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津渡……”對於這個一再打亂計劃的變數，江舟恨不得讓他和這些珠子一樣四分五裂。
手機忽然連續響了好幾聲。
發信人是陸醫生，沒有任何解釋，全是“乾貨”。
哪怕住院期間，陸醫生也沒有閒著，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都是和林津渡相關的資料。
“牛郎店，小夜鶯？”
捕捉到這兩個關鍵詞後，江舟溫柔的眉眼中流淌著一絲欣喜，顯然沒想到林津渡還有這麼震撼的過去。
他關上燈，記起蘇嬙說過商場快要開業，準備邀請滿月組合過去表演。
江舟查了一下開業日期，又在網上搜索了一下消息，這次剪彩活動虞家人都會出席。
林津渡成日往兩兄弟身邊湊，這麼熱鬨的日子，他肯定也會過去。
江舟嘴角勾起一抹充滿諷刺意味的弧度：“咱們走著瞧。”
·
江舟深夜琢磨乾貨，熟不知沒多久林津渡也在看乾貨。
虞熠之生日後的幾天，林津渡都宅在虞諱那裡，整理翻看一些助理搜集來的信息。
邊看，他邊自言自語：“單從這些說，陸醫生還真是行善無數。”
四處免費給人做義診，至少上麵的經曆都很乾淨。
“住處單一，也沒有買豪宅，被收買害虞熠之的可能性不大。”
林津渡看下來，險些都要定義為清清白白陸醫生。
今天天氣悶熱，他掀開上衣抖了抖風，勻稱的腹肌一覽無餘。
“好熱~”
林津渡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雖清瘦，但每一兩肉都恰到好處。
虞諱從外麵回來時，正好看到某人在地毯上海豹挺屍的狀態，腳步頓了下問：“怎麼不開空調？”
林津渡歎氣：“停電了。”
虞諱進業主群看了眼，果然半小時前發了通知。
他把林津渡也拉進了群裡，這樣以後有什麼通知，對方也能第一時間看見。
林津渡詐屍坐起。
“不合適吧？”
進了業主群，他總有種奇妙的感覺，仿佛自己成為了這個彆墅的一份子。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一直在虞諱這裡當釘子戶。
“我也許該買房子了。”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林津渡蒙生了購房念頭。
虞諱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坐在他近處沙發上，平靜開口：“有本市戶口嗎？”
原身好像不是本地戶口，林津渡努力回憶身份證上的信息，原身是哪裡人來著？
虞諱：“Z省天馬縣大溪村。”
沒錯。
天馬縣。
如果要去天馬縣買房子，不知道任務五會以什麼形式開展……讓他和江舟被外星人綁架，虞熠之隻能救一個？
係統冷冰冰提醒：【長期遠離男主會被視為誤工，直接算失敗。】
林津渡的買房計劃被無情拍死在了沙灘上。
虞諱：“有連續繳納社保嗎？”
林津渡繼續搖頭。
虞諱：“那是有個人穩定收入證明？”
林津渡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他有錢，但是很不穩定。
虞諱拾起地上的資料，換了個話題：“看出什麼了嗎？”
被前三個問題搞得一身冷汗，這會兒不用再談論購房，林津渡長鬆口氣。
他用四個字總結資料裡的人物形象：“正義之士。”
虞諱：“這隻是近五年內的資料，更遠的還需要時間收集。”
林津渡苦惱：“陸醫生為什麼不向我學習？膚淺到社交平台搜一搜，前塵往事幾乎一覽無餘。”
虞諱失笑。
林津渡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吧，yh。”
虞氏公司旗下的一家商場今天開業，滿月組合受蘇嬙邀約去表演，林津渡答應了他們會去看現場。
路上林津渡刷了會兒反詐app的任務，打開[同心反詐]群的時候，發現他竟然是當日最後一個來打卡的。
其他人早早就把刷分截圖發了過去，目前蘇嬙排名第一，虞熠之第二。
連虞諱都比他名次高！
怎麼會？任務明明是固定限量的。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虞諱淡淡提醒：“填問卷調查可以額外刷分。”
“……”草，卷起來了。
商場開業日沒有選擇在周末。
虞氏的號召力很強，儘管工作日，來湊熱鬨的人已經是絡繹不絕。
商場開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每一塊玻璃擦得無比鋥亮，各種奢華的燈具照在上麵，營造出高端的氛圍感。商場內部還進行了專門的造景，供顧客拍照。
這是滿月組合投毒案後的首秀，來捧場的人不少。
“YO，yo~”
他們在台上熱烈地切克鬨，林津渡戴著鴨舌帽，在台下吃著水果撈。
