竹子往屋簷下一撂,汗也來不及擦,就朝這屋奔來,笑嘻嘻喊道,“媳婦。”

李蔓靠在窗口,白了他一眼,媳婦,又來了。

“你在乾啥?看走到炕邊,看到幾本書,好奇的問,“媳婦,四弟的書你也會看嗎?”

蔓淡淡應了聲,將李畫的書整齊的又放回書袋。

“真的?”李書眼睛一亮,崇拜之色溢滿,“媳婦,你真厲害,四弟的書你都看的懂。”

“不要再叫我媳婦了。”李蔓將書袋放好後,也下了炕。

李書跟在她身後,“那我叫你什麼?婆娘?不比媳婦難聽嗎?”

李蔓瞬間有如被踩到尾巴的小貓,炸毛了,“什麼媳婦婆娘的,你這樣說,你二哥也這樣說,你四弟也這樣說。你們仨都喊我媳婦,難不成我是你們仨的媳婦不成?”太荒唐了。

“不是。”李書忙搖頭。

李蔓白他一眼,“這不就是了。”都喊她媳婦,占口頭便宜啊。

“還有大哥和小五呢。”李書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補充了一句。

“什麼?”李蔓有些沒聽清,或者當自己聽錯了,“又關大哥和小五什麼事?他倆可沒像你們這樣。媳婦也是亂喊的?”

李書很無辜,“我沒亂喊啊,你要是不喜歡聽我喊你媳婦,那我就換個。媳婦,你說喊啥?”

“喊——”李蔓被他繞糊塗了,搖了下頭,又道,“這不是喊什麼的問題,這是......”

“是啥?”李書不解的看著她,“媳婦,你彆急,慢慢想,我都聽你的。”

“哎呀。”李蔓惱的舌頭都打結了似的,好容易找到了合適的話來解釋,“李書,你聽我說,你也知道媳婦是什麼意思,對吧?那隻有是那種關係的人才能喊的,所以,以後彆這麼叫我了,除了媳婦,叫什麼都成。”

“可你就是我媳婦啊。”李書有些受傷的皺著臉,跟著她一起出了房門。

媳婦,媳婦,那也得兩人成親之後才能喊啊,可要是成親了,他們還能不睡一個屋?李蔓心裡狠狠鄙視了下李書,這家夥八成想媳婦想瘋了,哦,不,這仨男人都想媳婦想瘋了,也對,古代這樣的年紀是該成親了。

可不能因為想媳婦,就全喊她媳婦啊。

李蔓氣哼哼的出了門,見屋簷下,李墨正坐在一張小凳上,編著竹枝,而李畫和小五蹲在一旁,給他打下手。

說實話,對於李墨,李蔓有著本能的敬意,不光是因為他是這個家裡的老大,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因為他身上有著一股讓人信賴的沉穩持重,就像一家之長,有他在,她就覺得心安。

“編這個做什麼?”李蔓蹲到李墨邊上,沒話找話說。

李墨動作明顯遲鈍了下,回道,“待會要蓋在屋頂,有這個墊在下麵,上麵再鋪些茅草,不容易漏雨。”

蔓點點頭,“辛苦了。”看他頭發濕的,一雙粗壯的大掌上還被竹枝割的好幾道細痕,心裡挺感動的。

一轉身,李蔓回屋,拿了自己平常用的一塊擦頭發用的乾布來,遞給李墨,“你頭發濕的很,擦擦,不然吹風了以後容易頭疼。”

李墨盯著這塊乾淨的布,上麵還散發著青草的香氣,他有些受寵若驚,伸了伸手,但手掌心全是泥水,慌忙又縮了回來,“不用,習慣了。”

“擦擦吧,受涼了可不好。”這方麵她是有過教訓的,以前年輕,聽說吹風機傷頭發,所以,每次洗好頭發之後,就那麼鬆散的披著,大冬天的也是如此,有時甚至濕漉漉的披在肩頭就睡覺了,天長日久的,後來就得了很嚴重的頭疼病,悔啊。

