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三合一(1 / 2)

酒會活動現場,權貴雲集。

虞圖南作為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這場活動的主辦方,沒有忙裡偷閒的機會,連活動將要結束時都沒能喘息。

隻在陽台處偷閒了三分鐘,她便被陸氏股東呼喊去送將要離開的合作方以及幾位貴賓。

等到客人三三倆倆離開,她重新回到二樓露天陽台,倚在玻璃圍欄邊,微風陣陣,享受著忙碌過後的片刻寧靜。

安靜時,暮色顯得格外浪漫。

長夜裡月明星稀,周圍燈火連綿,仿佛此處是夜色下唯一的光亮。

低頭往下是一樓的小花園。

樹枝上掛著小燈做點綴,約是種了些梔子花,花香滿溢。

“紀總。”

虞圖南微愣,尋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月色溶溶,一樓小花園裡。

紀嶼淮長身雋永,深色西裝筆挺,深邃的輪廓在月色下顯得清冷。

河豚直播的老總彎身跟他說著什麼。

許是工作的事,紀嶼淮指節摩挲著袖口,思考得認真,腦海裡將合作可能造成的所有局麵排演了一遍,利益得失,計算得仔細。

忽地,抬眸

視線和溶溶月光一起,落在二樓露天陽台上。

眼眸微亮,淡漠褪去。

眼底情緒幾經流轉。

複雜、深情、克製。

最後,隱下一切,隻說了兩個字。

“虞總。”

這一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聽一些。

虞圖南緊緊攥著玻璃圍欄,麵上仍未顯露分毫。

腦海裡,畫麵翻湧。

月光下,紀嶼淮不經意抬眸的那一秒,她不自覺地想起十幾分鐘前,他站在陽台處,低聲說的兩句話。

——“是我想獨占你。”

——“他主賓順序說反了。”

她不是沒被人追求過。

上一世,圖野發展起來後,虞圖南總算能歇一口氣了,出現在她四周的單身男性明顯多了起來。

看她的眼神,不那麼單純。

虞圖南不喜歡,卻也不會跟他們撕破臉,影響合作。不動聲色的疏遠,合作結束後淡漠直白的拒絕。

她在拒絕追求者這方麵,一直表現得很好。

獨獨,在紀嶼淮這裡犯了難。

他格外難處理。

難的不僅是紀嶼淮被拒絕之後的態度,還有——

她對紀嶼淮的態度。

她以“還人情”作為借口,給了紀嶼淮出現在她身邊的理由。

她明知酒會上他的笑容因何而來,也知道跟他解釋會讓兩個人的關係往未知的方向前進一步,但她仍選擇拽著他,在陽台上做了一番蠢笨至極、完全用不著的解釋。

——“我沒有那個意思。”

她當然沒有。

這一點,她懂。

紀嶼淮自然懂

紀嶼淮看清了她的試探,發現了她極不合理的行為,堅定的往她的方向,又前進了一步。

——“是我想獨占你。”

虞圖南皺眉。

紀嶼淮很奇怪。

奇怪到讓她對紀嶼淮產生了一絲不同以往的好奇。

紀嶼淮跟陶易初不一樣。

陶易初是剛出社會的青澀小孩,小朋友的愛情熾烈,但來得快去的也快。

紀嶼淮不應該如此。

他足夠沉穩,盛澤董事長兼CEO的上位者地位,讓他經曆了許多人情冷暖。他更加成熟,喜歡一個人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和紀嶼淮一樣,像他們這樣的人,無論是喜歡還是戀愛亦或者婚姻,哪個過程都會深思熟慮,要考慮得因素很多。

