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柏一口氣沒提升來, 無奈扶額。
現在的年輕人，想法很好很大膽。
“有你小子的。”
虞圖南笑著從陸子野那兒接過手機：“季湛千億都沒要，五個億隻是九牛一毛, 這樣一想, 您是不是穩賺九百多個億？”
季文柏：？
我看著跟我那傻兒子一樣, 簡簡單單就能被你忽悠？
虞圖南笑聲很低，輕盈悅耳：“交易長期有效，下次想見麵的時候，帶上您的誠意來我們公司詳談。”
季文柏萬般無奈, “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
“您說。”
“季湛聽到你們這麼坑我，他什麼表情。”
虞圖南往後掃了一眼：“麵無表情。”
季文柏：.....
是親兒子。
季文柏掛了電話, 盯著桌上的相框出神。
起初看到季湛跑到虞圖南陣營裡，他隻覺得危險, 沒想明白為什麼寧願放棄旁人歆羨的家產, 選擇離開家。
還有點無奈。
他前腳答應幫虞圖南，後腳她把他兒子坑走了。
一通電話, 氣氛輕鬆，無形間讓他意識到了季湛在季家無法獲得的東西——朋友、友誼、積極向上的情緒價值。
季文柏撫摸相框裡溫柔笑著的妻子, 長歎一聲。
想到虞圖南說的“學費”, 無奈低頭，開始處理文件。
**
虞圖南一行人去取報告, 陸子野和虞圖南為了避免被路人認出來，宋淮恩過去取報告。
來時也是陸子野跟宋淮恩一起過來，他去取正好。
五分鐘後，宋淮恩小跑著回到停車場裡，將文件交給虞圖南。
他不懂這對姐弟在乾什麼，很理智地沒有詢問, 作為一名合格的特助，保持工作時間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狀態即可。
坐在後排的陸子野身體前傾，頭靠在駕駛座上催促著：“看看結果。”
季湛困惑，不動聲色地往前挪了一點點，期間不小心撞進宋淮恩的目光，身體略顯僵硬，臉上仍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淡漠，微微側頭，狀似自然地又挪了回去。
宋淮恩失笑。
虞圖南翻開，指尖一路順著繁瑣的數據下滑，落在最下角的結果時，唇角微揚，把文件遞給陸子野看。
陸子野慌忙接過，停頓兩秒，眼眸亂掃。
一秒後。
！！
“姐，是親的。”
他跟虞圖南是親姐弟！在這一世也有血緣關係。
季湛抬眸，好奇想詢問，最後硬生生忍了下來。
“快中午了，找個地方吃一頓慶祝。”虞圖南輕笑：“慶祝一個你們都知道的事實，我跟陸子野是姐弟。”
宋淮恩、季湛愣住。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虞圖南笑著：“走吧。”
她不怕宋淮恩猜出這話裡的真實意思。
宋淮恩當初和陸子野一起在影視城大廈外麵看到她的應援車時，應該有一肚子疑問，他能保持“一無所知”的狀態，不聞不問，專心幫陸子野處理工作，跟陸子野關係一定很好。
遮遮掩掩地藏起報告，反倒讓人心裡不舒坦。
至於季湛，更不必擔心。
“走吧。”
宋淮恩回神，忙開車往前，經過一個紅路燈，後知後覺地問：“我們去吃什麼？”
“川菜吧，能吃辣嗎？”她回頭問後排的季湛。
季湛：“能。”
宋淮恩：“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川菜館，離這十五分鐘。”
川菜館環境很好，他們進了一個包廂，裡麵有麻將館，茶具，還有一張四四方方的八人桌。
陸子野和宋淮恩點的菜，虞圖南隻要求上一瓶酒，啤酒也可以。
“姐，你確定要喝？”
“都說了慶祝，宋特助開車沒辦法，我們三個可以小小慶祝一下。季湛正式入股，可不得好好歡迎。”
