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與魔物廝混,我看你是不……(1 / 2)

煉劍 白糖三兩 8163 字 4個月前

謝衡之自認不是什麼體貼的師兄, 對於師弟師妹,他能做到的也僅僅是偶爾給予指點,危難之時出手相助,再做不到其他。

而師無墨身為宗主, 總有許多忙不完的事, 即便在師清靈喪母後, 依然沒有多少時間門陪伴, 隻能給予她最大的寵愛,將能想到的最好的一切送到她身邊。

謝衡之既是師清靈的師兄,也姑且算是她半個師尊。隻是她對於修煉並不勤奮, 師無墨也不強求她有多高的成就,因此連帶著謝衡之也並不太管教她。師清靈還很小的時候, 整日跟在謝衡之身後, 在宗門裡亂竄,所有人看到她都是誇著哄著的, 即便闖了禍,也沒有人說她一句不是。

而謝衡之教學的方式很簡單,無論男女, 不管親疏, 統統打飛出去。

師清靈摔在地上哭得不肯起來, 謝衡之向來不在無用的事上浪費精力,哄過兩次發現不起作用,便再不曾理會她的眼淚。這也導致了她更加抗拒修煉,即便找人切磋請教, 也都不願去找謝衡之,而其他人對她總是會留情,讓同是一身好資質的她, 修為實力卻遠不及蕭停。

然而即便如此,她嬌俏美麗,待人和悅,依然是劍宗上下最疼愛的人。師無墨將她托付給謝衡之的時候,他並沒有拒絕。一是出於對師無墨的恩情,二來是他的確不在意這種事。

甚至他十分清楚,師清靈對他的執念何來。

無論是物還是人,師清靈都想要最好的,她認為理應如此。被所有人稱讚羨慕,那便是最好了。

師清靈和蕭停被謝衡之從劍宗拎到清靜穀的時候,她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有什麼地方不好,謝衡之寧願幫一個外人來欺負她。

她還以為謝衡之隻是要嚇一嚇她,略施警告,隻需她撒嬌認錯便能揭過去,再不濟紅著眼睛哭上一場,此事便算了結。

誰知他來真的。

師清靈看著蕭停一身傷,被謝衡之毫不留情踢進洞穴,她頭一次感受到這樣慌亂,緊接著翻湧而上的憤怒灼燒著她的身心,讓她哭著喊著指責起謝衡之。

“為什麼師兄要護著外人,我才是你最親的師妹,是要與你共度一生的人!我也不願意傷害什麼人,可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為什麼你就不願意替我著想!”師清靈始終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太大的過錯,虞禾本來就是個普通人,是謝衡之拚儘全力讓她築基,這本來就不是她應得的,是虞禾撿到了本該屬於她師清靈的東西。

“師兄你為什麼要幫她,是不是真的對她有心思?你不能這麼做,你答應過爹爹,說好了會照顧我的。你不能背叛我……”師清靈似乎是反應過來自己太蠻橫,又放低了姿態,語氣變得可憐又無助。

謝衡之對此不為所動,還是方才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連他有沒有生氣都看不出來。

“並非幫她,換做是旁人,我同樣會出手相助。你若覺得我不該管教你,我也可以從此不再理會。”謝衡之說的也算實話,他之所以會答應師無墨的托付,很重要的一點便是那時的師清靈足夠省心。

“你始終有選擇的權利。”他平靜道。

無論是從前,還是在他回到仙府後,他都清楚地告訴過師清靈。結為道侶,僅僅是為了助她修行,大道坎坷,他不願為私情所擾。

“為我也好,為自己也好,那都是你的選擇,我不會領情。你若惹是生非,我同樣不會縱容。”謝衡之的話說得太過無情,以至於師清靈聽完後連哭都忘了,就那麼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你怎麼能說出這麼狠心的話。”師清靈不願相信,她認為謝衡之並非這種人。他從前是她的好師兄,根本不會這麼冷漠。是因為落魄草嗎?還是因為虞禾?

可她有哪點好?不過是個普通人,在棲雲仙府這種能者如雲的地方,她就像一顆隨處可見的石頭,注定要永遠黯淡無光。謝衡之是無價美玉,自有珍寶相配,怎麼能跟石頭站在一起。

謝衡之見師清靈還要繼續磨蹭,直接走過去作勢就要像對待蕭停一樣送她進去。

師清靈一咬牙,憤憤地轉過身,趁著更難堪之前自行走入洞窟,抽泣著跟上蕭停的腳步。

——

至於禁地被悄無聲息撕開的結界,謝衡之深知蕭停和師清靈沒有這種本事,即便是他也難以在不驚動守陣長老的前提下讓結界破損,棲雲仙府中定要什麼人暗中作祟。

謝衡之將此事告訴了鶴道望,讓他前去查探結界的事,虞禾在禁地中受傷也被知曉,隻是除了他與公儀蕤,魔氣的事並沒有告訴旁人。

虞禾醒來的時候,她正泡在水裡浮浮沉沉,皮膚被泡得發白發皺,身上的傷奇跡似的感覺不到多少疼痛。她勉強抬了抬手臂,看到那些斑駁交錯的傷口,這才緩緩歎了口氣。

岸上的人聽到動靜,說:“你總算醒了,再不醒我準備給你紮兩針試試……”

“公儀蕤?”虞禾一開口,嗓音粗糲得像是砂石在地上摩擦發出來的。

她翻騰了幾下,濕淋淋地爬上岸。

公儀蕤也沒有攔她,隻是繼續折騰他的爐子,對著幾本醫書翻看得津津有味。

“你可以在裡麵多待一會兒,桃花潭水淨身化毒,能幫你將體內的魔氣拔除乾淨。”

見虞禾低頭似乎在尋找什麼,他指了指身旁的東西,說:“你找這個?”

虞禾看到了那把生鏽的劍,走過去將它拾起。

“多謝。”

“你們悔過峰的弟子混得這麼差嗎?連把像樣的劍都沒有。”公儀蕤實在很好奇,謝衡之是怎麼看待虞禾的,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好歹給人找一把好點的劍吧。他的好奇心到了頂峰,卻一句都不敢多問。謝衡之臨走前警告過,他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未來幾年都不用再開口說話了。

謝衡之淺笑著說出這種話,讓人分不清他是說笑還是來真的,公儀蕤不願冒這個風險,反正遲早能探出來。

虞禾握著鏽劍,沒有反駁什麼。“我昏迷了多久?”

“不多不少,正好日。”

“日。”虞禾歎了口氣。

看出她的擔憂,公儀蕤又說:“放心吧,沒人追究你闖入禁地的事。謝衡之先發製人,將此事捅到了鶴道望那兒去。結界受損這麼大的事,看守長老卻從未發覺,掌門定然是要追究的。而且鶴道望去查看陣法,對著幾位長老冷嘲熱諷,幾人就在清靜穀大打出手,現在誰還記得你犯禁的事……”

虞禾再次道謝,抬步就要離開,公儀蕤不死心地問:“你怎麼不問問謝衡之?”

她腳步一頓,在心中醞釀了片刻,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還請你替我謝過他。”

“好吧……那你記得每日來一次。”

虞禾回到悔過峰,在山腳下見到了來此處尋她的霽寒聲。

她不在的時候,霽寒聲每日都來此等候,就為了第一時間門向她道歉。

謝衡之說,虞禾是為了替他找冰蘭才受了這麼重的傷,都怪他當時有事耽擱了,沒有及時將冰蘭的事告知她。

霽寒聲羞愧到麵色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堆道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