李畫神情怔怔的,看著李蔓,又看了看大哥,最終低聲說道,“大哥,你就接著吧。”

“不用,我手臟。”李墨憨憨的搓了搓手,到底沒接。

李書瞧著,有些嫉妒了,就對李蔓說,“媳婦,我也淋雨了,你瞧,我頭發也濕的,你幫我擦。”

又喊媳婦,李蔓惱的瞪他一眼,“你回屋自己擦去。”說著,就將乾布丟進他懷裡。

李書也不惱,反而撿到寶似的,拿著乾布還在鼻子上一嗅,“唔,真香,媳婦的東西就是好。”

“你?”這算不算眾目睽睽之下調戲了?李蔓氣的臉都綠了,一把奪過乾布,“不用就算了。”

“用,怎麼不用?”李書忙伸手想搶,被李墨一眼瞪來,“三弟,不許鬨。”

李蔓將乾布握在手裡,咬咬唇,看李書一臉吃癟的樣子,倒又有點想笑,果然,這家夥要有人治他才好。

“喲,聊的倒熱鬨。”這時,李言從屋角處繞了來,看到大家都聚在屋簷下,勾唇一笑。

李蔓聽出他這話多少有些酸溜溜的,再瞧他,一雙迷人鳳眼微眯著朝自己看來,但隻那麼輕輕一掃,帶著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意,又挪了開。

他因忙了一上午菜地裡的活,手上也都是泥水,就到押井邊洗了下手,洗好之後才過來。

這天雖然沒再下雨了,可空氣中水霧迷蒙的,他這在外頭呆了半日,頭發也都濕漉漉的,有幾縷貼在臉側,還滴著水珠。

李蔓瞧不過,待他走來時,還是將乾布遞給了他,“擦擦吧。”頭發臉上都是水,哎,就不能穿件雨衣乾活嗎?哦,這年代沒雨衣......

李言微微一怔,俊臉之上旋即雨後天晴,陽光滿滿,唇角微揚,就連眼睛裡都是滿滿的笑意,他不發一言,接過乾布,就輕輕擦了擦臉,然後又慢慢的擦了擦頭發。

李墨眼神呆了下,然後又垂下頭來,默默的乾活。

李書不乾了,就想搶二哥手上的布,“二哥,你也給我擦擦,你看我頭發也濕的。”

“你不會回屋再拿塊啊。”李言睨了他一眼,擦好了卻沒有將乾布還給李蔓,反而疊了幾下,塞進了懷裡。

“你乾嘛?”李蔓驚詫的看著他,那麼大一塊乾布,又不是手帕,他不會也想私藏吧?

李言朝她微微的笑,“弄臟了,洗乾淨還你。”

屁!李蔓差點沒忍住要爆粗口,自她來,這家裡的衣服都是她洗的,“不用了,回頭我搓一下就好。”

李言隻壞壞的笑,壞壞的笑看著她,又一句話不說,李蔓臉皮薄,被他這樣壞壞的盯著,沒兩下臉就燙起來,氣的不敢與他對視,直接伸出了手,“給我。”

底劃過一抹戲謔,李言伸手,冰涼的指尖在李蔓掌心輕輕撓了下,好似電流劃過,惹的李蔓急忙縮回手,他卻沒事人一般,輕笑著一轉身回了屋去。

這——壞人!!!

李蔓都氣怔了,被他碰過的手,狠狠的在身上擦了幾下。

李書追著二哥進了屋,死活要媳婦的東西。

而屋簷下,李墨發狠的乾著活,李畫卻仍舊怔怔的看著李蔓,墨玉般的眸子失神般,找不到焦點。

李蔓再一回神,迎麵就撞進李畫幽深的眸子裡,那雙眸子很漂亮,卻有著讓人心疼的黯然。

他,該不是吃醋吧?

