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伏身,眼睛頓時紅了:“女兒知錯,女兒知錯了,從此願深居簡出,隻求母皇成全,讓孩兒娶了燕池,也好給孩兒正名。”
女皇目光微動:“上一次,你跪在朕麵前,還是為了求娶側君,這才多長時間,就換人了。”
李靜:“側君早已離開了皇女府,他心不在我身上,女兒已經放他離開了,現在女兒隻想平安地生下孩子,願將軍權還與母皇。”
李宸嫁給她的時候,還帶去了宗親的軍權。
如今李靜一人,牽扯出了許多朝中官員,她聯絡那多人,還能想乾什麼,無非是想與太女爭位,隻不過東窗事發被女皇發現了,再不敢了而已。
女皇已經幫她遮掩一二了,這個女兒,做出了許多的醜事,牽連了太多人,一旦公布,隻怕半個朝堂都要動蕩了,軍權是一定要收回了,她隨即拍了拍手,一道消瘦的身影從偏殿走了進來。
顧九奚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一身錦衣,此時直上大殿,見禮之後就站在了女皇的身側。
女皇目光微動:“聽見了?郡王府可應這門親?”
顧九奚冷漠道:“林生案雖已結案,但陳衛已伏法認罪,顧燕池不顧撫育之情,自離郡王府,自此郡王府與他無關,若是陛下憐憫他二人初為人母人父,願意賜婚於他,那也與郡王府無關了。”
顧燕池驀然抬眸,不過很快,他開始磕頭:“燕池與殿下,是憐惜彼此,從中生情,這情是真,此生非殿下不嫁!”
他哪裡知道李靜如今的處境,倒是李靜一聽他與郡王府無關了,臉色更白了幾分。
她這麼快有了孩子,無非是拿這個孩子做賭注,還想東山再起,給這個孩子找一個有靠山的父親,也是她的一步棋而已,可惜她高估了顧燕池在老郡王心裡的分量,也低估了顧九郎的知情,郡王府斬斷了這條線,這讓她差點昏過去。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還是個懷有身孕的女兒,女皇如今隻想保住這娘倆:“既你二人執意結為夫妻,那朕準了,你們先下去吧。”
顧燕池欣喜若狂,李靜欲言又止,自知最後的底牌已經收不回來了。
她二人各有心思,又都不得不聽命退下。
等這兩個走了以後,女皇才看向顧九奚:“朕的女兒,朕第一個孫女,怎麼?郡王府不願結親?”
顧九奚從懷中摸出一冊名單,雙手呈上。
名冊上的官員,已經清理完畢,陛下不必擔憂,任何消息都不會泄露,皇女殿下身懷有孕,可留在聖山養病,至於彆的,郡王府有我沒他,留不得他,還望陛下成全。”
他膽子倒是大,這就是明著提議將李靜關在聖山了,女皇將名冊放了一旁,隻是唏噓:“你若是朕的孩子就好了,可惜我這幾個皇兒,都不成事。”
顧九奚單膝跪下:“臣惶恐,怎敢與皇女們相提並論。”
女皇起身,到他麵前扶起了他:“你也彆妄自菲薄,看看你如今的做派,誰能想到僅僅是四個月的光景,你就從山裡來的野小子,變成了如今的模樣,談吐舉止,心機手段,朕是真喜歡你。”
“……”
女皇將人扶起,之後又坐回了皇位上去:“朕知道你的心思,可七萬儲備軍,不充軍怎麼行?”
顧九奚再次跪倒,這一次是雙膝跪地:“那就讓臣帶軍整頓,至少不與叔伯分開,是去大西北也好,是去邊疆也罷,臣願出征!”
他這副模樣,是真的讓女皇想起了他的母親,當年他的母親為了關外軍,也是這樣來著。
女皇勾唇:“也不是不行,隻不過,那樣的話,你一旦離開京中,那朕賜你的婚事,就得作罷了,朕知道你一直打著糧倉的主意。這樣吧,是去是留,是要離京帶軍,還是要在京與舜華夫妻和美,你選一個吧。”
顧九奚垂眸不語,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忙舜華也忙,就隻有晚上才能見麵,說起來二人就像真的新婚夫婦一樣,多少有了些新婚燕爾的感覺,晚上隻要有時間就黏在一起,就是這種美滿不切實際,他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女皇單手撫額,看著他麵無表情地模樣,很是滿意:“郡王府想置身事外,朕沒有意見,你想保全儲備軍,朕也答應你,但是你不能太貪心,什麼都要。你要真想帶軍,朕也告訴你吧,朕可以補償她,給她再安排一個合適的夫君。”
意思就是已經有了賜婚的合適人選,顧九奚再不猶豫,伏身叩首,然後朗聲道:“臣願出京帶軍,自願與姚舜華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