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中蠱者必須清醒地,依靠……(1 / 2)

趙眠在他和北淵小王爺之間的明爭暗鬥中暫時占了上風,舒心快意地回到朱府,不料想還有一件更讓人開心的事情在等著他。

朱廣深告訴他:“殿下,半個時辰剛到了兩封上京的密旨,屬下已將其放在您書房的桌案上了。”

趙眠一愣,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竟露出了一個可以用燦爛二字來形容的笑。

饒是見多識廣的朱廣深見到這個笑容也不由地為之一愣。

平日的太子殿下端莊持重,疏淡矜貴,總是會讓人忘記他不過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趙眠朝書房疾步而去,最後幾步幾乎是用的小跑。

桌案上放著兩封密信,一封來自他父皇,另一封來自丞相。趙眠迫不及待地先拆開來了父皇的那封。

父皇的字還是一如既往的幼稚,都年近四十的人了,寫出來的字幾十年不變,和剛開始學習寫字的幼子沒兩樣,

父皇洋洋灑灑寫了五頁滿滿的字,全是一些瑣碎的,日常的小事。

“尚食局新來了一位北淵的廚子,做的一手標準的盛京菜,朕嘗過了,地道得很難吃。”

“丞相近日日理萬機,夙夜在公,但還是擠出時間陪著朕,你祖母和你弟弟過了個中秋節,可惜你不在。你祖母總是愛念叨你,讓你年底之前一定要回來。”

“你弟弟又長高了。”

最後父皇還在信中叮囑他,在東陵境內一定一定,千萬千萬要小心。

“像東陵這種喜歡研究生化武器的地方太危險也太陰險,不知讓多少英雄好漢,能臣將才在陰溝裡翻了船。眠眠你絕不能步(劃掉)朕(劃掉)他們的後塵!”

與其說這是皇帝寫給太子的密旨,不如說是一封父親寫給孩子的家書。

看來,父皇還不知道他被萬華夢選中下蠱的事情,大抵是丞相不想讓父皇擔心,故而沒有告訴他。

他讚同丞相的做法。若父皇知曉了此事,擔心之下可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說不定要不管不顧地禦駕東征了。

算起來,他離家已半年之久,中秋團圓佳節也錯過了。

趙眠反複讀了好幾遍,胸口一片溫燙。透過泛著墨香的信紙,他仿佛能看見父皇正對著他款款笑談。

趙眠依依不舍地放下父皇的信,拿起了丞相的信,收斂笑意,全神貫注地閱覽。

丞相的字蒼勁有力,信中內容亦辭簡意賅,單薄的一張紙主要在講他身中雌雄雙蠱一事。

丞相同意讓他先嘗試靠自己解決中蠱之事,同時丞相也強調:

“如若不能,切不可逞強,臣自有取解藥之計。”

“望殿下萬事以珍攝自身為先。”

儼然是一國之相和一國儲君說話的口吻,除了信的最後一句:

“早點回來,你父皇很想你。”

趙眠讀完信,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徹底安下心。

有丞相為他做最後的保障,他何懼之有。

入夜後,京都下起秋雨,平添幾分涼意。再過半月,京都應該就要入冬了。

夜雨瀟瀟,芭蕉有聲,茶鼎熏爐。書房內點著一盞明燈,在黑夜中散發著朦朧的光輝,仿若指引遊子歸去的星辰。

寫完最後一個字,筆落。浴在燭光中的少年抬起頭,凝視著桌案上的黃曆,聽著雨打芭蕉,發起了呆。

黃曆上本月十五那一日,被他用筆圈了起來。

離萬華夢給他和魏枕風定的大喜之日隻剩下十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既然魏枕風已對他俯首稱臣,他沒必要再在魏枕風身上浪費時間。

當務之急,是先解決掉萬華夢。而魏枕風以及他身後的負雪樓,顯然會成為他不錯的助力。

隻要魏枕風和負雪樓乖乖聽話,他勉強可以暫且不計前嫌,與之共商大計。

翌日,趙眠又一次來到“外室胡同”。他和昨日同一時間來,魏枕風卻不像昨日那般在院子裡優遊不迫地烤魚,而是興致缺缺地吃著清湯寡水的素麵,眼簾低垂,神色懨懨,一副一夜未睡好,胃口亦不佳的樣子。

當真是天道好輪回。

那時他被魏枕風強壓著下跪,也是一夜未眠,又氣又怒又委頓。洗澡的時候還用儘了力氣,留下的紅印幾日未消。

如今看到魏枕風這副和他當初差不多慘的模樣,他就放心了。

魏枕風見趙眠不請自來,戲謔道:“你日日過來,難道不怕彆人以為你就是那個癖好奇特,養我當外室的奇人?”

“不怕。”趙眠瞥了眼周懷讓替他拿著的帷帽,他進門之前一直戴著,“我又不蠢,我遮著臉。”

魏枕風一時語塞。

小少爺今日又是一身月橙色的華冠麗服,束腰寬袖,望之如霧中賞月,自是風塵外物,看著養眼又讓人恨得牙癢。

趙眠端坐在主位上,見魏枕風目不轉睛,略帶探究地看著自己,道:“你們北淵沒有待客之道麼。愣著作甚,沏茶。”

魏枕風便走到他麵前,隨手拎起桌上的龍首壺,邊倒茶邊道:“我知道你們最懂禮儀。所謂禮尚往來,我已經自報家門了,你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

趙眠心念一動。魏枕風想玩,他陪他玩玩也未嘗不可,說不定還能套出什麼他不知道的信息。

“門第麼……你在我身邊做小這麼久,應當早有猜測。”他接過魏枕風遞來的茶盞,低頭輕輕吹著,“說說,你怎麼猜的,我洗耳恭聽。”

魏枕風站在他麵前,自上而下地打量著他,一副深思熟慮的表情。

趙眠麵無表情地想,魏枕風還說他喜歡裝腔作勢,明明他比自己裝多了。

魏枕風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打個響指:“有了。”

趙眠:“說。”

魏枕風道:“你長得好,手下的人也各個相貌端正。南靖自古出美人,我猜你們是南靖人。”

趙眠習慣了和魏枕風爭鋒相對,每次魏枕風冷不丁地誇他,他都有些不自在:“我們關係又不怎麼樣,你不要總是誇我。”

魏枕風莫名其妙:“我有誇你?”

趙眠偏過臉:“繼續說。”

魏枕風在屋內悠悠踱步:“除了臉,他們的身手也是一等一的,特彆是那位姓沈的兄弟,尋常的小門小戶可養不起這樣的護衛。再者,你身上這套華服一看便知是連城之價,光是你腰間束腰的玉帶就已千金不換。所以……”

魏枕風停下腳步,正對著趙眠問:“南靖最負盛名,權傾朝野的四家名門望族,蕭,賀,容,李——你是哪家的小少爺?”

趙眠閒散地飲了口茶,不置可否。

魏枕風雙手撐在趙眠所坐椅子兩邊的扶手上,俯身靠近他,垂眸道:“還是說這些都不是,你是姓……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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