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釣魚執法, 就不能一味龜縮在穀中。
守草待魚不如主動出擊,白若三龜帶著聚靈草大搖大擺地出了山穀。
第一次出穀的小草噠噠噠地跟在白若腳邊, 左顧右盼,每一根草葉都寫滿了對外頭的花花世界的好奇。
因為有些怕生,她的草葉一路緊貼著白若的小腿,蹭得白若有些腿癢,總想伸手撓一撓。
白若一邊走,一邊用慈愛的目光注視著小草,諄諄教導:“做草呢, 不能太宅,之前你年幼體弱待在山穀裡就算了, 長大了就得多出來走走, 多認識外麵的花花草草。”
小草興奮地晃了晃葉子,周身的濃鬱靈氣被抖出一串起伏的波浪。
二難也開啟了嘮嗑模式, “你們覺得我們多久才能釣上第一條魚?”
白若隨口道:“最多一個時辰。”
二難摸了摸下巴,看向不出聲的一難, “一難,你覺得呢?”
一難言簡意賅:“半個時辰。”
二難覺得大家的估計都太保守了,他自信道:“我覺得兩刻鐘就夠!”
白若瞅一眼他們的魚餌小草,悠悠道:“兩刻鐘, 要是一隻蝸牛妖,都不夠它爬出百米距離。”
二難轉了轉眼珠,“要不然我們打個賭, 贏的龜有彩頭。”
白若稍稍提起一點精神,“什麼彩頭?”
二難果決道:“四分之一包虎甲蟲乾。”
他這可算是下血本了。
白若瞬間萎靡,無精打采道:“我認輸。”
這彩頭,誰愛要誰要吧。
一難卻是摩拳擦掌, 對二難道:“我跟你賭。”
二難和他對視一眼,眼中皆燃起熊熊勝負欲。
白若無言地瞅他們一眼。
小雄龜這奇怪的勝負欲,她不懂。
帶著聚靈草這麼一個寶貝在秘境裡招搖過市,顯然非常引妖矚目。
白若他們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隱隱察覺後方跟上了一條小尾巴。
小尾巴跟著他們穿過草地,翻過山丘,一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大概在暗中觀察他們的實力,尋找下手的時機。
一難朝二難挑了一下眉梢,小尾巴出現的時間,早已過了兩刻鐘。
按照賭約,是他贏了。
二難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從儲物袋裡掏出蟲乾遞給一難。
這小秘境裡的魚,真是太不爭氣了!
敏感的小草也發現了後頭尾隨的妖,草葉微微顫抖,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其他妖貪婪而不懷好意的麵孔。
白若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葉子,“彆怕,有我們呢。”
小草強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努力維持之前的步調。
跟蹤的妖見白若三龜毫無所覺,膽子便大了起來,加快速度朝他們靠近。
白若感受著後方越來越近的氣息,在心裡暗暗計算雙方的距離,推算出手的時間。
二難則在心裡偷偷彩排自己的戲份。
按照小白若的說法,釣魚的秘訣就是要示妖以弱,要是顯露出的實力太強,一不小心就會把魚嚇跑了。
他一定得好好演,千萬不能讓魚發現馬腳。
沒過多久,第一條“魚”按耐不住動手了。
“咻——”
利器破空的尖銳聲忽然從後方襲來,直逼距離聚靈草最近的白若。
白若直到涼意逼近後腦,才做出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慌忙閃避,腳步雜亂無章,卻險之又險躲開了第一道攻擊。
她一邊“艱難”抵擋迎麵砍來的刀鋒,一邊朝似乎被嚇傻的二難呼喊:“彆愣著,快來幫忙!”
二難呆愣愣地衝上前來,差點把自己的腦袋直接送到對方的刀口下。
白若趕緊暗中扯了他一把,悄悄瞪他一眼。
——你是不是演過頭了?
二難邊戰邊退,抽空用眼神辯解。
——我演得不傳神嗎?這可是我精心設計的初出茅廬,毫無實戰經驗的弱質小龜妖設。
白若把暈頭轉向的小草拉到自己身後,趁亂翻了個白眼。
她之前怎麼沒發現,二難還有演戲這個愛好呢。
偷襲的犀牛妖將一把大刀揮舞得虎虎生風,三隻小龜在他的緊迫攻勢下“節節敗退”。
他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喜意,仿佛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
自己的運氣真是好極了,在路上隨便走走都能發現一株聚靈草。
看護聚靈草的還是三隻怎麼看怎麼弱的小龜。
犀牛妖打得更起勁了,等他砍翻這三隻小菜龜,那株聚靈草豈不是手到擒來!
雙方你來我往地打了半個時辰後,犀牛妖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他的靈力已經消耗了大半,那三隻小龜明明也一直狼狽躲閃,毫無還手之力,但他們身上,怎麼連道刀風劃破的小傷口都沒有呢?
就連那株毫無戰力的聚靈草,都一直被保護地密不透風。
犀牛妖察覺不對時,手裡的大刀下意識慢了下來。
白若果斷朝著一難、二難使了一個眼色。
三龜一齊進攻,一隻攻向門麵,一隻攻向下盤,一隻攻向犀牛妖握刀的手。
下一秒,犀牛妖眼前一花,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
“哐當——”一聲,砍刀落地,犀牛妖隨之轟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