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 坤寧攏出江南一芙蓉(1 / 2)

靜妃年紀大些,容色豔麗,偏偏因常年心氣妒恨又刻薄待人,那眉眼間就太過淩厲了,她又素日喜歡張揚豔麗的服飾,那眉梢高高的吊起來,目光高傲又輕視的望著含璋。

“皇後怎的這樣寒酸?家中是沒有給皇後置辦什麼金銀首飾麼?怎麼穿成這樣就見我們了?是平白的瞧不起我們這些人?”

靜妃有怨有恨,見不著福臨,太後那裡讓她靜心思過,她一腔怨憤都撒在含璋身上了。

一進來她就看見了,含璋耳後脖頸上的痕跡。那紅痕明晃晃的昭示著新後昨夜的盛寵,就像是打在靜妃臉上響亮的耳光。

宮裡人人都知道,她的大婚之夜,那也是獨守空房的。

她與福臨,就沒有過幾次。有過也是極端的不好。

因此新後這倦懶的被深深疼愛過的模樣,就重重刺痛了靜妃的心。

尤其是,現在宮裡人人都說,太後疼愛皇後,比當年疼愛她還要多些。

這讓靜妃心中藏著的恐懼感變得更加深重了。

如果太後也放棄了她,那她在這宮中,還怎麼活得下去呢?

靜妃仇視含璋,仗著身份,仗著有人撐腰,挑釁含璋。明明含璋身上穿著的是皇後才能穿的明黃服飾,她便是非要挑刺。

說皇後窮酸,說皇後這裡待客的茶不好。說瓷碗不好。說皇後連金器都用不起。

後宮嬪妃,在布木巴還是皇後的時候,沒少受這位的磋磨。她動輒打罵奴才,雖不至於毆打嬪妃,但出言嘲諷肆意辱罵還是有的。

現如今廢後挑釁新後,在摸不清新後性子的時候,也沒有人願意出頭維護新後。

眾人都在想,隻一夜而已,若往後這位也不得皇上的喜歡,那不又是一個廢後麼?

已經廢過一個皇後了,如今後宮裡人人心思活絡,都在想,那怎麼就不能廢第二次呢?

於是都在等,等新後的笑話。等新後的出錯。等新後被皇上冷落。

可等來的是靜妃的變本加厲。

“侄女兒在這裡,果然是比不得本宮為後住在這裡的時候了。”靜妃張狂地很。

含璋坐在上首,底下眾嬪妃神色大變,她都看在眼裡,她懶懶的倚在寶座的金枝軟枕上,眉眼散漫,這會兒才開口的話卻誠摯動聽:“姑母言重了吧。”

“論家禮,在座的都是前輩。好幾位輩分高,我都要稱一聲姑母。做長輩的,何必跟我計較呢?太後與皇上都厲行節儉,姑母這樣,是教我忤逆尊長麼?”

“論國禮,本宮是皇後,你是妃子,你議論本宮,是以下犯上。靜妃是廢過一次的人了,難不成還想為了不懂規矩再被廢一次麼?”

“科爾沁不求姑母添榮光,但姑母也該為太後與本宮想一想。就彆再丟人了。”

偏她一副我是真心為你的模樣,卻聽的靜妃臉色又青又白的,要站起來與她爭論,卻被她妹妹給攔住了。

靜妃的這個妹妹倒是聰明,給靜妃兜底,誠懇請罪,含璋隨意擺了擺手,把人放過了。如此一來,含璋落下一句以下犯上,就沒人再敢出頭了。

“既都見過了。你們就各自散了吧。往後還需謹言慎行。”以後相處時日還長呢。

要說這些人,和她爭個什麼勁兒呢?

含璋饒有興致的瞧著眾美人退場,心裡卻想,如今都順治十一年了,再有兩年,董鄂氏就該入宮了。

那位可是福臨的真愛啊。和董鄂氏相比,她們這些人瞬間就能被秒成渣渣的。為了董鄂氏,福臨可是鬨過要再次廢後的。

被人在坤寧宮裡蹬鼻子上臉了,含璋這兒沒那麼容易過去。

太後那一句萬事有額娘在,那可是實放在含璋心裡頭的。

太後待她,那可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這脾氣不好的靜妃就是明日黃花,自己性子不好,太後那兒也不會護著她的。

含璋叫了墨心來:“方才的事,你可都看見了?”

墨心道:“回主子,奴才都瞧見了。”

“好。”含璋笑道,“那你去慈寧宮尋蘇茉爾姑姑,把靜妃的所行所為都告訴姑姑。請太後給我做主。去吧。”

墨心應了一聲,就去了。

墨蘭墨心確實是蘇茉爾精心為含璋挑選的。

墨蘭手巧,墨心細膩,兩個人又跟在蘇茉爾身邊調/教了幾年,本來是想留在慈寧宮的。

太後等婚事一敲定,就把兩個人送到坤寧宮去了。

有這兩個百伶百俐的伺候含璋,她才能放心啊。

坤寧宮的事,早傳出去了。含璋又打發墨心去蘇茉爾跟前一說,蘇茉爾往太後跟前一回,太後便斥靜妃不知好歹。

滿蒙聯姻,苦心經營才有今日。

差點就因為靜妃壞了大事,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向好的發展,靜妃又在裡頭挑撥。

太後不能容忍。罰了靜妃閉宮思過。無詔不得出來。還送了好些漂亮的首飾叫墨心帶回來安慰含璋。

消息傳回坤寧宮,含璋正卸了大妝,聽說靜妃不能出來蹦躂了,她舒舒服服的換了衣裳,將喜帳放下來一攏,在這隻有自己的四方天地的,繼續放鬆睡覺。

昨夜燃著的龍鳳喜燭在含璋今晨去慈寧宮後,就有奴才們將燃儘了的喜燭收拾了,這會兒點上的是普通的紅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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