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難覺得白若最近莫名有些暴躁。
習字課上,他不小心撞著白若的胳膊肘,墨水汙了大片紙張。
白若當即給了他一個涼颼颼的眼神。
二難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小白若,看在我送你的地獅乾的份上——”
“閉嘴!”
白若的額角跳了兩跳,扭頭繼續寫自己的字。
她最近都聽不得“地獅乾”這三個字。
天知道那晚在爪子和地獅乾親密接觸後,她就做了整整一夜被地獅淹沒的噩夢。
捕獵課上,二難歡快地叼著一條小花鰍朝白若遊過來。
他口齒含糊道:“白若……我逮住了一條好東西……”
白若看著那和地獅無比形似的小花鰍,黑著臉一爪拍開二難,迅速往反方向遊去。
留下迷茫的二難,被小花鰍甩尾濺起的水花糊了一臉。
二難百思不得其解,去找一難求助。
“一難,你知道白若最近怎麼了嗎?”
一難正在專心致誌地盤龜殼。
那嫻熟的手勢,出塵的姿態,和卜長老仿佛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他微微抬起頭,“白若怎麼了?”
二難撓了撓後腦,一撮黑毛在他指尖倔強地翹起。
“她最近的脾氣,有些怪怪的。”
一難仔細回想一番,疑惑道:“她和之前沒什麼變化啊。”
白若和他說話的語氣、態度,都和以前彆無二致。
二難皺起一張白白軟軟的包子臉,搖頭道:“不對不對,她最近看我的眼神,總覺得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揍龜了……”
一難默默瞅他一眼,“你是不是得罪小白若了?”
二難的臉上露出一絲震驚,“怎麼可能!就我和白若這關係,我得罪誰也不可能得罪她呀。”
一難頓了頓,“你好好想想,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白若不對勁的?”
二難陷入沉思。
片刻後,他大驚失色。
“好像、好像是我給她送了地獅乾的第二天開始……”
一難下意識道:“莫非白若不喜歡地獅乾?”
二難果斷否決:“不可能,我送她的時候,她明明很激動,還非常鄭重地道謝了呢。”
白若可是認認真真地感謝了他全族,這比感謝他要正式太多了!
二難又補充道:“而且她非常小心地把我送的地獅乾包了裡三層外三層,壓在了床鋪的最底下。”
在二難心裡,鋪蓋底下可是藏寶貝的好地方。
這說明白若多重視他送的禮物呀。
一難聽完,更加困惑了。
他遲疑道:“白若是不是,到青春期了?”
“聽說青春期的小龜,脾氣都會變得古怪……”
二難愣了一瞬,臉上浮現若有所思的神情。
此時,白若正在思考怎麼處理鋪蓋下的那一包地獅乾。
小龜們平日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玩耍……
幾乎時時刻刻都在同進同出。
她要是上一秒把這包地獅乾偷偷丟出去,下一秒就不知道會被哪隻小龜發現。
白若很是頭疼。
而且這地獅乾又是二難拜托江羅羅做的。
江羅羅知道這是二難送她的地獅乾,就等於江朔知道。
江朔知道了,就約等於龜族上下都知道了!
吃不得。
送不得。
扔不得。
白若現在可以說是對這包地獅乾無從下手。
猶如捧了一個燙手山芋。
就在她犯難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白若手忙腳亂地把地獅乾塞回了床鋪底下,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門口探出一顆熟悉的黑腦瓜。
“白若,你在乾嘛?”
白若眼神飄忽,“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