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江離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的,其實正是原著中接下來的那段劇情。
*
原著——
【乳白色的水霧在細碎的水流聲中騰起,逐漸充滿整個浴室。
足以容納八個人的浴池裡早已被熱水填滿,然而當“江離”
被丟進去之後,青年隻是手腳並用地爬到浴室角落,然後便像個嬰兒一樣蜷縮起身體再也不動了。
可即便是這樣,江離在水波中的輕輕顫動的身體,看起來依然白得刺眼。
樓平章神色冷然站在浴池旁,目光一寸一寸掃過那人的身體,從細瘦的脖頸,到凸起的蝴蝶骨,以及,青年低頭時候那微微從皮膚下凸起的,清晰分明脊骨。
樓平章從不喜歡像江離這般消瘦無力的身體,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得不承認,即使已經瘦骨嶙峋,即便已經遍體鱗傷……江離的身體卻依然蘊含著一種堪稱詭異的誘惑力。
就像是殆
死的天鵝,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因為過於精致而脆弱的瓷器。
所有人在被江離的美麗所吸引時,內心卻會不由自主地產生某種極其陰暗的施虐感。
可以證明這一點的,正是江離身上的那些痕跡——密密麻麻,從緋紅到鮮紅,齒印,吻痕,淤痕——那是另一個男人在那片瓷白皮膚上留下的印記。
(那是陸星野,在你的妻子身上留下的痕跡……)
仿佛鬼魅般的聲音在心中喃喃低語。
樓平章的臉色平靜,瞳孔卻微微緊縮。
從轟開審訊室大門時他就覺得,江離身上的那些印記其實相當刺眼。
大概正是因為這樣,本應立刻離開浴室的樓平章,卻在這時鬼使神差地朝著江離走了過去。
男人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就將那個瑟瑟發抖、目光空洞的青年卡在自己的手中,難度甚至不比按住一隻流浪貓更大。
樓平章打開了花灑,然後把水流對準了江離。
他想把江離洗乾淨。
偏偏原本如木偶一般任人擺布的青年,卻在樓平章抓住他的一瞬間,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低呼。
“不要……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在飛濺的水花中,江離的臉色白得宛若鬼魅。
又或者……像是水妖。
神誌不清的青年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在乾什麼,他就那樣濕漉漉地在樓平章的懷裡不斷掙紮。不得已的情況下,樓平章隻好更加用力將他抓得更緊。
……
“啪——”
然後,浴室裡忽然傳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幾秒鐘過後,刺痛感伴隨著灼熱才在樓平章的臉上慢慢蔓延開來。
浴室裡安靜了一瞬。
江離也呆住了,他捏著自己的手腕,急促地喘著氣,視線凝在樓平章臉上鮮豔的巴掌印上。
就在剛才,因為極度恐懼和驚慌,他狠狠地給了樓平章一個耳光。
江離的神色瞬間變得更加絕望,對比起來,那位剛挨了人生中第一次巴掌的樓平章,表情卻依然沉靜,沒有一絲波動。
男人垂下眼簾,俯視著懷中明顯已經崩潰的青年,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好了,現在冷靜了嗎……稍微安靜一點,你現在太臟了,我得把你弄乾淨點。”
樓平章淡淡說道。
“啪——”
在那聲“太臟了”出口的瞬間,樓平章的另一邊臉也泛起了疼痛。
江離又給他的一個巴掌。
“如果不是你……”
青年用吃人一般的眼神狠狠地瞪著樓平章,青年沙啞到幾乎不成調子的聲音在浴室中回蕩。
“如果……如果不是……”
他口中喃喃重複個不停,可到了最後,也未能拚成一句完整的話。
反而是樓平章麵無表情地接下了話頭。
“如果不是我,你覺得自己不會被送到陸家去,也
不會……遇到這些事情。”
說話間,男人徑直將花灑移到了江離的頭頂上方,在Ai的控製下,花灑的水流開到了最大,衝得江離幾乎睜不開眼睛。
青年還想掙紮,但下一刻他就不受控製地嗆咳起來。
而樓平章對江離淒慘的模樣宛若未見,他慢慢將手探入青年的發絲中,將後者鬢角處粘稠的□□衝洗乾淨。
再開口時候,他的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沒錯,我的決定確實導致了你遭遇了這些令人作嘔的暴行,但你知道真正的問題在哪裡嗎?”
