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十八 熱翡翠(1 / 2)

三人走後, 含璋還坐在主位上。

方才沉靜靜一片安然,等她們走後,含璋勾了勾唇角, 姿態隨意散漫起來,甚至還伸了伸胳膊,鬆了鬆腿。

她望著孔嬤嬤笑:“嬤嬤可聽見了?她們倒不是怕我搶了她們的兒子, 她們是巴不得把兒子送來給我養著呢。”

三阿哥入了清懷堂,得太後教養照管。

含璋素來和孩子們親近, 總不好太過於厚此薄彼,心裡懷揣著提防跟一個才兩歲的小孩子計較。

三阿哥要是天命所歸,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長歪了呢?也不能真的就對這個孩子很壞很壞的。

這不就是變相的讓含璋與三阿哥接觸麼?

孔嬤嬤輕聲道:“主子若不喜, 將來也是可以想辦法的。”

主子貴為皇後, 難道連這點事還辦不到麼?要按孔嬤嬤的心思,先應了佟妃,過後褫落了她,再把三阿哥退回去,這是一石二鳥。

含璋摸了摸自己新做好的漂亮指甲:“算啦。他也是福臨的兒子。他才兩歲,還什麼都不懂呢。我要是對他不好,不怕他記恨, 我是怕福臨心裡難受為難。以後他要是不聽話不孝順不乖巧,再教導他吧。”

含璋不再為這事費心思,她如今是身上有事務, 可也不是滿心都掛著這些事的, 她問墨心:“都這個時辰了,皇上回來了麼?”

福臨要去跑馬,顧念著她的身體沒帶著她去,說好了玩一個時辰就回來的。這眼瞧著都差不多了, 怎麼還不見人影呢?

墨心這才道:“皇上早回來了。是在外頭瞧著不對勁,問了奴才們,才曉得佟妃與巴福晉還有董鄂福晉都在咱們這裡。”

“皇上便沒進來,也不讓奴才們驚動主子。皇上去群玉山房了。說是等主子這裡忙完了,人都走了,再請主子通知一聲,皇上再來。”

含璋嘖了一聲,這是刻意避開那三個人的麼。

她正要開口,墨心又說:“還有一件事,底下報上來,主子是一定要知曉的。皇上跑馬回來,在翠潤軒那邊的湖上,遇上了兩個在外頭逛的小格格。其中一個還當著皇上的麵兒落水了,不過,皇上一眼都沒有瞧,徑直走了。是那邊的管事太監把人救了,如今被關在押房裡,等著主子示下呢。”

含璋聽了覺得好笑:“什麼格格?”

墨心道:“便是主子與皇上大婚時,跟著選進來的兩個滿軍旗的格格。家世出身說不上好。從前在宮裡她們安分守己的待著,一年半載的也見不到皇上,沒起過什麼心思。可自到了這行宮,就有些心思浮動了。”

“皇上從後頭過來,離她們格格住的九楹殿不是太遠,繞路到翠潤軒就能遇上。落水入湖都是設計邀寵,兩個小格格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想叫皇上瞧中了她們侍寢。”

墨心一行說一行在心裡唾棄,這樣不守規矩的東西,就該打死了算。

格格,是比庶妃還要地位底下些的侍奉。她們在宮中,幾乎是不能隨意出門的,也都住在一起,便是那種側殿偏殿裡的地方,好幾個人住一間的那種。

這樣的居住環境和條件,誰不想逃離,誰不想出頭往上爬呢?

含璋見她們少,也不知道墨心說的是哪兩個。不過她和福臨大婚的時候,倒確實是選了五個人進宮的。

“就按照宮規,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跟著她們的人,重重責打。主仆都不許醫治,能活下來是她們自己的造化。身上留了疤,這心就安靜了。”

含璋道,“一應與此事有關的人,都按規矩處置吧。再有這樣驚駕的,懲處增一倍。”

可見真是人心浮動了。當眾勾.引福臨這樣的事都能做出來了。

如今天熱些,入了夏,自然是又到了用冰的時候。

隻是福臨不許含璋用冰太過,每日都是有限額的。今日限額是正好用完了。

這會兒含璋的住處風月清華裡裡外外,那是一點兒冰都不見的。

含璋沒讓人去通知福臨,她打算去群玉山房見福臨去,順道蹭一點冰涼快涼快。

含璋一進屋子就往冰鑒跟前去,孔嬤嬤跟進來正要攔著她,就有一雙修長又帶著濕氣的手把含璋扯過來,直接擁入懷中,遠遠的離了那冰鑒。

“朕一會兒沒看著,你就不老實。”福臨剛沐浴出來,隻攏了外衣,就瞧見了含璋進來,生怕她受了寒氣,直接過來把人帶走了。

在福臨的示意下,屏風外頭的孔嬤嬤笑著叫了墨蘭墨心來,三個人把冰鑒抬到外頭去了。

含璋一點便宜都沒占到,倒是有些惱了:“你怎麼看得這麼嚴實啊?你不是在沐浴麼?難不成沒洗完就跑出來抓我了?”

福臨裡頭穿了薄涼褲子,這會兒屋裡也沒奴才們在,人都候在外頭呢,福臨就懶得再攏上衣襟了,就那麼敞著懷。

身上的水氣一點點的散掉了。

他含著散漫的笑,埋首去親含璋:“朕洗完了。隔著屏風就看見你想拿冰果子吃,朕怎麼可能不管。你是不是還想肚子疼啊。”

巴氏董鄂氏還有佟妃在風月清華待了好一會兒,哪怕含璋來之前更衣過了,福臨還能從她身上聞見不喜歡的味道。

乾脆給她把外裳脫去了,再湊過去,就是福臨喜歡的小皇後了。

含璋隻能用了一點小幾上溫涼的果汁,這個沒有冰鎮過,福臨還是許她喝的。

含璋被麵對麵的抱在懷裡,瞧見他敞著懷,還有些臉紅,手卻毫不猶豫的戳了上去,用了一點點力氣,戳在那溫韌的肌膚上。

學著他說話:“我就一會兒沒看著你,你就不老實。”

福臨揚眉,把她的指尖捉住,放唇邊咬了下:“說什麼呢。”

含璋就把翠潤軒後湖的事說了。才提了幾句,福臨就擰眉道:“人不是淹死了嗎?”

嗯?含璋歪了歪頭。

半晌後,含璋真是忍俊不禁,又覺得好笑了。

“你徑直走了,是不讓人救的意思嗎?”

福臨道:“不然呢?吳良輔跟朕這麼久了,難道還不懂得嗎?”

含璋忍不住笑,吳良輔是懂。可吳良輔當時據說是追著福臨就走了,來不及吩咐什麼。那邊的管事不明就裡,就把人給救起來了。

福臨聽說人沒死,還要追究,含璋親親他:“罷了。這事兒我處置過了。你就彆費心了。這回啊,是他們造化命大。誰知道你是這個意思呢。”

福臨冷然道:“這樣不合規矩的人,若是放在宮中,早就打死了。死了也是她們咎由自取。”

含璋輕輕揉了揉他的臉:“彆這麼冷著。我又不是她們。彆做這個樣子嚇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