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我身 全靠福臨教導(2 / 2)

如她姐姐高雲所說,孔四貞是有深仇大恨的人,這樣的女子,會願意身背著家族仇恨,入宮為妃嗎?

她會想要用一己之身,去求得福臨的首肯,將來,再請福臨給他們孔家報仇嗎?

福臨就笑了:“朕的含含真是個小醋壇子。”

含璋哎呀一聲:“我不是。”

她說了真話,“我就是對孔格格好奇。這些人把孔格格牽扯進來,若應對的不好,孔格格如今孤身一人,隻怕形勢逼迫。她的日子會很不好過的。”

風言風語的沒什麼。就怕有強權之人,認定了可效仿當初懿靖大貴妃的例子,要孔格格入宮。

不知道要孔四貞入宮為妃的,和先前針對她和孔嬤嬤的是不是一起人。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事都是針對她的。

她這個受寵的科爾沁小皇後,真的是礙了很多人的眼啊。

含璋不想牽連無辜。又不知孔格格是否是真的‘無辜’。

含璋聽見福臨輕輕笑了一聲,然後一直環著她的暖熱懷抱忽而遠離了她。

含璋看見福臨下了床榻,她也坐起來。

隱隱約約瞧見福臨撩開床帳,往外頭去了。

她還不知道福臨怎麼了,要做什麼去,含璋還在想,總不至於福臨被她的話給氣走了吧。

屋內亮起的一抹光亮,證明含璋的想法果然是胡亂猜想的。

福臨是親自去點燈了。

等燈燭亮起,福臨已經重新回到了床榻之上。他又抱住了他的小皇後。

似這樣親親密密的擁抱,大婚以來有過無數次了,可此番不沾染一絲渴念的,在福臨身上還是很少見的。

含璋柔軟著身體,讓他抱的更舒服些。

燈燭亮起,她才瞧見了他的模樣。她不過是好奇問問嘛,沒想到一番話下來,他似乎上心了的模樣,好似叫她一番話,把心都給說的沉重了。

含璋有點兒後悔了。招他乾什麼呢?瞧他這個樣子,她心裡也有點兒過意不去。

要不,就彆問了吧。不是信他麼。

其實是信他的。隻不過話可能說的不好,似乎是詞不達意,就算她表達的很好,說不準就被福臨誤會了呢。

含璋心裡翻來覆去想了兩回,覺著還是要把這頁翻過去,被福臨抱起來坐在懷裡,似是長談的架勢,含璋就更慌了。

還是早早翻過去吧。叫他睡個好覺,什麼都彆想了。

成不成呢?

結果她這兒還沒開口呢,福臨就跟會讀心似的,捉著她的手,親了親指尖,輕聲說:“朕不是怪你。你可彆往心裡去。朕也不往心裡去。你來得晚,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他的聲音溫柔,眸光也熱,“含含,額娘將朕罵了一頓。說要朕改。可朕是改不了的。這輩子也難改了。隻你肯包容朕。明明你年紀比她們都小。”

但福臨也必須要說。對旁人,他從沒有這樣過。是愛惜她更甚,才更難以控製自己。

含璋想了想,也捉了他的手,安撫似的親了親:“皇上也很包容我啊。”

福臨深深望著她:“你想要朕改嗎?”

含璋小臉微微一紅。這很難回答呀。不是在說那什麼嗎,怎麼點了燈,反而說起這個了。

福臨似乎不容她閃躲,一直在等待她的回答。

含璋還在小小的糾結,是順著太後的意思,還是繼續包容他呢。

結果福臨又問她:“太後說,要朕溫柔些。朕想,如何溫柔呢?是緩緩的?如沐春風的?是不必用力?還是不必深入呢?”

“含含,你想要那樣的朕嗎?”

含璋想,太後其實,是要福臨克製吧。

可這樣的事情都要克製,那還有什麼意思?在這樣的事情上,都不能憑借自己的心意來,得多難受啊?

她在這事上清白如紙,全靠福臨教導。

以前耳聞快樂,現在親嘗快樂。

福臨其實並不是不溫柔的,他隻是喜歡全力以赴。總的來說,含璋在這件事上所體會到的快樂,已經遠遠大於她曾經感受到的疼痛了。

她一開始,就沒有壓抑過自己。福臨是很照顧她的。生怕她不舒服。如果她真的不願意,福臨也不會強迫她。

年輕人嘛,總有些貪圖快樂的。含璋不覺得這是福臨一個人的‘過失’。

他早幾年身邊就有了人,和靜妃成婚三年,受氣三年,夫妻帝後不和三年。對後宮嬪妃也沒有什麼深切的情意。

大約在床榻之上,也沒有很儘興過。

要不然得著了一個她,也不會這麼的如.饑.似.渴。

含璋稍稍想了一下,如果以後兩個人的快樂都要克製的話,她或者也會覺得索然無味。而福臨呢,難道又要他去抱著小隔間門的那些講佛的書來開解自己的渴念嗎?

