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姻緣繩(萬更,求訂閱,求月票)(1 / 2)

福妻盈門 煮酒梅子青 18535 字 4個月前

李蔓一陣頭昏眼花,被他壓的胸腔都疼了,伸手使勁推他,但身上男人壯實的跟什麼似的,就像一台石磨,將小小的她壓的那叫一個嚴絲合縫的。

張著嘴,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她才覺得好受些。

而他,臉貼在她脖子處,連呼吸都是熱的。

李蔓可以肯定他是發燒了,而且燒的還挺嚴重,她試著叫了他好幾聲,都沒啥反應,隻是難受似的在她身上蹭著。

這樣下去不行啊,地上又臟又涼,她身上剛換的新衣裳啊澩。

“小五——”她試著深呼一口氣,朝外喊了幾聲。

一點動靜都沒有,倒是隱隱能聽見幾聲狗叫,小五這熊孩子去哪兒了?吃過午飯就沒見人影,可現在被李言壓在身下的這種窘況,她是真不想讓其他人看見啊。

煩躁,“李畫!”不得已,她又喊起了李畫鋥。

果然,幾聲過後,她聽見了腳步聲,正滿心期待有人能將李言拖走,卻不想,進來的竟是一個黑壯的漢子,他滿臉胡渣,眼睛有些渾濁且布滿血絲,看不太出年紀。

李蔓隻當他是個亂闖進來的醉漢,驚叫,“你是誰啊?快出去,我們家人就在屋後,你不許使壞。”

一急,她就說出了普通話,來人明顯愣住,但轉瞬又憨憨的笑了,“你是弟妹吧?大郎不在家嗎?”然後,又彎著腰看了看,吃驚道,“哎呦,二郎這是咋的了?”

是李家的熟人嗎?李蔓一顆心稍稍放了放,趕忙用不太純熟的本地話說,“大叔,李言好像發燒了,你幫我拉他起來,好嗎?”

那人渾濁的目光在李蔓臉上溜了一圈,眼神微微一呆,旋即又慌的收回,隻不住點頭,麵幫著將李言扶了起來。

身上重物一離,李蔓立刻爬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土,一邊忙領著那人往東屋去,“麻煩你幫我送他到這屋。”

人果然聽話的扶著李言到了東屋,然後將他放到了炕上。

“謝謝你。”李蔓一邊道謝,一邊伸手摸李言的額頭,燙手。

那人在她身後站著,因李言半昏狀態,她一個女子,他覺得不妥,尷尬的撓撓頭,說,“弟妹,大郎不在,那我晚上再來。”

說著,就要走。

這時,李畫趕了回來,瞧見他,微微一驚,“二順哥?”

“四郎啊,沒在學裡麼?我來找你大哥。”二順瞧見李畫,滿臉堆笑,神情卻又帶了幾分拘謹。

李畫回說,“這幾天放假。”又看李言躺在炕上,忙上前,“二哥怎麼了?”

“他發燒了。”李蔓正坐在炕頭,用乾布幫他擦拭額頭的冷汗,見李畫來了,囑咐道,“你去弄點溫水過來。”

畫見二哥俊臉發白,意識不清,忙聽李蔓的話,到廚房兌了點溫水過來。

李蔓起身,接過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後用乾布放進溫水裡搓了搓,又對李畫說,“你把他衣服解開。”

“額?”李畫愣了下,但還是聽話的把李言上衣衣帶解開。

李蔓將準備好的溫布遞給他,“幫他擦擦,脖子,腋窩,胸口,手心什麼的,都要擦到。”

李畫狐疑的看著李蔓。

“擦擦,幫他降降溫。”李蔓將濕布直接塞到他手上,繼續說道,“我估計他昨天用冷水衝澡就激著了,今天又淋了一上午的雨。”

李畫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忙按照她說的幫李言擦拭。

擦了一遍過後,李蔓就將濕布拿來,重新在水裡搓搓,再給他,然後,又再用手輕輕試探李言的額頭,雖然擦拭過後,溫度有所下降,但不一會就又燙了。

二順還站在屋裡,瞧他倆忙的忘記了自己,張了張嘴,又輕輕開口道,“四郎啊,要不要請個大夫瞧瞧?這要是感上了風寒可不是好玩的。”

李畫神色凝重,將布放進盆裡,對李蔓說,“你照應一下,我去叫大哥回來。”

這古代醫療條件很差,風寒感冒都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李蔓心裡也跟著擔憂起來,忙點頭,“好。”

李畫急匆匆出去找大哥李墨。

片刻後,三兄弟一起回來了。

“二哥咋了?剛才不還好好的?”李書最先跑到炕前,擔心的問。

李墨跟著走了過來,伸手探了探李言的額頭,神色愈發凝重,“我馬上去找大夫過來。”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李畫說。