沒看一會兒，儘管已經戴帽子，這幅容貌依舊被人關注到。林津渡移動到二層去看，節目快要結束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小渡。
虞氏夫婦上午親自剪彩，虞諱和虞熠之先前也是一並陪同。
“去樓上。”蘇嬙指了指上麵。
人基本聚集在一二層，四樓起主賣高奢品牌，從這裡俯瞰，看不太清明星的臉，所以來湊熱鬨的也少。
虞正初和蘇嬙購物的欲望不是很強烈，兩人主要是看一下門麵和服務。一行人逛到差不多的時候，去五樓吃飯。
虞諱率先征求了林津渡的想法：“想吃什麼？自助，煲湯，還是火鍋一類？”
林津渡抬頭觀望。
前方走來一道晃悠的身影，遮擋住他探店的視線，林津渡側身讓道，對方卻故意懟上來。
虞諱伸手擋了一下，冷冷望著不長眼的人。
男人年約四十多歲，略肥胖，挺著個啤酒肚，身上散發著酒味。
“呦。”肥胖男子陡然拔高語調。
林津渡：“呦。”
“？”
林津渡：“你也要切克鬨嗎？”
被陡然打斷，肥胖男子不得不重新呦了一下找回節奏。
“這不是小夜鶯嗎？”他油腔滑調道：“上次在Z國的牛郎店一彆，我可想死你了！”
他的聲音很大，過路人都朝這裡投來目光，有的停步放緩，小聲議論著。
雖然都是虞熠之找來的替身，但路人見到林津渡，幾乎不可能把他和滿月組合的人錯認。
畢竟是小說中著墨很多的主要炮灰，臉蛋身材萬裡挑一。
倒是虞熠之率先被認出來，路人跟著判斷出虞氏夫婦的身份，好奇他們怎麼會和牛郎店的人扯上關係。
林津渡挑了挑眉，正常人去牛郎店也不像是會在公眾場合大聲說出來的，這更像是在背資料。
肥胖男子伸手：“怎麼，另外攀上高枝翻臉不認人了……嘶……”
一隻蒼白修長的手製止了他的行動。
抓著肥胖男子的手指還在不斷用力，虞諱竟然笑了：“耍酒瘋耍到這裡，嗯？”
尾音微微上揚，眼神冷冽，嘴角的笑容卻在擴大。
肥胖男子隻覺得骨頭快要被捏碎了，扯著嗓子喊道：“打人了！快來看，有人打人了……”
不遠處的餐廳，一名戴著口罩的年輕人靠門口坐著，微笑望著這一幕。
一切比想象中還要順利，如今他隻恨不得事情再鬨大一些。
開業第一天就遇到這種糟心事，還都是林津渡帶來的，也不知道虞氏夫婦，對他還能剩下多少好感度？
虞諱對圍觀路人視若無睹，忽然問：“我們和Z國的彙率大概是多少？”
肥胖男子一愣。
虞諱：“連彙率都不知道，你真的去過Z國嗎？”
虞熠之也瞥了一眼肥胖男子，說：“衣服還是濕的，眼神清明沒有宿醉後的渾濁血絲，連黑眼圈都沒有，所以是故意淋了點酒裝瘋？”
林津渡暗道果然是個顏控，麵對江舟時可沒見你這麼清醒。
這時蘇嬙開口了。
她語氣不重，但很有說服力：“每年新店開業的時候，總有些不成氣候的宵小搗亂。”
三言兩語，給這件事定了性。
路人的焦點果然從牛郎的話題上轉移，轉而露出明悟的目光，原來是故意鬨事的。
肥胖男子一口咬定他們胡說：“小夜鶯誰不知道，掛牌價三百萬，他……”
話說到一半，正對上虞諱盯著自己的目光。
虞諱漆黑的眸子裡不知在想什麼，讓胖子不禁打了個哆嗦。
林津渡其實心中已然有了猜想，八成又是陸醫生和江舟的團夥作案。
可惜，陸醫生和冉元青一樣，是個不粘鍋，誰知道通過幾手找到這胖子來大庭廣眾下給自己難堪。
旁邊忽然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虞正初看著林津渡，“知道一些惡棍在犯案後，最喜歡乾什麼嗎？”
林津渡尚未開口，虞正初已經給出答案：“罪犯總喜歡回到案發現場。”
尤其是這種現場，不然如何欣賞自己製造出的混亂。
不遠處的餐廳。
戴口罩的年輕人，也就是江舟麵色一變，下意識把口罩往上又提了點，準備離開。
剛起身往外走了沒兩步，聽到虞正初的聲音。
“去安排給這一層的顧客每人發一張五十元代金券，”虞正初交代虞諱，“而且就在本層找地方登記。”
周圍人立刻散開，興衝衝排隊去領券。
看熱鬨的都走了，肥胖男子再喊叫也無大用，他想要趁其不備溜走，被保安攔住。
江舟渾身一僵。
所有人都往一個方向走，這個時候下電梯一定會顯得很突兀。
偏偏蘇嬙這時用溫柔的口吻對林津渡說：“人太多，麻煩你也去幫個忙做登記，遇到熟人一定要打聲招呼。”
如此有針對性，想必雙方是認識的。
言下之意，揪出那個搞事的孫子。
林津渡眨眼：“如果沒有……”
蘇嬙帶他到一邊，壓低聲音：
“隻需要調一下公共區域，甚至更小範圍，比如我們周圍十五米內的監控，看看有誰在那胖子出現前就一直關注著。”
“相信伯母，如果有，這個人一定會非常，非常的顯眼。”
林津渡喉頭一動。
所有人都在逛街聊天，假設有人一直關注他們，能不突出嗎？
以江舟那扭曲的性格，真搞事八成就在現場。
不行了，他已經開始替白月光感到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