陸子野用手肘撞了撞季湛，居高臨下地問：“你能喝嗎？”
季湛挺直脊背，下巴微昂，雙手交疊放於身前，目光直視前方，動作端正，語氣淡淡：“比你能喝。”
陸子野：？
你裝到我了。
虞圖南坐在陸子野和季湛對麵，單手撐著臉頰輕笑：“我宣布，這一輪，季湛比較囂張，南北影視一天限定版狂拽酷炫龍傲天是他。”
說著，抬手微舉，做了個“請看”的手勢。
陸子野：？？
宋淮恩坐在陸子野和季湛的右側，給他們分發茶杯、碗具，虞圖南接過後下意識禮貌道謝，碗筷茶具擺在身前，單手撐著臉，懶洋洋地看陸子野。
陸子野隨意接過，想轉頭跟季湛爭論誰才是南北影視第一龍傲天時，莫名察覺到虞圖南的目光。
她笑容淡淡，臉上帶著一種“是不是忘了說什麼的”風輕雲淡。
陸子野頓了頓，補充：“謝謝。”
語畢，兩個人的目光順勢落到一旁的季湛身上。
季湛唇角繃直，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目光直視前方，感覺到陸子野和虞圖南帶來的壓力，交握的手指緊了緊，手背上湧起隱隱青筋，半晌，緩緩鬆開，淡淡道：“謝謝。”
說話的刹那，目光褪去。
季湛偷偷鬆了口氣。
回過神，也不太理解為什麼他會說這種話。
“首先，現在不是工作時間，其次宋特助的工作內容不包含發碗筷，綜上所述，我們需要在接到筷子的時候禮貌且認真地說一句感謝，對吧姐姐。”陸子野舉一反三，半是解釋半是在季湛麵前炫耀，他被虞圖南管教得有多聽話。
虞圖南：“他說得比較誠懇。”
陸子野：？
陸子野把碗筷、玻璃杯還給宋淮恩，在宋淮恩一頭霧水的眼神裡，嚴肅地說：“你再給我一次。”
這一次，他必將拿出百倍的禮貌，秒殺季湛！
季湛：......
宋淮恩：.....
小陸總，做人可以不用太攀比。
虞圖南從陸子野手裡抽走筷子，輕敲他的手，“幼稚，餐具不是用來玩的。”
陸子野縮回手，什麼話都沒說，低頭觀察被虞圖南敲打的那一塊，很仔細很認真。
季湛眼神微微往他那邊瞟，想看清他究竟在乾什麼。
過了三十秒，虞圖南無語道：“沒紅，我用力很輕，彆想來碰瓷。”
陸子野默默縮回想伸出去碰瓷的手，輕撫手背，狀似想拂去上麵的灰塵，理不直氣很壯：“我沒有。”。
季湛：.....
他幼稚起來，完全沒有下限。
虞圖南不喜歡喝啤酒，隻不過今天確實值得慶祝，不喝一點點酒感覺缺少了一點點儀式感。
再加上下午沒什麼工作，她勉強放縱自己沉靜在喝酒的愉悅裡。
虞圖南起身，親自給陸子野、季湛倒酒，又給宋淮恩倒了杯茶，宋淮恩慌張接過。
虞圖南輕笑，“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是我生活的又一個起點，也是我們公司的嶄新起點，生活萬歲，乾杯~”
玻璃杯輕碰，清脆的聲音從小小的方桌裡擴散，直至消失在空氣裡。
“乾杯，”陸子野笑著，側頭催促季湛：“趕緊舉起來。”
方桌中間聚集的玻璃杯由一個變成兩個，再變成三個、四個，虞圖南一直不清楚從其應酬時，為什麼那麼多人愛舉杯，現在有點點懂了。
舉杯訴說美好，杯與杯依偎在一起的刹那，仿佛有那麼一秒，他們一起勇往直前的心，也緊密相連。
虞圖南：“吃吧。”
她抿了一口啤酒，收回手放下酒杯，嘗了一塊水煮肉。
很辣很麻，滑嫩適中，香味濃烈，適合心情極好的午後。
除了水煮牛肉，桌上還擺放著麻婆豆腐、回鍋肉、蒜泥白肉、開水白菜幾道著名菜品。
陸子野許是想跟季湛在酒量上一戰高下，虞圖南皺眉，“先吃點東西，空腹彆喝酒。”
路子野和季湛對視一眼，三秒後老實巴巴放下酒杯，大口大口吃飯。
這應該是虞圖南和陸子野相認後吃過最熱鬨的一頓。
