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攝政與貴妃 您的聲望即將突破一萬大關……(1 / 2)

後宮禁苑大門處, 梅季等幾個外臣伸長了脖子站在宮門外等著,默默細聽鳳鳴宮傳出的動靜。

隻有身為宗親的瑾親王和懷王,以及臨時被喊來的白術跟著蕭青冥進了鳳鳴宮。

梅季撩起眼皮暗自一笑, 看來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鳳鳴宮中, 告發貴妃的宮女緊張地跟在書盛後麵,一進殿門就開始四處左顧右盼。

跟她聯絡的小太監說外麵一直有人留心監視, 親眼看見疑似攝政大人的男子偷偷溜進鳳鳴宮, 至今沒有出來, “奸夫”一定躲在宮裡某個角落。

大堂內豎立著一座龍鳳呈祥的繡金落地屏風,一串水晶串成的珠簾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喻貴妃”就安安靜靜倚在珠簾後的軟塌上, 背對著外人,看不見她的神情。

她的聲音原本是一種雌雄莫辨的柔和,此刻卻隱隱帶著幾分跟平日裡不太一樣的慍怒:

“如此勞師動眾,所為何事?”

書盛看著跪在堂下的小宮女,冷聲道:“若是你今日有半句虛言,便是欺君大罪,無論是汙蔑貴妃娘娘還是攝政大人,你一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宮女打個抖, 事已至此,早已容不得她反口,隻好一口咬定道:“奴婢親眼看見攝政大人進了鳳鳴宮,一定在宮裡麵, 公公派人一搜便知。”

屏風後,喻貴妃輕撫著拱起的小腹:“原來是有人造謠, 汙蔑臣妾清譽,陛下莫非也相信這等無稽之談嗎?”

蕭青冥裝模作樣道:“朕自然相信愛妃,但眾口鑠金, 不得不查,為了澄清此事,免得朝野上下議論紛紛,還是委屈愛妃一下。”

小宮女聞言心中一喜,想必皇帝一定是起疑心了,否則怎會同意當著大家的麵搜宮呢,也是,這種綠帽子彆說堂堂九五之尊,就算是尋常人家的家主也不會容情的。

喻貴妃平靜地道:“若是最後證明臣妾清白,陛下打算如何處置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陰險小人?”

蕭青冥意味深長道:“此事茲事體大,不僅關乎朕與愛妃的聲望,還有未出世的皇嗣,若是查無實據,無論是誰,無論官大官小,隻要涉及此事,朕定斬不饒!”

小宮女登時緊張地打了個激靈,趴在地上不敢作聲。

片刻,搜索完畢的書盛匆匆帶人回來,擦了把汗畢恭畢敬道:“陛下和貴妃娘娘受驚了,鳳鳴宮裡無一閒雜人等,也沒有一個外臣,此宮婢分明是故意栽贓陷害!”

瑾親王和懷王蹙起眉頭,總覺得此事並不像表麵一個“誤會”那般簡單。

小宮女大驚失色:“這不可能!”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爬到蕭青冥腳邊:“奴婢夜裡親眼看見跟攝政大人一模一樣身形的男子出入鳳鳴宮,絕對沒有看錯!”

“陛下明鑒,後宮之中早就有閒言碎語,並不是今日才傳出的風聲啊!”

“宮裡人多眼雜,興許也有彆的宮人也瞧見過,隻是礙於貴妃娘娘身份,緘其口罷了,奴婢也是為了陛下的聲望和皇嗣著想,才敢直言不諱的!”

書盛一腳踹開她:“混賬碎嘴子,一點捕風捉影的傳聞也敢到陛下麵前胡說八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蕭青冥摸了摸下巴,有一點她倒是說對了,宮中確實人多眼雜,喻行舟繼續這樣進出宮中,難免會走漏風聲。

還得用“那個”法子一勞永逸才好。

他瞥一眼背對他的“喻貴妃”,輕咳一聲,道:“去,派人把老師請過來。”

小宮女心裡猛然一沉,怎麼會?皇帝竟然知道攝政大人在哪裡?

一個不詳的預感漸漸籠罩上心頭,她越來越不安,兩條腿都開始有些發顫。

片刻之後,直到一聲太監的唱喏聲再次敲打在眾人心頭:“攝政大人到——”

小宮女霍然回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喻行舟一身黑色官服,大搖大擺從門口走進殿中,差點失聲驚叫,怎麼可能?!

喻行舟在收到消息時,就讓身材高大的心腹女官穿上了貴妃服飾,戴上易容,假扮自己,他在其他宮人掩護下,利用輕功離開鳳鳴宮,繞了一個圈子,又從正門走回來。

方才他鳳鳴宮的門口施施然進宮時,與等在外麵的梅季等人擦身而過,他們看見自己的表情如同見了鬼一般。

喻行舟想想那一幕就心情愉悅。

“陛下,貴妃娘娘安。”他朝蕭青冥行禮,又不疾不徐向屏風後的“喻貴妃”行禮。

他目光冷淡瞥一眼一旁跪著戰栗不安的小宮女,一貫溫和的口吻帶上幾分不鹹不淡的嘲弄:“似乎有宵小之輩在背後攪弄風雲,有意破壞臣和貴妃娘娘的聲譽。”

