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眼見著夜已經越來越深,剛剛還發生了這麼詭異的事,萬一他回來係統判定違反規則怎麼辦?
推也得給那小子推回去。
她打定主意,走過去一把拉開窗簾,誰知出現在窗外緊貼玻璃的那張臉,熟悉,但卻不是宋天恒。
至於為什麼會覺得熟悉……
因為那張臉,看起來像極了她的同行。
而且是妝容特效非常高級的同行。
那大約是個女鬼,但鑒於整張麵皮都裹挾著黑色亂發,像爛泥一樣糊在玻璃上,導致屋內人的視野受限,根本辨不清它頸子以下的身體是什麼模樣。
女鬼兩隻碩大的眼珠,骨碌碌在充血的眼眶內來回滾動,它空洞的嘴巴在有節奏地一張一合,仿佛要說些什麼。
事實上它沒有講話,而是在唱歌。
在它開口唱歌的一瞬間,賀星梨隻覺眼前一恍惚,緊接著窗簾又自動合上,女鬼的臉也消失了。
她在漆黑的屋內憑直覺伸出手去,冷靜製止了湊近察看的姚蒼。
她低聲道:“聽。”
姚蒼迅速理解了她的意思,於是頓住腳步仔細傾聽。
歌聲忽近忽遠,似哭非笑,猶如3D立體環繞聲在耳內穿梭,激得人背脊陣陣生寒。
那歌謠隱約是這麼唱的:
【天蒼蒼,心慌慌,醜兒新娘怕月亮;
倀鬼老漢吃血糧,頸子吊在房梁上。
誰家嬰孩剛墜地,湖中怪魚聞肉香;
山寺燈籠半夜明,原是邪靈輕聲唱。
天陰了,下雨了,孟婆端來一碗湯;
單人對鏡巧梳妝,雙人需搖鈴聲響;
多人同行要祭棺,紅燭白燭燃幽光;
金童玉女朝南拜,夜半三更鬼食香;
鬼去碗空棺蓋起,白骨一抔換新喪。】
歌謠總共重複了兩遍,但因為有些含糊不清,其實重複了也跟沒重複區彆不大。
賀星梨在原地站了很久,直至歌聲完全停止,她下意識往姚蒼的方向看了一眼,儘管屋內漆黑,她卻依然能感覺到他在麵對注視著自己。
她輕聲問他:“都聽清楚了?記得住嗎?”
姚蒼似是點了下頭,但略顯遲疑:“記住了百分之五六十吧,而且有幾句太模糊,我根本不能確定。”
“這就不少了,聽不清的我能大致推出來,但願咱倆記住的內容能拚湊上。”
“你覺得這首歌謠代表什麼?”
“代表……”她沉吟了幾秒,給出的答案很篤定,“代表規則。”
“什麼規則?”
“當然是接下來遊戲的規則。”
隻不過這所謂的規則,未免有點太散碎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