絕對不會在短短幾麵之後喜歡上另外一個人。

一見鐘情,是純愛裡的戲碼。

不應該發生在他們身上。

他們付出的每一分愛與喜歡,都會伴隨著無數利益糾葛。

可偏偏,紀嶼淮卻能輕而易舉地將“喜歡”表現出來。

他理應沉穩,也本就沉穩。

其他老總打探盛澤的全息遊戲,他不動聲色地應付過去。

話術嚴謹得像他一絲不苟的著裝。

手工西裝得體,領結高挺,襯衫紐扣係到最上麵一顆,連胸針的位置精確到完美,完美得能給豪門圈裡一眾富二代授課,教禮儀規範,著裝談吐,人情世故。

紀嶼淮沉穩,成熟,卻能輕易將喜歡說出口。

像矜貴的紳士摘下金絲眼鏡後變成另一副麵孔。

虞圖南曾經懷疑,他的靠近是不是因為有利可圖,一直在演戲。

他的喜歡簡單輕易,像二世祖喜歡人的態度,可紀嶼淮的一舉一動又含著深情。

說他喜歡的深沉,卻僅僅在幾麵之緣後,說出了“獨占”。

沉穩又熾熱。

太奇怪。

讓虞圖南不由自主地想繼續這段試探。

想一把撕開他紳士的西裝,解下最上麵一顆的紐扣,丟掉腕表、袖口,看看西裝革履之下,究竟藏著怎樣一個人。

她像森林裡的百獸之王,突然遇見了一隻偽裝成無害小狗的老虎,親昵的放低姿態,悄無聲息地靠近她。

這很危險。

不知道紀嶼淮的目的是什麼,而虞圖南始終不相信,她跟紀嶼淮接觸甚少,會讓他一見鐘情,甘願放低姿態沉淪。

但是,又很有趣。

如果這是紀嶼淮的計劃,虞圖南不得不承認,他很成功。

她真的被他,勾住了。

一樓小花園。

紀嶼淮手握酒杯,指節用力,手背青筋微湧,眼神深沉。

“虞總。”

沒有得到回應,他又說了一遍。

語調比上一聲稍顯急促。

“原來虞總也在。

”河豚的老總連忙道:“要不要下來喝一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虞圖南站直,眼眸流轉,視線撞進紀嶼淮的目光裡。

居高臨下,卻沒有俯視的意味。

隻有好奇。

目光格外熾烈。

像把麵前的人扒開,好好看一看,他究竟是不是以身作險,在她麵前演戲,亦或者...

如他表現得那般,喜歡得深沉。

“好。”

她說。

紀嶼淮指尖微頓。

半晌,低頭跟河豚的老總說了什麼。

唇角不自覺勾了勾。

**

虞圖南下來時,小花園的玻璃桌前隻有紀嶼淮一個人。

“衛總很忙,接到一通電話,剛剛離開。”

未等虞圖南開口詢問,紀嶼淮率先解釋道。

虞圖南點頭,坐在紀嶼淮對麵。即便知曉極有可能是紀嶼淮把河豚直播的衛總打發走了,她也不在意。

她下來,本就不是來跟衛總應酬的。

小花園裡很安靜,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

夜晚微風徐徐,送來淡淡花香,虞圖南很喜歡這種氛圍。

酒會現場除了還有□□位陸氏內部股東、高層喝酒外,已無其他人。

酒會內的大笑,“來喝一杯”的爽朗聲音,成了小花園裡的背景音。

紀嶼淮將一杯牛奶推到虞圖南麵前。

燈光下,玻璃桌倒映著桌麵上的牛奶白。

純白的,看起來很溫暖。

讓虞圖南恍惚覺得在家裡,睡前總要喝一杯牛奶。

虞圖南沒動:“不是喝酒?”

“微醺有助於睡眠。虞總距離微醺大概還要很久。”

虞圖南指尖摩挲玻璃杯,不語。

頓了頓,問:“你也喝這個?”

紀嶼淮:“我沒有喝牛奶的習慣。”

虞圖南微頓,眼神掃過去,語氣平靜,卻暗含幾絲詢問的味道。

“你如何篤定,我有這個習慣。”

紀嶼淮沉默。

侍者恰時出現,將一杯白開水放到他麵前。

“我猜的。”

虞圖南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笑得有些隨意敷衍,明顯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仍是放了他一馬。

她不問,他沒再說。

等侍者離開後,虞圖南說:“紀總怎麼不喝酒?難道紀總有睡前喝水的習慣?”

虞圖南語氣有些尖銳。

帶著一絲淡淡的沉悶。

像是在控訴他,為什麼會在她尚且不知道前路有幾分危險時,勾得她一步步上鉤。

紀嶼淮很會挑時間。

在她完成計劃,得到陸氏集團、南北影視發展順利,事業進入正軌之後,突然出現引她入局。

若是放在事業坎坷的階段,她沒空更沒精力去探索他人前人後不一樣的原因。

紀嶼淮神情未變,不生氣,眼底反而多了一絲笑意。

“酒是應酬時的必需品,不是我們的。”

