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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壯,一大早誰啊?”

何奶奶一大早就看見自家孫子遠遠站在院門前像是和誰說話,等人走了她喊了一嗓子問。

邊問她還有點奇了,這天還沒亮呢,誰這麼一大早找上門來啊?

何大壯打了個哈欠走過來,眼神精神了不少。

“是裴兄弟來了,說是晚點讓咱們去吃個飯,說是謝媒禮。”

何奶奶一聽,連忙拿手打他。

“那你咋不喊人進來坐一會兒?咋就讓人這麼久走了?”

何大壯冤著呢。

“我哪能啊,是裴兄弟話說完就匆忙走了,像有什麼人在趕著他似的。”

何奶奶笑罵,“什麼有人趕著,看你竟說胡話。”

她想了想,“約莫趕著回家忙呢,這不是剛成親嗎?怕是家裡頭事情多著呢。”

何大壯想想,點點頭。

“應該是。”

一點都不是。

裴晦腳下生風,一路上時不時四處張望。

前麵不遠處隱隱約約有個身影,他立馬往旁邊的田埂裡一蹲。

蹲下來的瞬間他還有點懊惱。

不會吧怎麼古代的勞動人民這麼勤勞的嗎?

他都這麼早出門了怎麼還能碰見人啊!

裴晦心裡歎氣,一邊努力把自己往田埂裡藏。

身邊的作物長勢還算喜人,今年天公作美雨水和日照一樣不少。

所以這會兒哪怕裴晦這麼大隻努力往裡麵塞,也還是勉強塞了個大概。

不過這樣裴晦已經很知足了。

他甚至朝著作物拜了拜。

還好還沒到秋收的時候,不然的話他現在還不知道往哪裡跑呢!

他正拜著,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

裴晦想也不想噌地一下就蹲了下去。

“該死的老婆子,整天就知道造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不過是一個該死的賤民而已。”

那腳步聲伴隨著一個讓裴晦聽起來有一點熟悉的聲音漸漸靠近,裴晦努力抱住膝蓋蹲在溝裡開始回憶——這聲音是誰來著?

身影漸進,裴晦下意識把頭窩進膝蓋裡。

“現在且得意著,反正你個死老婆子也得意不了多久。不是防著我不讓我在裡屋待著嗎?嗬,到時候有的是東西治你,裡屋裡屋,明日就是你的死……”

聲音隨著那人走遠變得輕飄飄聽不大清了,裴晦卻皺著眉頭拔出腦袋來端詳了好一會兒。

好像,是和那個書生王八看綠豆看對眼的那個女人?

她說的那句話怎麼聽起來有點怪滲人的?

天開始擦蒙亮了,怕再晚點路上人更多了,裴晦從地裡站起來一溜煙跑回家去。

傅玉清剛起來洗漱完畢,就看見這人明明這麼大一隻卻一副灰溜溜跑回來的樣子。

她把著頭發的手指微微一頓,捏著梳子輕輕梳了兩下仔細去看裴晦的神色。

“怎麼了這是?”

昨夜這人和自己坦白了不大愛和人交往的事,又說是今日要一早出門方才不容易撞上生人——用上生人兩字可見這人平日裡確實不大於村民們往來了,也能看出這漢子確實內心抗拒。

隻是都這麼早便出門了怎麼還這副模樣?

莫非還是起晚了?

傅玉清想著往外端詳了一小會兒,天氣確實還早,便是舊日在侯府裡那些下人們也不會這麼早便起身做活。

這小小地方也不會有人家有那巡夜的護院,莫不是路上遇見了……

傅玉清忽然一驚,忙抬頭去看裴晦。

“你莫不是在路上遇到狼了?”

前日有狼進村的事她可還銘記於心呢!

“啊?”

媳婦說什麼狼?

裴晦愣了半秒直到被人上下掃視帶著點緊張,他這才反應過來憨笑著抓了抓頭。

“沒有的,媳婦你不用擔心我。”

傅玉清見他動作,又捏著梳子圍著他饒了兩圈,方才吐了一口氣。

她眼角斜了裴晦一眼。

“便是沒有,我擔心你也是應當的。”

她說得隨意,裴晦卻聽得眼睛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若是有尾巴他甚至恨不得搖兩下以示慶祝!

媳婦說擔心他是應當的耶!

雖、雖然好像是這樣,但是聽起來感覺讓人心情好好呀。

裴晦想著,沒忍住嘿嘿笑出聲來。

他在笑什麼?

傅玉清眼底有些疑惑。

“哦對了,差點忘了。”

裴晦笑完猛地拍了一下腿,連忙把剛才碰見的事說出來。

說完他才遲來的反應過來,“對了,原來是她啊,是那個對媳婦你很有意見的那個女人。”

傅晚鶯?

傅玉清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漸漸冷凝,她眉間輕輕蹙起。

傅晚鶯又想做什麼?

她嘴裡罵罵咧咧的所謂老婆子莫不是何瑞的親娘?

那可是傅晚鶯的婆婆,她那些話聽起來怎麼竟然像是對自己婆婆心有怨氣想要做出點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