李墨看了他一眼,說,“不用,你留在家裡照顧你二哥,我跟你三哥去就行。”四弟比三弟要冷靜沉穩的多,萬一家裡有事,他在也能讓人放心些。

李畫看了李蔓一眼,二哥病著,隻留她一人在家,他也確實不放心,就對李墨道,“好,大哥,你身上多帶些銀子,萬一大夫開藥,就先買了回來,省的再來回跑。”

墨說著,就走到大櫃邊,打開櫃子,從裡頭拿出一個小布袋,打開一看,眉頭微凝,直接塞進了懷裡,轉身對李書說,“三弟,咱們走。”

書抹了把額頭的汗,緊跟著大哥身後。

李蔓看這兩人就要出門,可外麵霧雨迷蒙,也不知道那大夫家有多遠,這要是淋久了,怕他二人也會生病,忙跟了出來,道,“家裡就沒有能遮雨的東西嗎?雨傘?鬥笠?蓑衣什麼的?”

雨傘,那是富人才用的東西,不過蓑衣嘛,李墨突然想了起來,“家裡還有一件蓑衣,我去拿。”他急忙跑到廚房,在櫥櫃後麵的堆雜物的牆角邊給扒拉了出來,這是幾年前他自己用蓑草編的,上麵雖然布滿灰塵,不過,抖開後,將灰塵弄淨,倒也能湊合著穿穿,至少遮點雨是好的。

李墨將蓑衣給了李書,“三弟,你快穿上,咱們走。”

“大哥,你呢?”李書一邊穿著一邊問。

李墨搖頭,“我沒事。”

兩人直接走進了雨霧之中。

後麵,二順趕忙攆了出去,“大郎,你等等,我家還有蓑衣,你等下,我給你拿去。”

李蔓站在門口,瞧那三人一起走遠,也不知道李墨到底用了人家的蓑衣沒有,哎,這家男人都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四弟。”身後,突然傳來李言虛弱的聲音。

李畫坐在炕邊,忙回道,“二哥,我在。”

李蔓忙過來,見李言半睜著眼睛,似乎想掙紮著起來,李畫忙按住他,“二哥,你病了,快躺好,大哥三哥已經去找大夫了。”

“我——”李言似乎沒料到自己病了,茫然的眼神又瞅向了李蔓。

李蔓隻得說,“你發燒了。”

言微微閉上了眼睛,輕輕道,“怪不得這樣難受。”

李畫忙問,“哪裡還難受?”

“發燒就是這樣,身上乏力,四肢酸痛的。”李蔓直接替李言回答,然後又囑咐李畫,“再去換盆溫水來,幫他擦擦會舒服些。”

畫忙又端了水出去。

李言又輕輕掀開眼簾,眼神黯然的看了她一眼,“你會不會嫌我太沒用?”

是嫌他太能折騰,冷水衝澡還淋雨,不過,瞧他現在這樣,李蔓也不想刺激他,隻道,“生個小病而已,沒什麼,一會大夫來了,瞧瞧,吃點藥就好了。”

“萬一......”李言眼神愈發黯然,“萬一我挺不過來呢?”

“怎麼會?”李蔓被他眼底的那抹黯然傷痛給嚇了一跳,“不過發個燒而已,你身子這麼壯,依我看,也許連藥也不用吃,休息一天,明天就能好。”

李言苦笑,窮人最怕什麼?生病。

這窮山溝裡更是如此,傷風感冒死的人不是沒有,甚至上次還有個人不知被什麼蟲子咬了下,過兩天就沒的呢。

他現在就覺得渾身有如熊熊烈火燒著一般,好難受。

李蔓不太能理解,一個大男人稍微發個燒就能想到死亡的念頭,見他閉目不語,就想去廚房瞧瞧李畫怎麼還沒來。

她剛轉身要走,手腕突然被他捉住,李蔓扭頭看他,隻見他迷離著一雙眼睛,哀求般的看著她,“陪陪我。”

“不是,我去看看——”

她話未說完,他手上一使勁,將她拉坐在炕頭,“陪我。”

“你?”不還挺有勁的嘛。

李言卻已經疲倦般的閉上了眼睛,隻是,那手還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腕,怕她突然又跑了似的。

李蔓無奈搖頭,還真是個孩子,發個燒就怕成這樣?

過了一會,李畫才端著溫水過來。

“怎麼這樣久?”李蔓將李言額頭上的布拿起,在溫水裡又搓了一把。

“開水沒了,我又燒了點。”李畫回答,一麵看看李言,“二哥,可好些了?”

李言也怕弟弟擔心,就道,“好些了。”

李蔓見他聲音有些啞,忙又對李畫說,“倒碗水來。”

畫轉身就去廚房那邊。

李言忽地輕輕笑了下,“你使喚四弟還真是順溜?”

