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2 / 2)

蘇景殊和王雱來進來的時候還想著路上耽擱了時間教室裡隻差他們兩個,來了之後才發現教室裡幾乎沒有人,大家都在院子裡討論包公此舉有多大快人心。

還是上課時間到了,直講先生們過來把他們趕回教室才消停下來。

一屋子興高采烈的太學生中,兩個強顏歡笑的少年郎看著格外顯眼。

周青鬆湊過來問道,“怎麼了?要不要聽聽包公當街嚇退遼國使團高興高興?”

不說這事兒還好,一說這事兒倆人更蔫兒了,“我們來的路上看到了。”

周青鬆有點懵,“那為什麼還這麼不高興?”

蘇景殊和王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又是一聲長歎,“長

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周青鬆:???

其他人:???

這是怎麼了?

馬上就要上課,滿腦袋問號的同窗們沒空詢問,都規規矩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心聽講,到了下課時間才又湊上來繼續問。

小小蘇趴在桌上,把展貓貓說過的朝中大多人隻想苟且求和麵對遼國能讓儘讓的情況說給他們聽。

一時之勝隻能高興一會兒,等遼國使團鬨上朝堂,到時候他們又得氣死。

這話一出來,教室裡很快出現一片歎氣聲。

周勤搖搖頭,“朝廷不練兵不打仗不願冒險,凡事都想著息事寧人,麵對遼國的挑釁也隻是縱容,若非如此,遼人也不敢如此囂張。?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然而也有同窗說道,“息事寧人是為了不打仗,能用銀錢解決的問題就用銀錢解決,那些錢買的是戍邊將士的性命,是邊疆百姓的太平。”

朝廷為什麼不敢練兵大家都心知肚明,無外乎怕武將掌權重演唐末五代亂世。

不過這話沒人敢直說,雖然民間可以隨意議論朝政,讀書人褒貶春秋談古論今也是尋常,但是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他們心裡都有數。

但是不耽誤他們爭辯朝廷到底該不該花錢買平安。

於是乎,蘇景殊眼睜睜看著他的同窗分為兩派,一派支持退讓一步花錢讓遼國消停,一派堅決反對朝廷軟弱縱容遼國的肆意勒索。

朝堂官員中前者的數量遠遠多於後者,學堂裡都是滿腔熱血的學生,但即便如此,一者的數量也隻是堪堪持平。

論戰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戰火很快從乙班燒到其他班,雙方陳述利弊列論是非,吵的比跟隔壁國子生吵架還凶。

蘇景殊:恍恍惚惚.jpg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乾什麼?

這算什麼?內亂?

小小蘇縮縮脖子,看看這邊,混不進去,看看那邊,不太想混進去。

算了算了,他繼續旁聽。

太學的學生分成兩派開戰,隔壁國子學也沒好哪兒去。

國子學的天之驕子們平時耳濡目染對朝政了解的更多,爭論起來比太學生還要激烈。

龐昱在國子學待了那麼久,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嚇的連找事兒都不敢找了,躡手躡腳跑到隔壁太學打探情況,看看太學是不是和他們那兒一樣混亂。

什麼情況?怎麼都跟得了瘋病似的?到底發生什麼了啊?

到太學一看,天呐,也是吵的不可開交。

他平時和人打架小弟還沒湊齊就能被直講先生給拎走教訓,怎麼這時候連直講先生的影子都看不見?

區彆對待這麼明顯的嗎?

龐衙內不服,但是他不敢有意見。

直講先生們來頭都不小,一有事兒直接告他爹,他惹不起躲得起。

龐昱鼓了鼓臉,看到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兩個熟人眼睛一亮,跟找到組織了一樣趕緊湊過

去,“你們倆也被排擠了嗎?”