那些書有什麼好的。修身養性,是要把他這麼一個人給憋.壞了的。

含璋大膽的直視著福臨的眼睛,燭火搖曳,她眸光明亮,姿態嬌柔:“額娘是疼愛我。”

“但皇上也說過要疼愛我的。皇上就……彆改了吧。”她受得住吧。

如果受不住的吧。就歇一歇嘛。

福臨聞言就笑了。

他本來就生得俊美,勾唇的模樣總能叫含璋多看幾眼。現在那眸中意味,更是叫含璋臉紅,雖然還是很害羞啊,含璋也沒有改口,堅定的力挺了福臨。

福臨眸中是深邃的欣慰,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神色。

但那一份複雜卻好似並不難懂得,含璋望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好像看懂了,心裡明白,卻無法用言語說出來。

“朕聽含含的。朕不改。”

俊美的年輕帝王將自己的小皇後收束在懷中,用歎然深切的語氣說,“朕的含含真好。”

他這話是用蒙語說的。語調深沉又溫柔,含璋輕輕的紅了臉頰,也不知怎麼的,害羞的連腳指頭都蜷縮了一下。

福臨把人吻了個麵紅耳軟,水珠子似的滾落在他的心上,他才低聲說:“含含,卓禮克圖親王要來京中了。”

含璋被親的暈暈乎乎的,緩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卓禮克圖親王。哦,是吳克善。

太後的哥哥。靜妃和阿如娜的阿瑪。福臨的舅舅。

福臨眸中攏上幾分深幽:“阿如娜給她阿瑪寫信。說她想回科爾沁去。不想在宮中住著了。”

阿如娜給吳克善寫信的事。事先誰也不知道。

太後雖然不喜靜妃,但靜妃現正禁足,出不來。阿如娜這裡,自然多得了太後幾分疼惜。素來她們姐妹入宮,和科爾沁的聯係,太後是不會多加乾涉的。

因此阿如娜的信就這樣送出去了。送到了吳克善的手中。直到科爾沁來信,太後與福臨才知道,阿如娜看著安安靜靜的,卻和自己的阿瑪說,宮中的日子難以為繼。

她得不到皇上的恩寵。長到如今十五歲了。仍然是空有名分的住在宮裡。

她在信中說,如果一直是這樣的話,她覺得她還是回去的好。科爾沁這裡已經有了新的皇後,姐姐在宮中已然如是,她卻不想將自己漫長的一生鎖在宮中。

如果皇上不愛她,也不會寵幸她的話。不如放她回科爾沁去,牧馬放羊,終身不嫁,都是可以的。

她都是情願的。

她寫信給吳克善,是想叫她的阿瑪接她回科爾沁去。

福臨獨寵含璋,坤寧宮得承所有愛露,那這東西六宮的嬪妃們,自然是個個都要獨守空房的。

帝王獨寵,就如鏡花水月,能見到,但太難得了。

所以許多的人,都隻求盛寵,不求獨寵。甚至隻要些許的寵愛,就足以讓她們在深宮中活下去了。

這樣難得的東西,卻落在了含璋的頭上。

日子越久,含璋越是能夠體會到。

哪怕是在太後和福臨的疼愛圍繞之下,這六宮之中女子們的怨憤不甘,也是直直衝著中宮而來的。

甚至是外頭。那些人不就是妒恨她這個皇後獨得恩寵,擋了他們的路,才被狠狠的衝擊過一波麼。

阿如娜要求去,是真心要走嗎?還是要用卓禮克圖親王吳克善的親自來京,來紫禁城裡給太後施壓,給福臨施壓呢?

含璋知道,守著福臨獨一份兒的寵愛,多少人惦記覬覦,多少人鉚足了勁兒想要從她手裡搶走呢。

她本來也沒有的。可福臨說了要給她的。

福臨成了她的男人,承諾不碰彆的女人,那她自己的男人就得好好的守住了,堅決不能讓給任何人呀。

含璋圈住福臨的脖子,坐在他身上,將他抵到床腳,這是一個完全占.有的姿勢。

福臨完全任由她擺布,甚至還怕她摔著了,大手扶著她的後腰。

含璋貼過去,鼻尖頂著福臨的唇,輕聲問他:“額娘怎麼說的呀?”

太後的態度也很關鍵的呀。

福臨似乎笑了一下,微微低首含住她的唇珠,含含糊糊地說:“額娘說,不許朕傷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