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是在第一縷微涼的夜風吹過汗濕的後頸時清醒的, 他打了一個激靈,垂眸看著自己和白若勾纏在一起的衣衫,瞬間從臉一路紅到了胸膛。
白若一臉饜足地靠在椅背上, 自然地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腰間,“幫我按按, 剛剛被椅子硌著了。”
小樹紅著臉, 老老實實地給她按起了腰。
白若在恰到好處的力道中忍不住“哼哼”兩聲。
不出兩秒,她再次感受到精神的小小樹。
白若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那麼有精神, 還喝什麼衍宗湯?”
小樹怔住了,“你怎麼知道——”
緊接著, 他想起最近格外關注自己的二難, 咬牙道:“是不是二難告的密。”
白若將膝蓋往前抵了抵, 小樹頓時消聲, 唯有額上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白若小幅度地滑動膝蓋, 笑盈盈道:“來說說, 為什麼煮衍宗湯?”
小樹悶哼一聲,斷斷續續道:“祖龜爺爺說……保養要從年輕的時候開始……不然上了年紀, 會被嫌棄……”
白若一愣, 扭過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樹被她搞得不上不下,又不敢自己亂動,憋得耳朵通紅。
白若好不容易緩過來, 悠悠道:“這誤會可大了, 我和二難還以為你不行呢……”
小樹的眼睛瞪得溜圓, “誰,誰說我不行的!”
白若笑嘻嘻地用膝蓋又蹭了一下,“我現在知道了, 很行。”
小樹身子一僵,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
這晚的前菜,白若吃得很滿意。
她不禁開始期待品嘗正餐的那天,怎麼也得挑個好日子,在小樹清醒的時候,一點一點,慢慢品嘗。
第二天,白若心情頗好地哼著歌,去和二難澄清事實。
“小樹好著呢,彆亂傳謠言。”
二難看著她春風滿麵的模樣,腦袋上冒出一個碩大的問號。
下一秒,他回過神來,“你和他……”
白若用指尖點點台麵,彆有意味道:“總之,彆讓我聽到奇奇怪怪的傳言。”
說罷,白若便施施然離開了。
二難看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抱頭哀嚎一聲。
小樹沒有問題,那他和藥長老說的“朋友”,豈不是無中生友?
這還怎麼解釋得清啊!
白若無暇顧及二難的心思,她的傳訊玉符突然“嗡嗡”震動起來。
白若快速查看消息,額角一跳。
糟糕,她前兩日還向金金打聽了各種秘藥,這會兒正好到貨了。
【金金:我給你寄了一瓶神龍丹和一罐海馬油,都是現在妖界最暢銷的。怕你著急,我還特意用了翠鳥空運,今日就能到……】
一聲清脆的鳥鳴從上空傳來。
白若抬頭望去,隻見一隻身姿矯健的翠鳥抓著一隻小包裹,朝著她的院子疾飛而去。
白若瞳孔微縮,撒腿就往回跑。
小樹今天沒去熬那勞神子的衍宗湯,還在屋裡呢!
院門口,翠鳥一展翅膀,輕盈落地,“啾啾”叫了兩聲。
小樹聽見鳥鳴,從屋裡走出來,看到翠鳥爪子上勾著的小包袱,半蹲下來查看。
“這是,白若買的東西?”
翠鳥“啾”了一聲,貨送到了,他該回了。
小樹順手摸了一把烘製的小魚乾喂它,“辛苦了。”
翠鳥愉快地笑納了香噴噴的小魚乾,一抖翅膀,飛走了。
小樹拿起包裹,左右看了看,上麵隻有一個錦鯉小標記,沒有其他說明。
“砰——”
院門被倏然撞開,白若一邊平複呼吸,一邊快步走來,故作鎮定地拿走他手裡的包裹。
“是我買的東西到了。”
白若不著痕跡地掃了一遍外包裝,暗自鬆了一口氣。
幸好,從外麵什麼都看不出來。
完美維護了客戶的隱私。
小樹看著白若還有些急促的呼吸,不解道:“是什麼重要東西嗎,跑那麼急。”
白若拿著包裹的手下意識收緊,儘量自然道:“啊?我沒著急啊……”
小樹將她臉側跑亂的發絲撥到耳後,“你頭發都跑亂了。”
白若閉了下眼,又緩緩睜開,“是被風吹的。”
小樹仰頭看一眼萬裡無雲,平靜無風的天氣,假裝自己信了。
他們肩並肩地進了房間,小樹的眼神卻不自覺地往白若手裡的包裹上飄。
要是沒有白若剛剛的舉動,他肯定注意不到這個包裹。
但現在嘛,小樹的心裡就像有一隻貓爪子來回撓動,好奇得不行。
白若覺得自己現在仿佛捧著一個燙手山芋,拿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而小樹的目光直接又坦然,“你不拆開看看嗎?”
白若的手更僵硬了。
下一瞬,她急中生智道:“這,這其實是我幫二難買的!隨便拆開也不合適。”
小樹的眼神閃了閃,“我一會兒還要去教二難做菜,不如順路幫你帶給他?”
白若木著臉,和小樹完成了這個燙手山芋的交接。
反正這玩意兒小樹也用不到了,給二難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