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往外麵指了一指:“徐府的小公子,在門口……”
徐府的小公子?
徐長卿來姚府乾什麼?
舜華立即起身往出走:“他在門口乾什麼,怎麼不請進來說話?”
寶玉:“小公子說請小姐跟他出去一趟。”
她回來之後,衣服都沒換,按著時間來說,徐長卿應該也是剛到家,應該能知道八字不合的事了,舜華趕緊往出走,到了門口,果然停著一輛馬車。
車簾掀著,能看見徐長卿端端坐在其中。
舜華向前兩步:“公子到訪,怎不下車?”
徐長卿一動不動:“想必,姚小姐已經知道了,媒人為我們合過八字了,說是八字不合是吧。”
舜華點頭:“知道了。”
徐長卿看著她,目光淺淺:“剛才在桃林,小姐問我,因為孩子在哭鬨,所以沒能跟小姐說清楚,我覺得小姐很好,可以試著來往一段時間看看,可惜八字不合,的確是讓人多心,小姐以為呢?”
舜華點頭:“是,我也覺著公子很好,可惜了。”
徐長卿側身相讓,眼底頓時多了些淡淡的笑意:“既是如此,那請小姐同我去一個地方吧。”
舜華不明所以,不過她對徐長卿有些許好感,對他有莫名的信任,這就上了車,同他坐在了一起。
“好。”
在桃林時,兩個人並肩而行,也隔了些許距離,此時在車上,二人坐在一處,中間仍舊隔了空,舜華已經很久沒有靠近過男子,十分的不自在。
幸好路程短,很快馬車就停下來了。
徐長卿先一步下車,舜華怕人說小公子的閒話,等過了片刻,才下的車。
隻不過,她剛下車,就看見徐長卿一腳踢倒了門口來攔的小廝,還沒等她看清是什麼地方,連忙追了上去。朱紅的大門,偌大的庭院裡,園藝精致,徐小公子手裡拿著一個漆黑的牌子,一路舉著向前……
舜華快步上前:“這是誰的府院?”
徐長卿抓了個路過的小廝:“李婆婆在哪裡?”
小廝忙指了路,他一路往了前堂去,進了堂前,還等了舜華一等。
李婆婆是京中有名的媒婆,當媒婆這些年掙了不少錢,舜華對她有所耳聞,聽見徐長卿找她,頓時反應過來了,八字應該是她給合的。
到了堂前,正跟兒子女兒一起喝茶的李婆婆見闖進人來了,頓時惱了:“哪裡來的小公子,好生無禮!”
她有一兒一女,兒子剛談了婚事,女兒正要考取功名,見了生人,都攔了上來。
舜華甚至都沒看清徐長卿的動作,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單手擰了李婆婆兒子的手臂,抵著他的後背按在了桌子上麵,然後單腳踩在了椅子上麵,將後麵要奔過來的小廝攔住了。
徐長卿手裡的腰牌直接丟在了桌子上麵:“還認得這塊腰牌吧,八字不合,當初你收了皇女府的錢,就是這麼欺騙我兄長一家的,不會忘了吧?”
腰牌是皇女府的腰牌,李婆婆怎麼可能忘記,皇女府讓她辦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將徐宴八字弄不合了,後來他妻主滑胎,二人和離她自然是出了力的。
徐長卿冷哼一聲:“現在皇女在守皇陵,我看你也是忘了當年的事了,要不我幫你回想回想去官服衙門看看,剛好李小姐要參加春考,李公子也要外嫁了是吧,時間剛好。”
現在誰還敢跟李靜牽扯,那樣她的女兒還有什麼前程,兒子還怎麼能嫁到好人家去,李婆婆腿軟,立即跪了下來:“公……公子饒命,當年,當年我受人脅迫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這人一向老實,後來真是再沒胡亂合過,不敢了,真不敢了……”
“沒有胡亂合過?”
徐長卿放開她兒子,打開錦袋將今早剛合的八字庚帖遞給了她:“沒有胡亂合過,那這是什麼,你來說說,我與舜華小姐,怎麼個不合法。”
李婆婆瞪大了眼睛,她真是老糊塗了,早上合的八字,光收了錢,也沒注意彆的。
沉了沉心,李婆婆連忙說:“是我老眼昏花,公子與小姐男陽女陰,日月可見,天合地合主神相輔,主婚大吉!”
徐長卿將桌子上麵的腰牌重新收了起來,也將腳從椅子上放了下來。
他伸手撣了撣長衫上的灰,就在這一刻,又變回了斯文公子。
“小姐聽見了?說是大吉。”
徐長卿回眸一笑,舜華心尖真是顫了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