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聖母神皇 個性的薛懷義×被告的公主府……(1 / 2)

白馬寺落成後, 薛懷義派人送來請帖,邀請雲川前去參加慶功宴。為了配合雲川的時間,薛懷義特意將慶功宴定在休沐日。

雲川拿著請帖倒過來翻過去看,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設宴的地點——白馬寺。

呃……

就很有個性。

雲川將武婧兒送到宮門後, 自己就讓車夫駕著馬車往白馬寺的方向走。車上還帶著送給薛懷義的賀禮, 主要是一些絹帛和海外的玩意器具。

在白馬寺牌樓前,雲川下了馬車, 早有看到公主府標誌的仆人迎上來。雲川從馬車上下來, 問道:“薛師傅在嗎?”

仆人回答道:“薛師一早就回寺中了。”

雲川道了一聲謝, 從漢白玉的牌樓下穿過,眼前是一方巨大的水池。裡麵栽了大半池的荷花,荷葉亭亭玉立層層疊疊, 濃翠逼人,又有粉、白或紅色的荷花點綴其中。

池水青碧,水底不時有魚兒遊過,蕩起一圈圈漣漪。這是佛前寺的放生池。

水池之上飛架著一座白石拱橋, 過了橋,左右兩側是鐘鼓樓, 正中則是山門, 山門兩側各有一個小一些的門道。

今日山門洞開。雲川抬頭看了眼上麵寫著“白馬寺”的牌匾, 就低頭從山門進入。

映入眼簾的是巍峨的天王殿, 紅牆黃瓦,氣勢恢宏。雲川早已遊覽過白馬寺。這天王殿後麵依次是大佛殿、大雄殿、毗盧閣, 它們和前麵的山門、牌樓是建在一條中線上,十分規整。

山門左右有遊廊向左右伸展開來。雲川沿著左邊遊廊往前走了一段,折向北。遊廊上的柱子塗了紅漆, 隱隱還可聞見尚未散去的生漆味道。

雲川微微抬頭,看見了用青藍碧綠等冷色繪製佛家故事圖案,這些冷色在有些昏暗的簷下反而顯得鮮豔明媚,生機勃勃。

過了天王殿,前麵出現一個長且寬的大院子,正是薛懷義住所。院子後麵有一排廂房,前麵正門與大雄殿有遊廊相連。

大雄殿的東側也有一處院子,不過這院子被一道牆隔成了兩個小院子,分彆是客堂和齋堂。院子後麵也有一排廂房。

“雲兄,你來得正好,快幫我看看哪裡還有不妥當。”雲川剛一進院子,就被薛懷義抓著帶到屋裡。

雲川踏進正廳,隻見從上首往下的兩側整整齊齊擺放著桌案小榻。

正中央的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佛像,佛陀眉眼低垂,拈花含笑,仿佛在普渡世人。

“我這麼早過來,就是想給你搭把手,沒想到你竟然已經收拾地這麼妥當。”雲川掃過之後,笑道。

薛懷義聞言,笑起來道:“隨便弄弄,不像你們公主府裡那樣經常設宴,你幫我掌掌眼。”

雲川用手指著自己,笑道:“那你可找錯人了,公主府極少設宴招待外客,來的都是自家的親朋好友,自然就不拘俗禮。”

薛懷義聽到後,眼睛睜大了幾分,顯然是十分驚訝:“我還以為公主這些人就像書本裡說的那樣,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呢。怎麼還有這樣的權勢之家?”

薛懷義不理解。他呆過一段時間的千金公主府,妖嬈曼妙的歌女們從暮色四合一直跳到明月墜落,笙歌幾乎沒有停下來過,桌上擺著各種味美佳肴,仿佛就是極樂世界,人間仙境。

雲川見狀,抬頭看著紫微宮的方向,對薛懷義說道:“陛下可曾經常設宴?”

薛懷義搖頭。他進宮之前,以為宮中比千金公主府更加繁華,更加熱鬨,也許就是人間仙境。

進宮之後,皇宮確實比千金公主府繁華壯美,但不熱鬨,也不像人家仙境。每日隻有早晚餐,薛懷義才能陪著武媚娘一起吃。由於要上早朝,早飯其實吃得匆忙。

晚飯則好一些,武媚娘從貞觀殿回來,暫將公務拋在腦後,也有心情和薛懷義吃飯、調情以及放鬆。但這時一般隻有兩人在。

薛懷義還從來沒見過宮中的歌女舞姬呢。不過,他對這些也沒興趣,讓武媚娘高興才是他努力的方向。

薛懷義回過神來,感歎了一句:“她們姐妹怎麼都是一樣的性子。不過,這樣還好,沒那麼多誘惑。”

原本就是誘惑的薛懷義嘴裡說著“沒那麼多誘惑”,這讓雲川啞然失笑。哦,他也是誘惑來呢。

“偷著樂是吧。”薛懷義念叨了一句,又從袖中取出了一份菜單,讓雲川幫忙看,道:“你看看有什麼不合理的,立馬就可以讓他們換掉。”

都有點不合理。設宴的地方是白馬寺。

雲川默默地看著上麵列著雞鴨魚羊等菜肴以及各種美酒,嘴角忍不住一抽,問道:“這次宴請的是什麼人?”

