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中蠱者必須清醒地,依靠……(2 / 2)

趙眠用端茶手的手肘將眼前的黑皮推開,撩起眼簾與之四目相對。

在十八歲這年相識不過寥寥數日的兩人,彼此的目光中竟有幾分心照不宣的味道。

在這一刻,兩人終於達成了默契——某些事就先不和你計較了,萬事以解蠱為先,剩下的賬日後再算。

“玩夠了嗎?”趙眠平靜道,“玩夠了就說正事。”

魏枕風笑了聲:“夠了。”他在趙眠身旁坐下,話鋒說變就變:“上回雲擁和花聚夜闖南宮,雖說結果是落荒而逃,但還算有些收獲。”

趙眠問:“什麼收獲。”

魏枕風道:“那便是南宮大如迷宮,遍地機關毒蠱,我等切不可強攻,隻能智取。”

趙眠皺起眉:“你再和我廢話,信不信我把茶壺塞到……”

“我們本月十二行動如何。”

趙眠怔愣了一下,極快地反應過來:“為何是本月十二?”

“因為在這日,東陵已告老還鄉的前東閣大學士,賈槐會趕到京都,和那些對萬華夢不滿的東陵京官一同覲見太後。萬華夢再有本事,群臣共諫之時,他也會分身無術,屆時的南宮正適合被趁虛而入。”

魏枕風說正事的時候像是變了一個人,出言有章,條分縷析,趙眠瞧著他竟然生出一種黑皮也不是那麼讓人難以忍受的想法。

賈槐此人,趙眠亦略有耳聞。三朝元老,鴻儒碩學,在東陵讀書人之中一呼百應,甚有威望,縱使是東陵太後也不得不禮讓三分。

趙眠問:“賈槐也是你的手筆?”

魏枕風笑笑:“萬華夢自作孽不可活,我不過是煽了幾把風而已。其實,混進南宮不難,難的是南宮那麼大,我們應該去哪裡找解藥。我本來還在煩惱此事,現在有你了,應該就沒我什麼事了吧?”

趙眠“嗯”了一聲。

他相信白榆不會讓他失望。

說來也巧,趙眠剛和魏枕風商量完,白榆就回來向他複命了。

白榆乃是南靖內廷太醫之女,自幼習醫,學有所長,不輸任何家族子弟,卻因是女兒之身,空有一雙回春妙手卻隻能被拘在深深庭院,被迫成日女戒女紅為伴。

聖上聽說此事後,以太後的名義召她入宮,笑吟吟地問她願不願意跟著幾位老太醫多學幾年,然後去東宮為太子殿下效力:“太子身邊現有親信一文一武,年齡都比你小。你若去東宮,就是他們最大的姐姐了。”

白榆自是喜不自勝,欣然同意。

她十六歲入宮,二十歲入東宮。如今她跟在太子殿下身邊,已有八個年頭了。

太子殿下受到聖上的影響,彆說是對她,即便是對東宮的宮女都稱得上和顏悅色。殿下偶爾罵罵周懷讓笨,指責沈不辭話太少,卻從來沒有說過她什麼。

此次東行,她本跟著殿下身側,負責照料貴體。途徑衝州時,殿下聽聞深山有一名醫隱士,醫術人稱東陵之最,可起死人肉白骨。殿下便讓她前往拜訪,為他一位體弱多病的老師尋一劑良藥。

不料她才離開了短短幾日,殿下居然不慎被萬華夢下了蠱,如果找不到解藥,還要和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同房,屬實離譜。

得知消息後,她恨不能立刻趕回殿下身邊,但她十分清楚,若真是萬華夢下的蠱,她即便回去也無濟於事,不如先潛入南宮,為殿下尋找解藥的線索。

“公子。”白榆見到趙眠,草草行了禮,沒等到趙眠一聲“免禮”就等不及地走到他麵前,“快給我看看你的手。”

發現自己中蠱後,趙眠為了不暴露自己是倒黴蛋,尚未請東陵本地的名醫大夫看過。他信不過旁人,寧願耽誤些時日也要等白榆回來。

趙眠撩起衣袖,朝白榆伸出手:“你回來的匆忙,可用了膳?”

“屬下不餓。”白榆看到趙眠手腕上那一條豔如鮮血的紅線,雙眸被刺痛了一般,眉間蹙起,雙指匆匆搭了上去。

“那便是沒用。”趙眠喚來沈不辭,“你去做些簡單的吃食。”

沈不辭點點頭,轉身去庖廚做飯。

白榆診完脈,麵色凝重:“這的確是萬華夢的手筆。”

趙眠冷哼:“不然還能是誰。”

“公子現在可有什麼不適?”

趙眠搖搖頭:“沒有。”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我最近有胸悶氣短,食欲不振之狀,還總是控製不住想發脾氣,也不知是不是體內蠱毒在作祟。”

白榆沉吟片刻,問:“公子莫不是被什麼人給氣著了?”

突然,一條胳膊冷不丁地出現在白榆眼前:“勞煩姑娘也替我看一看。”

白榆這才發現原來殿下身旁還站在一位她之前從未見過的男子,相貌一般,氣質竟意外的出眾:“你是?”

男子彬彬有禮道:“我是和你家公子一起中蠱的倒黴蛋。”

白榆瞬間呆住,看著黑白分明的兩人,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周懷讓見狀,連忙給這位看著他們長大的東宮大姐姐遞茶:“白神醫你挺住啊!”

白榆喝了足足兩盞茶,才稍稍冷靜了一些,對著趙眠欲言又止。

趙眠道:“有話直說。”

白榆長歎一聲,道:“公子,你要知道,雌雄雙蠱並不是春/藥。”

趙眠皺起眉:“你這是何意。”

他當然知道雌雄雙蠱不是春/藥,春/藥不會死人,雙蠱會死人。

白榆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蠱毒沒有催情之效。”

趙眠還是不太懂,但他不能再問,否則會顯得他不是很聰明:“說下去。”

“蠱毒不會讓你們喪失理智,也不會讓你們身上有任何……反應,中蠱者必須清醒地,依靠自身的力量去做那件事。”

趙眠和魏枕風頭一回在同一刻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那種無法形容,錯綜複雜,有點想殺人的表情。

趙眠已經完全不想說話了。魏枕風比他好一點,低咳兩聲,問:“照你這麼說,萬一……我說萬一,中蠱者都是男子,又對彼此完全沒有感覺怎麼辦。”

白榆朱唇輕啟:“若無解藥,要麼硬,要麼死。”

魏枕風:“……”

趙眠:“……”

作者有話要說:  誰先成功,誰當攻 (狗頭

我知道你們很急,但你們彆急,讓我先急,看我這每章這粗長的字數!我很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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