“江離”虛弱的躲避著水流,他張開嘴,但在水流衝刷下連最虛弱的嗚咽都發不出。
驀地,水流忽然停止了。
“在於你太弱了。”
沒了水聲乾擾,浴室裡的男人的聲音異常清晰。
樓平章抬起“江離”的下巴,用手抹掉了江離眼角的水滴,然後,他湊“江離”耳側,輕聲說道。
“隻要弱小就會被欺淩,偏偏你就是這麼弱小的存在,所以無論誰來對你施暴,你都沒有辦法反抗。”
“江離”緩緩地抬頭,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樓平章。
……為什麼,有人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的話?
可樓平章看上去神色異常冷靜。
理所當然。
毫無悔意。
浴室昏黃的光線中,男人的麵孔就像是石雕一般冰冷。
隻有那雙看向江離的眼眸中,閃動著某種詭譎晦暗的微光。
江離的背脊上竄過一陣冷意。
即便是在神智如此混沌,心靈徹底被絕望籠罩的此刻,他依然在冥冥中感覺到了一絲恐怖的不詳預感。
果然,就在下一秒,樓平章忽然朝著“江離”俯下了身。
“江離”下意識向後躲去,可後腦勺卻被人死死按住,嘴唇處傳來了冰冷濡濕的觸感,“江離”驚恐地睜大眼睛,然後才意識到,樓平章正在吻他。
擠進嘴裡的東西就像是怪物的觸肢,貪婪,嗜血,毫無憐憫,隻有純粹的掠奪。
“江離”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那一瞬間,現實世界儘數碎裂,被樓平章的親吻喚起的是“江離”拚命想要忘記的無儘的屈辱,痛苦,掙紮,哀嚎……
粗暴的啃噬。
呼哧呼哧作響的粗野呼吸。
濡濕的,令人作嘔的舔舐,啃咬。
還有模糊人影對著他咧開嘴露出的假笑。
那些強迫他張開身體時卡在他臂彎出的手掌。
……
那些東西遮天蔽日,無窮無儘。
像是噩夢,又像是現實。
讓人發狂的記憶變得粘稠,瘋狂,宛若泥沼一點點吞沒江離的理智——
江離再也控製不住地尖叫起來。
他發了狂一般推搡著樓平章,但無論怎麼掙紮在軍部高級成員的桎梏下他也無法逃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江離無意間摸到了某樣東西。
那是一把槍。
是啊,
作為中央軍部重要人員,樓平章無論何時何地,都會在腰間配槍。
偏偏當他跨進浴缸裡強迫“江離”時,他甚至都沒有脫下自己的正裝。
*
“砰——”
江離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抽出那把槍的了。
他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對著那個男人扣動扳機。
他隻知道,伴隨著槍響,濕漉漉的水汽中騰然湧起了粘稠而腥甜的鐵鏽味。而那壓製著自己,宛若鐵箍一般的臂膀也瞬間失去了力道。
噩夢慢慢退去,在被眼淚模糊的視野裡,浮現出樓平章稍稍有些蒼白的臉,還有浴池裡緩緩蕩漾開來的猩紅血跡。
一團暗色的血花正從樓平章的腰側慢慢湧出。
男人發出一聲悶哼,最後在江離唇上狠咬了一下,然後才捂著傷口,慢慢直起身跨出了浴池。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口,然後又垂眸看向呆若木雞,隻能死死抓著手中槍顫抖不已的青年。
驀地,男人怪異地笑了起來。
“……如果想要逃離被強者霸淩欺辱的命運,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變強,變得比任何人都強。”
“像野獸一樣摒棄一切情感,像是野獸一樣去撕咬,去拚殺。”
“你這次不就做得挺好嗎?”
樓平章踉蹌著離開了浴室,隻不過在開門的瞬間,身後又一次傳來了扣動扳機的聲音——隻不過這一次,槍膛裡並沒有射出任何子彈。
“那把槍就送給你了。”
樓平章沒有回頭看“江離”。
“不過下次,我不會再放水讓你有機會這樣動手了——如果想要殺了我報仇,你得想更聰明一點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