失態急轉直下,眼見到了這一步,再也無可挽回,小宮女索性心一橫,拜倒在地哭訴道:“陛下,奴婢死不足惜,但奴婢實在不忍見到陛下被私通的後妃蒙在鼓裡。”

“此事早已在宮中傳得有鼻子有眼,皇嗣的來曆也十分可疑,即使今日沒有捉奸成雙,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宮女的腦袋重重嗑在地上,梆梆作響,十分用力,言辭更是極為懇切,就連瑾親王和懷王也不由皺起眉頭。

所謂人成虎,即便今日造謠的宮女隻是“證據不足”,但一旦傳出宮外,外麵的市井小人必定看熱鬨不嫌事大。

尤其是朝堂上那些早已看不慣喻貴妃一人獨霸後宮的世家大臣們,必定群起而攻之。

人言可畏,到時候哪裡是一句“清者自清”就可以自證的。

瑾親王擔憂地望著蕭青冥,此事實在棘手,不知該如何解決才好。

正當幾人憂心忡忡之際,蕭青冥卻招來書盛,低頭吩咐幾句,後者立刻命人端了一盆清水過來。

眾人十分疑惑地看著書盛的動作,一盆清水,能證明什麼?

哪知,喻行舟卻突然開口道:“陛下,王爺,此事乃臣的家事,本不欲多言,以免有人在外造謠臣勾結後宮,蒙蔽聖聽。”

“沒想到,今日還是有包藏禍心之徒,蓄意構陷,倘若隻是構陷臣,那也就罷了,竟敢把主意打到貴妃娘娘和腹中皇嗣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喻行舟與蕭青冥對視一眼,旋即錯開,平靜掃視一周,淡淡道:“臣與喻貴妃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私陰之事,因為——”

他頓了頓,神情露出幾分笑意:“喻貴妃正是臣因戰亂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什麼?!

他話音剛落,彆說小宮女一副震驚到失語的模樣,就連瑾親王和懷王都錯愕不已,滿臉不可置信。

這位喻貴妃難道不是普通的平民出身嗎?為了給她上“戶口”,瑾親王還特地認她做義女,沒想到,竟然搖身一變,成了當朝攝政的親妹妹?

喻貴妃不是姓周嗎?陛下隻是賜了一個“喻”的封號,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嗎?

“諸位若是不信,臣可以和貴妃娘娘滴血驗親。”

喻行舟捏起水盆旁一根銀針,戳破了自己手指,滴入一滴鮮血,再示意書盛將水端入屏風之後奉給“喻貴妃”。

須臾,又將滴過血的水盆端出來,呈給堂中眾人看。

眾人在一旁瞪大眼睛看著水裡兩滴血液逐漸融合,紛紛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唯獨白術一言難儘地看著陛下和喻行舟兩人眉來眼去,一臉呆滯,頭皮發麻,但一想到此前被陛下威逼利誘的情景,隻好默默閉緊了嘴巴,垂著腦袋,安靜如鵪鶉。

喻行舟慢條斯理道:“當時貴妃娘娘年紀還小,又養在老家,家中都以為妹妹已經不在人世,所以沒有對外提及,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兄妹相認,多虧了陛下。”

沉默之際,蕭青冥終於開口,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此事,老師早已稟報朕,隻是不欲為貴妃惹來太多風波,所以一直沒有聲張。”

他看一眼喻行舟,慢吞吞道:“愛妃經常思念親人,老師日後若想看望,隻需要與書盛知會一聲便可,倘若宮裡再有人敢傳謠造謠,嚴懲不貸!”

瑾親王恍然點點頭,最先開口:“原來陛下早已知情,難怪賜了這個封號,看來確實是有人故意盯著後宮,企圖以此攀誣貴妃娘娘和喻大人。”

懷王似懂非懂地撓了撓頭:“原來是兄妹啊,說起來,喻貴妃的身形確實十分高大……”

這時,“喻貴妃”從榻上起身,入內室紮起披散的長發,又披了一件黑色衣服出來,道:“你所見莫非是這樣的身形嗎?”

眾人一愣,從側麵和背後看去,貴妃娘娘的身形和背影,倒還真與攝政大人極為相似,夜裡本就看不清楚,看錯似乎也說得過去。

懷王一拳錘了錘掌心:“真不愧是兄妹呢。”

小宮女抖如篩糠,腦海裡一片空白,捂著嘴仍是搖著頭,整個人無比混亂:“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皇帝甚至早就知曉,還讓他們來鳳鳴宮,分明就是故意的!

蕭青冥連一個眼神都欠奉,淡淡道:“把外麵那幾人帶進來。”

書盛點點頭,親自出去拿人,不一會兒,幾個被用粗繩捆起來,嘴裡塞了布條的小太監,被幾個高大威猛的宮廷侍衛帶入殿中。

後麵緊跟著的是莫摧眉帶領的幾個紅衣衛,押著麵如土色的梅季等個淮州官員。

蕭青冥冷笑一聲:“爾等收買宮人,窺視後宮,構陷朝臣,汙蔑貴妃,更在宮外指使手下造謠,影響皇室聲譽,你們不會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沒人查得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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