這時,李墨起身,將編好的竹排一樣的搬了起來,徑直往後院走去。

李畫於是轉身,跟他一起過去了。

李蔓心裡忽然不是滋味起來。

做飯吧,也該中午了。

小五似乎看出了她神色落寞,起身走到她身邊,小心翼翼的牽起了她的手,仰首巴巴的看著他。

“走吧,小五,我們做飯去,你想吃什麼?”李蔓拍拍他的手,跟他一起進了廚房。

小五笑笑,想說,她做什麼都好吃,他都愛吃。

但還沒說出口,李蔓已經在自言自語了,“家裡沒啥菜了,還是煮麵條吧,又快又方便。”

小五就一旁附和的點頭。

“麵條裡也還得放些青菜才好吃呢。”不過,外麵地上都是爛泥,就算去後院她也去不了啊,除非她腳上這一雙繡鞋不要了。

哦,對了,那幾個男人都是赤著腳,難道連木屐也沒有麼?這樣赤腳不衛生也不安全啊。

想著,李蔓不放心走到後窗,偷眼朝外瞧了瞧,隻看到李畫站在泥地裡,用叉子向上遞著一捆茅草,其他人應該都在屋頂吧。

自己好像也派不上什麼用場,罷,李蔓又關好了窗戶,在廚房裡搜羅了一番,找到了一罐子酸菜,突然靈機一動,對小五笑道,“今天姐給你做一道好的,刀削麵,沒吃過吧?”

說著,就從罐子裡取出一把雪菜來。

將雪菜洗淨切成段,放在一個乾淨的盤子裡,然後又舀了點麵,放在菜盆裡兌了點水和起來。

過了不多時,李畫進來,就瞧見李蔓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拿著麵團,菜刀在麵團上飛舞,一塊一塊的白麵如雪片似的飛舞進燒的滾開的鍋裡。

“都搭好了?”李蔓將麵條都削進鍋裡,抽空問了一句。

“還沒。”李畫走近她,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

一股濕意卷來,李蔓扭頭朝他看去,就見李畫白淨的臉上滿是水珠,頭發也濕噠噠的貼在臉上。

她不禁皺眉,“家裡就沒有能遮雨的東西嗎?”一個個的乾嘛都淋的像落湯雞似的,也不怕病著。

李畫沒有說話,隻是半垂眼簾,安靜的聽她說話。

李蔓用鍋鏟將麵條攪了攪,然後蓋上鍋蓋,見李畫還在邊上站著,就說,“怎麼了?快拿乾毛巾擦擦吧。”

畫哼了聲,卻將右手伸了出來。

李蔓一驚,隻見他右手食指和中指都有血珠滲出,“怎麼了?”

“沒事。”李畫狀似不在意,輕輕道,“被竹枝紮了下。”

“怎麼這麼不小心。”李蔓抓起他的手,想起上次幫李墨消毒過的酒,忙到櫥櫃裡將酒壺拿出來,然後倒了點放小碗裡。

倒好後,李蔓手頭沒有東西,就說,“你等下,我去拿點棉花來。”

說著,忙跑了出去。

李畫站在鍋台邊,右手就那麼舉著,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意。

小五趴在鍋台邊,看四哥這樣,偷偷的抿嘴笑了,卻又沒忍住笑出了聲,忙又一把捂住了嘴。

李畫已經聽見了,扭臉朝他看去,唇角弧度更深,然後,用食指抵在唇邊,示意他彆出聲。

小五點頭,識趣的又坐了回去,當自己是空氣。

這時,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李畫抬頭,就見李蔓拿了件乾淨的舊衣過來。

他微微一愣,李蔓就已經將舊衣塞到他另外一隻手上,“也找不到什麼,你就用這個擦擦水。”

然後,執起他另一隻手,用棉花蘸了點酒,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清洗傷處。

清涼的酒精融進傷口,密密麻麻的痛,像無數繡花針齊齊紮進了手指,可是,李畫卻忽然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想要一直這樣。

傷口清理好了,李蔓將棉花扔進了鍋底,然後用乾淨的小布條幫他裹住手指,再用細線纏住打結。

“好了。”看著清理好的手指,李蔓長舒一口氣,還挺有成就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