說什麼風涼話呢?李蔓狠狠白了他一眼,幫他手和脖子擦了一遍後,將濕布敷在了他額頭。

這時,李畫端了碗熱水過來,剛燒開的,還燙的很。

“涼一下,等會給你二哥喝。”李蔓說。

畫點頭,同時,瞧著李蔓的眼神又稍稍有了些變化,“你懂的挺多?”

“這都是常識,發燒感冒多喝溫水隻好不壞的。”李蔓動了動還被李言緊攥在掌心的手,想抽走,但他五指就跟鐵鉗似的,扣的好緊。

李畫一眼就瞧見了,見李蔓有意側過身子,故意遮擋,也就裝作什麼都沒瞧見,端著熱水又到外麵涼了涼,待覺得能喝了才端進來。

“我來喂吧。”李蔓一手伸出,另一隻被握的手狠狠動了動。

果然,李言聽見這話,唇角微揚,果然乖乖鬆了手。

李蔓忙起身,揉了揉被他捏的發紅的手,對李畫說,“你喂你二哥多喝點水。”

李畫瞧她逃似的跑出了屋子,二哥瞪大眼睛盯著她一副氣惱的模樣,輕輕笑了,“二哥,能不能坐起來?”

李言瞅了他一眼,然後一拉被子,蓋住了臉,“沒胃口,不喝。”

“二哥。”李畫愣了下,二哥怎麼跟個孩子似的,他無奈的又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李蔓。

李蔓也沒想到李言會使性子,但病者為大,她隻得又返回來,從李畫手裡接過碗,坐到炕邊,對蒙頭的李言說,“你發燒了,不能用被子這樣捂著,來,喝點水吧。”說著,將他被頭往下拉了拉。

濕布掉到了枕頭邊,他光潔的額頭還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俊臉更是慘白如霜,發乾的唇上都快沒有了血色。

都這樣了還鬨性子,哎,李蔓咬牙看著他,舀了一勺水遞到他唇邊,“來,喝點。”

李言緩緩睜開眼睛,一瞬不瞬的瞧著他,然後,唇瓣微張。

還真挑人?李蔓嘴角微抽,淺淺的將一口水送進他的嘴裡。

他慢慢咽下,長眉一蹙,“好淡,不好喝。”

“你生病了,嘴裡寡淡,來,再喝些。”李蔓柔聲解釋著,一邊又舀了一勺遞到他唇邊。

“真不想喝。”李言眉頭幾乎打結了,但似乎看在李蔓伺候的還算殷勤的份上,勉強張了張嘴,又一口含下。

李蔓就一勺接一勺的喂著,大概喝了水是覺得舒服些,李言沒再鬨了,聽話的一口一口的喝著。

一碗水喝完,李蔓起身叮囑李畫,“你看著他,不時幫他擦擦身子,他現在還行。要是真的燒的人事不省胡言亂語的時候再找我。”

“你去哪兒?”聽言,李畫還未說什麼,李言已經急的瞪她。

“你好好歇著吧。”李蔓委婉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就出了屋,有自己在,那家夥估計也休息不好。

“還真是狠心呢。”李言頗有些咬牙切齒,連他病了也不肯多陪陪。

“二哥。”李畫一邊替他擦手心,一邊道,“你先睡會吧,大哥三哥一會就該回來了。”

言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也是真的不舒服,迷迷糊糊地還真就睡著了。

李蔓不過是到廚房待了會,將窗戶打開通了通風,再將牆角那堆被李墨翻亂的雜物清理了一下,把用不到的東西堆在了一角,打算尋個空兒全扔出去。

忙完了過後,洗了手,再回東屋,李畫還坐在炕頭,李言已經睡著了。

李蔓輕輕走過來,小聲問,“你大哥他們怎麼還沒回來?大夫家遠嗎?”

“應該快了。”李畫其實也很著急,神女溝隻有一名老大夫,住在離這邊二裡遠的村子,今天又下著雨,路肯定不好走,他很擔心大夫請不過來,所以,才讓大哥多帶些銀子,萬一大夫不來,開點藥回來也是好的。

蔓看了看李言,睡著了,呼吸還是挺重,伸手在他額頭摸了下,還是挺燙的。

李畫瞧著她滿臉憂色,安慰道,“彆擔心,大夫一會就該來了。”

在現代,她肯定不會擔心,可這年代,藥物缺乏,她倒不是怕他會死,隻是怕病情加重,再弄個肺炎肺癆啥的。

“對了,你也要多喝點開水。”李蔓想李畫之前也被雨淋過,忙拉著他出來,到門口,道,“你就在這站會,屋子裡悶,我給你倒點開水。”

“不用,我自己來。”李畫客氣的道。

李蔓已經不聽他話,到廚房給他倒了一大碗滾開水出來,“多喝點,這樣的季節就容易感冒發燒,多喝開水好。”

“你不喝?”李畫接過碗,又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