蘇景殊頓了一下,黯然惆悵瞬間散的一乾一淨,“龐小公子,我們不是被排擠,而是了解的太少插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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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衙內覺得這個被排擠沒有區彆,當即要拉著兩個混在太學中上學的熟人見識見識國子學那些家夥“內亂”起來有多嚇人,“不是小爺誇大,是真的很可怕。”

他甚至懷疑就他出來這麼一會兒,國子學已經從罵戰升級成拳腳相加。

那麼多人打起來,估計得把全京城的大夫都喊過來給他們治療跌打損傷。

蘇景殊想想之前“太學VS國子學”辯論賽,覺得應該不至於那麼嚴重,“君子動口不動手,他們爭辯起來應該有分寸。”

龐昱不信,“這次和之前不一樣,這次真的可凶了。”

他爹說朝堂上大臣吵架經常吵著吵著就打起來,明明一個個看上去斯斯文文清瘦如竹,脾氣上來連武將都拉不住他們,厲害著呢。

蘇景殊:……

有沒有可能,人家武將不是拉不住,而是不想拉?

不過話說回來,大宋的文人也的確是武德充沛。

嗯,僅限內鬥的時候。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學生外出門房也不攔著,三個人從太學跑到隔壁國子學,爭論依舊很激烈。

龐昱找了個安全的角落圍觀,一邊看一邊給他帶來的兩個太學生介紹國子學的情況。

“那個拍欄杆的叫範純粹,範文正公第四子,對朝廷給遼國增加歲幣深惡痛絕。”

“範純粹旁邊的那個叫韓忠彥,韓琦韓相公長子,嚴肅起來比直講先生還嚇人。”

“和他們對罵的那個叫呂希哲,他來頭也不小,祖父呂夷簡、父親呂公著,他家叔伯幾人都是大官,厲害的很。”

“哇,還有人拿棍子,我就說他們吵到最後得打起來。拿棍子的那個是蘇詒,他爹好像在廣備攻城作當差,還是工部來著,記不清了,反正我爹說他爹非常有學問。”

龐昱叭叭叭叭說個不停,對國子學所有學生都了如指掌。

笑話,當紈絝也是要腦子的,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都得記清楚,不然不小心惹到哪個不能惹的連累到他爹怎麼辦?

雖然他平時隻會給他爹添亂惹麻煩,但是他也是個心裡有爹的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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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殊:……

王雱:……

這麼好的記性用在哪兒不好?

搖頭.jpg

蘇景殊聽到廣備攻城作後目光鎖定拎著棍子滿身大漢被攔下的蘇詒,腦海中悄悄浮起一個不那麼君子的小念頭。

大宋建國時戰事很多,武器製造和管理製度發展的很完備,建國之初就由三司使中的鹽鐵使典領“胄案”。

胄案,鹽鐵七案之一。掌修護河渠、給造軍器之名物及軍器作坊、弓弩院諸務、諸季料藉。

當時各州皆設有製造兵器的作院,京城則設有南、北作坊和弓弩造箭院。

南、北作坊掌造兵器,弓弩造箭院掌造弓弩、甲胄、劍、鐙,各種作坊足有五六十個。

那些製造兵器的作坊規模很大,動輒工匠上千人,多少天要造多少弓箭甲胄都有規定,工匠不夠用的話就再從民間召集,手藝越好待遇越高,因此建國初年很多工匠手搓兵器的本事相當厲害。

隻是太祖太宗之後朝廷越發畏戰,那些武器作坊也漸漸衰落下來。

當今官家繼位的時候大概也有重修武備的想法,又在京城設立了專門製造攻守城器械的廣備攻城作,由廣備指揮主管大小事務,下轄一十一作。

這一十一作裡麵有個火藥作,專門從事火藥配比研究。

小小蘇眸光微動,戳戳旁邊的龐昱,神神秘秘的問道,“龐小公子,你有沒有聽說過蜀中唐門?”

龐昱愛玩也愛打聽,對“唐門”一字並不陌生,“你是說那個很久很久之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蜀中唐門?”

蘇景殊鄭重其事的點頭,“沒錯,就是那個以機關暗器著稱,盛唐之後便很少在江湖行走的蜀中唐門。”

龐昱隱約記得蘇家是蜀地來的,聽到這裡很是激動,“難道你娘親是蜀中唐門隱世不出的江湖大俠?”

蘇景殊:額……

“不好意思,我娘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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