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驗刺客雙毒毀真容, 大灰狼調教小白兔
寒江獨釣心有餘悸,若不是魏崔城出手,剛才他肯定會被毒蛇咬了, 說道:
“這條竹葉青是被人豢養在溫室裡的, 此人故意投毒,想要害文虛仙姑和陸宜人, 但是恰好趕上了三根鐵釘, 他中了鐵釘之毒倒下, 毒蛇失控,開始噬主, 此人中了兩種毒,難怪死的那麼難看。魏千戶,救命之恩, 韓某銘記在心。”
魏崔城抱拳說道:“客氣了, 現在大家都先出去——萬一此人還藏著其他毒蛇呢?每個人身上掛一個雄黃香包, 以防萬一。”
眾人退出房間, 趙四錢命仆人取雄黃來,除了裝填香包, 還要在趙家樓各處噴上雄黃水,以免再出現毒蛇藥人的後果。
魏崔城對陸善柔耳語道:“我相信趙四錢是清白的——她若知道有毒蛇的存在,肯定不會讓寒江獨釣搜身的。”
這傻兔子一點都不傻呀!陸善柔悄聲道:“我知道, 可我必須站在師姐這邊, 現在我和她互相握有把柄, 想查案但施展不開啊。”
趙四錢看到寒江獨釣涉險, 差點被毒蛇咬死,心裡過意不去,再說屋裡的死人身份不明, 死狀可怕,倘若一味掩蓋下去,到時候越描越黑,根本說不清楚,於是決定將此事報官。
趙四錢對樓下的趙大錢說道:“大哥,有人蓄意謀害文虛仙姑還有陸宜人,目前已經自尋死路了,快點讓巡街的中城兵馬司過來看看。”
半夜三更,趙家樓到處都是刺鼻的雄黃水,人手一個裝滿雄黃的香包——魏崔城還要陸善柔掛兩個!
中城兵馬司的在趙家樓裡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其他黑衣人或者蛇類,他們把黑衣人的屍體抬走了。
抬走的時候,黑衣人的臉皮腫脹得都快要開裂了!
就這副模樣,鬼都不曉得他是誰!
因趙家樓還在辦喪事,不好當場驗屍。陸善柔等人都去了中城兵馬司,看著仵作一件件的把衣服剝離出來,所有的夾層都摸到了。
剛剛來奔喪的王老漢也堅持要來,不為彆的,文虛仙姑是他的女兒,他不能不管。
一個竹子編的小細桶,應該是裝竹葉青毒蛇的。
一個錢袋,有一吊錢,和幾兩散碎的銀子。
一把短匕,兩根手指粗的香料。
仵作湊近聞了聞,“好像是迷/香。”
陸善柔和寒江獨釣對視一眼,默契的從香料上刮擦來一點點,放在碟子裡點燃,冒出一股白煙。
寒江獨釣湊近白煙,用手掌扇了扇,聞了聞,然後立刻用一塊打濕的布巾蓋住了白煙,熄滅了香料,“沒錯,就是迷/香。”
陸善柔早就從單肩燒香包裡取了一個提神醒腦的藥丸子,遞給寒江獨釣,“壓在舌底,慢慢含服,不要一口吞。”
趙四錢看了寒江獨釣一眼,沒說話。
魏崔城湊到陸善柔身邊,“那個藥丸子……給我吃一個吧,我現在……我現在有點困了,想提提神。”
雖然明知陸善柔和寒江獨釣沒有什麼,魏崔城就是覺得……我就是想要一個怎麼了!
這傻兔子醋勁還挺大!不過理由找的還行。陸善柔從燒香包裡扒拉扒拉,給了魏崔城一個。
魏崔城頓時滿足了:哼,我也有!
文虛仙姑瞥了一眼燒香包,“裡頭的東西真多——怎麼還有一本書?”
不是什麼正經書,沒有劇情,全是風月,是趙老太太書架上收藏的奇書,叫做《狐妖戲紅塵》,一直沒機會燒給老人家。陸善柔快速合上燒香包。
幸好這時仵作從衣服裡搜出了一把鑰匙,銅製的鑰匙,鑰匙孔裡穿著一根繩子,繩子另一頭還拴著一個小木牌,上麵寫著“似家客棧,天字丙號房。”
陸善柔說道:“這是西四牌樓的似家客棧分店,木牌邊角有個牌樓標記。”
似家客棧是大明最大的客棧,單是在京城就開有十幾家分店,就連北頂都和似家客棧有合作,在北頂的地盤上開了一家似家客棧分店。
在本書第二個案子“妖言生”裡,魏崔城就是在似家客棧北頂分店裡和韃靼小王子派的敵國奸細們搏鬥。
棋盤街的分店標記是小棋盤,西四牌樓分店標記是小牌樓,北頂分店是個小廟,就是客人不識字,也能找到地方。
寒江獨釣說道:“這應該是黑衣人住的房間,我們待會去西四牌樓看看。”
仵作脫了黑衣人最後一件衣服,從縫在褲子裡的暗兜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紙。
打開一瞧,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眾人麵前。
“是師妹!”
“是陸宜人!”
“是善柔!”
沒錯,這是一張陸善柔的畫像,其畫工肯定不如錦衣衛的畫師精細傳神,但是大體輪廓還是足以辨認的。
魏崔城頓時雙拳緊握,“這個刺客目標是我的未婚妻,這件事不管中城兵馬司查不查,反正錦衣衛是管定了,我一定會將幕後主使揪出來!”
我都二十八歲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今生命中注定的伴侶,居然有人要對她動手!
絕對不能忍!
文虛仙姑緊緊握著陸善柔的手,“難怪你和魏千戶在欄杆那裡說話時,這個刺客在窗外屋簷下遲遲沒有動手,原來他要殺的人是你,當時隻有我一個人在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