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餘青琪這個熱情的,一個勁兒的問問問,當然是問大姑娘。
大姑娘為什麼與餘青琪搭話啊,還不是好奇,啊?!男知青與隊上小夥子很不一樣,想了解了解啊,白襯衫+解放鞋,瞧著比方向黨這個文化人還要更有文化呢?!特彆是餘明揚會乾活又有文化。
“方向黨家四兄弟不是還沒有分家嗎?便是欠著外債,也要一起分攤……”原主在農村呆過十年,這些人□□故是知道一些的。
“分了,早分了,一個兒子兩間土坯瓦房,老兩口自己一間磚瓦房,聽說那磚瓦還是從方地主家扒走的呢,大隊上為了分刮方地主家還打傷了人呢,最後是方癩子出頭,當人頭分,有人說隻給男丁分,方癩子就說領導的話——婦女頂半邊天……”餘青琪那小嘴叭叭叭個不停,可那腰也不會彎一下,那手卻是不會撿……
寧舒雪不說話,卻是個默默乾活的。
寧舒雪也不想乾啊,可自己沒有一個哥哥在身邊,有話也不能說,得罪了餘青琪就是得罪了餘明揚會乾活又不小氣,跟其他兩個男知青的關係也不差。
所以對齊青琪偷懶的行為那是睜一眼閉一眼。
紀曉嵐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她想著就忍她一忍,等找了對象就搬出這個晦氣的方地主家的正房。
“……方地主家可大可大了,有二十幾間磚瓦房呢,當時就被大隊上二十幾戶方姓人家給分了,旁姓人家隻能掘地下的石頭,方地主也是個麵上光的,沒在地下埋些金啊銀的,便是一個酒壇子也沒有……當初這些村民全部是方地主家的佃農,方癩子之前不姓方的,他是方地主從縣城帶回來的,當時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小乞丐……方地主上吊後,方少爺跳了河,正是發大水的時節,屍體也撈不起來,方癩子怕剩下的方家人還會尋死,立馬將老的小的統統發嫁出去……”為了多偷會懶,餘青琪將聽來的,又加上自己想像的統統說出來。
……
“你能教我說你們這些的方言嗎?”這一天,紀曉嵐又尋了新的借口過來。
“你學這個乾嘛?”方向黨是個真真愛讀書的好學生,他不光光看愛看書,還看曆史書,知道這些‘城裡娃’早晚要離開的……不過是建國初期微微調整而已。
“唉,不知道要呆多少年?我總不能隻與知青們來往吧?”紀曉嵐垂下那細眼,自己樣子著實不大漂亮,淡眉+細眼,小臉小鼻小嘴,小胸小屁股,細胳膊細腿,總之一家子氣的很。
而時下最美麗的姑娘是濃眉圓臉大眼高鼻豐唇,加大胸脯+大屁股……好生養。
“……怎麼學?”方向黨也想聽一聽城裡的事,也不是不可以交,可孤男寡女,會被人傳閒話,自己是男人,又不想娶附近姑娘,倒是不怕這些閒話,閒話他聽得多了,光是家裡嫂嫂們就天天說。
可說歸說,侄子侄女有什麼學問上的問題,還是要過來問自己,真真是……都是一家人,方向黨懶得與這些人計較,等有機會離開這裡,他再也不會回頭。
“讓大隊長將我們分在一起乾活,邊乾活邊教學,如何?”紀曉嵐努力睜大那雙細眼望著隻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瘦弱青年。
方向黨便不高,最多最多就一米七,不光臉削瘦便是連肩背也很單薄,皮膚倒不白,可也不黑,就是小麥色。
長相不醜,卻也不是時下流行的濃眉大眼國字臉。
方向黨聽懂了,這是想共同進步,是想處對象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彆過臉去,他是想過要找個得力嶽家,給自己安排一份工作,可不就是想想嘛,遇上了,還是有些……他不敢看眼前的女知青:“我跟大隊長說說去……”說著,就跑開了。
“唉,等等……我得說個事……”紀曉嵐隻能瞧著方向黨跑遠。
“你怎麼找他?”寧舒雪陪著紀曉嵐一起過來,不過她避開了,因為餘青琪霸道,使得寧舒雪與紀曉嵐快速結成聯盟,哦,是好朋友。
“他是高中生,以後可以跟我回城啊,哦,我跟你說啊,我有個在高中當校長的叔叔說高考早晚會恢複的,你讓家裡將課本寄過來吧,你瞧我有空就看書……”原主沒考過,紀曉嵐心裡沒底,考回城是她唯一的希望。
“可他隻能拿六個工分啊……”寧舒雪已經學會用工分衡量一個漢子的價值。
“餓不死……”紀曉嵐看出來了,方癩子天天喊窮,不是真的窮,隻是沒錢沒票而已,吃的粗糧真的不是很缺,她看到有的人家用去年藏到現在的老南瓜喂豬。
老南瓜在城市可是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