他從不和她應酬。

句句真心。

虞圖南聽出了紀嶼淮的話外音。

尖銳又嚴肅的氛圍瞬間軟了下來,像春意盎然的三月,躺在沙灘邊的陰涼處,聽海浪陣陣,海風徐徐。

在那樣輕鬆和煦的環境裡,人軟成了一團。

軟綿綿的享受著海風撫過臉龐的親昵。

連心都不自覺塌了一小塊。

**

這一晚,虞圖南睡得很好。

酒店的床很軟,剛躺上去,人就陷入了軟綿裡。

她看了眼手機,依然沒有陸成午或者陸成午律師的電話。

虞圖南以為,他們會來求她。

這是她計劃裡,最重要的一環。

她要像陸成午曾經痛罵陸子野一樣,高高在上地罵回去。

像是成功擊垮敵人之後,在對方麵前洋洋得意地擺弄著戰利品。

那個時候,失敗者才是最痛苦的。

虞圖南想讓陸成午再痛苦一點。

痛苦得更多更多。

但是,她一直沒有接到有關陸成午求饒的電話。

這說明陸成午還在猶豫,還有“不求饒”的底氣,同時表明,他過得比她想象中要好一點。

想到這,虞圖南理應煩悶。

像之前幾個晚上,和薑朝暮、許獨行、季湛喝酒,喝到微醺,靠著酒精的作用慢慢睡過去。

可今晚,她沒有喝酒。

睡得卻格外沉。

醒來時,八點。

下午三點的飛機,離開前,她還要去子公司看兩眼。

提前收好行李,虞圖南準備下樓去吃個早餐時,電話響了。

陌生電話。

響了很久。

虞圖南頓了頓,不知道響了多久,感覺對方即將掛斷時,忽地接起。

“請問是虞圖南嗎?我是陸成午陸先生的律師,有件事需要跟您當麵溝通。”

虞圖南鬆了口氣。

她贏了。

***

虞圖南讓生活助理訂了最早一班回家的機票,下午的行程臨時取消。

還好不是什麼節假日或者休息日,上午的機票很好訂。

N市接下來的事,虞圖南交給了陸氏在當地的負責人處理,拉上行李箱剛打開門,看到麵前的人時,微微一愣。

“紀總?”

紀嶼淮保持著指節微屈,指背叩門的姿勢,視線下移,在虞圖南的行李箱上停頓了兩秒。

“虞總現在去哪?”

“回家處理點事,紀總還沒走?”

紀嶼淮受邀參加陸氏剪彩儀式時,有意無意從邀請他的負責人那打探到了一點消息。

——虞圖南剪彩儀式結束後,翌日上午在N市

還有活動。

下午回北城的機票隻有三點一趟,再晚些要到晚上九點。

紀嶼淮特意多留了一個上午,現在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他費儘心思留在這,她卻要走。

紀嶼淮眉眼微擰,對上虞圖南略帶不解的眼神,調整得很快:“真巧,我來和虞總告彆,上午的飛機。”

他視線在虞圖南的墨綠色行李箱上停了兩秒。

“虞總,不急的話,方便搭你的便車??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紀嶼淮語氣淡淡:“待會有一個短暫的視頻會議,十分鐘,你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吃早餐。”

這原本是他的來意。

邀請她吃早餐。

紀嶼淮:“不會誤機,更不會耽誤你的事。”

“好。”

出人意料,虞圖南答應得很快。

十分鐘後,紀嶼淮出現在酒店樓下,小助理發來消息:【紀總,機票已經訂好,要幫您值機嗎?】

【另外,您回去後,需要幫您將原本挪到明天的國際會議恢複到今天嗎?】

...

紀嶼淮關上手機,暫時沒有回複。

第十五分鐘,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五分鐘後,紀嶼淮看手機的頻率明顯加快。

不是催促。

是擔心虞圖南臨時改變想法。

直到——

她打來一通電話。

“紀總會開車嗎?”

簡單又客套的提問。

他曾經開車接過她,她知道答案,依然客套地問了。

“會。”

“方便來一趟停車場?行程臨時變化,原先的司機有事到不了,臨時安排來不及。”

“現在就來。”

尾音上揚,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歡喜。

掛了電話,紀嶼淮點開和助理的短信界麵。

【不用。】

如果足夠幸運,下飛機後,他將擁有給虞圖南當司機的機會。

車內不會有彆人,隻有她和他。

...

車飛速朝機場行駛。

虞圖南昨晚睡得很好,今天精神不錯,坐在副駕駛上欣賞著窗外的景色。

說是景色,倒不如說遠處的天空。

她很喜歡看天。

藍天廣闊無際。

路過一個紅綠燈,紀嶼淮漫不經心地問:“虞總不喜歡開車?”

他知道虞圖南會開車。

也知道,現在的虞圖南不會“喜歡他”或者“好奇”到為了跟他獨處,故意給他一個開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