虞圖南一直擔心陸子野在這個世界裡沒有朋友，宋淮恩人品不錯，性格也好，隻不過從前他們是雇傭關係，上下級，沒辦法做朋友，現在，他身邊能有人陪著，挺好的。
生活裡除了親人，還需要朋友的關心，友誼不可或缺。
現在，虞圖南才真正覺得，她和陸子野開始融入這個世界裡。
除了彼此，他們在這個世界有了另外一層羈絆，友情。
一頓飯結束後，虞圖南破天荒地沒讓陸子野買單，拿著小票朝他們走來，“回去，還有一場大戰等著我們打。”
“什麼大戰？”季湛問。
“網劇《四季》的上線與宣發，這是我們公司的第一個項目。”
她要贏得漂亮些。
**
現在，虞圖南已經為《四季》找好了平台，隻差宣傳。
虞圖南投入了很多成本在宣傳方麵。
她讓陸子野設計了一個H5分享頁麵，高價請一線手繪畫師為《四季》畫了溫情版人物關係圖，坐在爸爸頭上的三歲小女孩，手拿風車快樂活潑，四歲、五歲、六歲，小女孩漸漸成長，爸爸卻無法再老去，永遠停留在她三歲時的感傷，以及後來她和媽媽在新家庭的破裂、融入，緩緩的溫情。
手繪很有代入感，重要的是它的可玩性。
《四季》手繪H5就像一個互動版小連環畫，觀眾可以在翻頁時適當做出選擇，比如“她現在想要吃的，你會選擇給她嗎？A給，B不給。”
不同選擇指路不同的人生，像解密探索，又像重溫每個人的童年，完成故事會獲得一張海報，可以用作手機屏保或者壁紙，為了增加觀眾的參與感，在各大社交平台秀出自己的選擇，可以參與“私人定製手繪圖”的活動。
由百萬繪畫大師為你親自畫一張畫。
什麼都可以，最後資金由南北影視承擔。
第二天H5發布當天，影視圈裡的人為它的有趣性和精致程度小小震驚了一把。
從沒看過哪部網劇花這麼大手筆宣傳，明明是B+的小網劇，虞圖南卻用跟S+的上星劇差不多的投入，業內都在聊這件事，99%的人都在說她發瘋，一部小網劇宣傳這麼卷乾什麼，不把錢當錢。
起初他們認為虞圖南是陸家人，仗著陸家有錢肆意揮霍，後來部分人得知陸氏集團不僅沒給虞圖南、陸子野幫助，還有心阻攔他們後，更加不看好他們。
大小姐和叛逆小少爺沒有陸氏集團的幫助，在影視圈寸步難行，更彆提她這種恍如發瘋的“網劇宣傳”。
完全不計較成本，一股腦地把錢投進去。
H5上線第一個小時，由於網劇宣傳不夠，並沒有發酵開來。
虞圖南沒慌，上午九點，破天荒地買了兩條熱搜，霸占文娛榜的第八第九。
#下麵這條是我買的#這是第八，第九是——
#我想幫助你和家人實現一個小夢想#
網友看到這兩條熱搜，滿臉問號。
熱搜詞條買的很叛逆，網友們也很叛逆，一群人全跑到#下麵這條是我買的#討論排名第九的熱搜是怎麼回事。
【？？？？內娛竟然有角度如此清奇之人，生怕我不知道這條熱搜是買的】
【現在的熱搜十條裡麵九條都是買的，我都煩死了，看到這兩條熱搜詞條，我一點都不反感，是因為它禮貌地告訴我這是它買的熱搜，不想點進去彆點嘛？】
【家人們有沒有感覺，行事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囂張，很熟悉。】
【感覺有陸子野的味道，可陸小野絕對不會寵粉，實現夢想不可能】
【有道理，他隻會平等地責怪每一個粉絲QAQ陰陽我們為什麼要當媽媽粉、姐姐粉，還嘲諷我們沒他有錢還直播刷禮物，讓虞圖南當不了他的榜一】
【受不了，我要去看看是誰買的熱搜】
【走走走，我們一起！】
...
一堆網友叛逆完困惑地點進去。
詞條簡介上，寫著一段話。
【詞條由南北影視購買，不喜趕緊叉出去。南北影視的宣發原則就是，絕不讓觀眾誤入，從宣發開始，就給觀眾良好的影視體驗】
看到這段話，虞圖南粉絲淚目。
【圖南，我就知道是你，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