薛懷義道:“就是建白馬寺的那些小吏、工頭和商賈,忙碌一場,把他們叫來熱鬨熱鬨吃個散夥飯。”

說完,薛懷義又道:“雲兄,你這些天真是忙碌呀,我去了兩次公主府都沒見到人,直到你休沐才請得到你。”

雲川解釋道:“說來慚愧,我初上手公務不敢怠慢,怕丟了公主的臉,一來一去就花費了不少時間。”

聽到這話,薛懷義嘿嘿衝雲川一笑,笑得頗為得意:“我聽說,你還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去朝中做事呢。”

雲川一邊將菜單遞過來,一邊說道:“既然是宴請他們,應該就沒什麼問題。哈哈,是有這麼回事兒,薛師傅乾勁足,我再不努力,說不定就人比下去了。”

薛懷義接過菜單,大笑:“你之前的生活比佛祖還平淡。”雲川無奈地搖搖頭。

薛懷義又帶著雲川參觀了他布置好的寢室,床上置著軟衾細褥,博古架上擺滿了金銀玉器擺件,金碧輝煌,讓人眼花繚亂。

見雲川的目光停留在博古架上,薛懷義從上麵取下一對鑲嵌紅寶石的蓮花金碗,推到雲川的懷中,道:“送你了,你看看還有什麼喜歡的沒有,我庫房裡多的是。”

武媚娘對身邊的人很大方,薛懷義從一文不名的市井小兒,不到一年時間就變成了家資巨萬的豪富。

雲川笑著將蓮花金碗放回去,說道:“我看它是因為咱們想到了一起,我帶給你的賀禮就要一對紅玉蓮花碗,與這對的形製幾乎一模一樣。你說巧不巧?”

薛懷義撫掌笑道:“這叫什麼……心有犀牛角,我就看著它們好看,擺到了上麵。你送我一對,我把這對送給你。”

雲川沉吟了一下,接受了薛懷義的好意。參觀完寢殿,兩人來到客廳坐下喝茶,等待客人的到來。

到了今日,薛懷義慢慢品出了茶的好壞,除了酒,也漸漸喜歡喝上了茶。他愛喝滋味甘美醇厚的紅茶,祁紅是他最愛的茶。

“我明日邀請我以前的朋友,亂糟糟的就不邀請你了。”薛懷義一邊喝茶一邊繼續道:“我算是熬出頭了,他們這些人還天天遊蕩,無所事事。我想著有人願意,我就把他們也剃度做僧人,至少衣食無憂。雲兄,你覺得呢?”

雲川聞言,想了下道:“常聽人說,苟富貴,互相旺。薛師傅你是實在人,富貴了不忘拉拔兄弟,令人佩服。不過……”

“不過什麼?陛下說讓我處事多學學你,將來就可長命富貴無憂。你說什麼,我聽著呢。”薛懷義一臉信任地對雲川說道。

雲川聞言一驚,他沒想到陛下對他的評價這麼高,心撲通撲通地跳著,過了一會兒才說出話來。

“不敢當陛下這樣的評價。”雲川的心情稍稍平複下來。

陛下通過薛懷義的口將這話傳給他,也有讓他教導薛懷義的意思。看樣子,陛下對薛懷義很滿意嘛。

雲川於是認真地為薛懷義打算起來,斟酌說道:“人紅是非多。薛師傅,你忠誠熱忱,到時就怕有些無知小兒打著你的旗號為非作歹。然後老百姓不管其他,就將這些事情算到你的頭上,進而可能有汙陛下聖明。”

薛懷義的臉色變得鄭重起來。

雲川繼續道:“前朝有位大臣也受太後寵幸,他為人光明正大,處事公正,輔助這位太後執政殫精竭慮,得以善終,死後哀榮。”

薛懷義麵露沉思之色,想了想道:“那我就不剃度他們了,他們吃不起飯,我接濟些錢財。若真有人打著我的旗號做事,我就將人送到官府嚴格處理。”

雲川聞言,對薛懷義豎起大拇指,讚道:“薛師傅有大智慧。”

薛懷義聽了,大笑出聲,道:“說來,我與佛有緣,說不定我什麼時候成了得道高僧。隻可惜,我就好這一口,戒不了酒肉。”

“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留。”雲川笑著端起一杯茶,呷了一口,淡淡地說道。

“嗯,這句話聽起來就是有大道理。那什麼佛還是公主王子,若沒經曆過這些榮華富貴,又怎麼說舍棄這些後能為佛呢。”薛懷義深以為然。

兩人坐了一會兒,就陸陸續續有客人過來。薛懷義和雲川一人就出去待客,其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自不必談。

武婧兒被雲川送到宮中後,路過光順門,遠遠看見銅匭被搬到了這裡,由金吾衛和押官看守。

在李治尚在的時候,武婧兒進宮走的都是北門,也就是玄武門,穿過大片的寢殿區,到自己的宮殿。

但洛陽的市坊位於皇宮之南,因此要沿著皇宮饒了一段遠路。武婧兒協助武媚娘處理奏章後,偶然一次因為下雨路滑,她從南門進去,穿過朝官處理政事的地區。

南門是朝廷官員進入皇宮的大門。

武婧兒見朝中無人反應,以後就天天從南門進了。她恍惚記得那時武媚娘正在處理徐敬業謀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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