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她蹙眉想著,手中機械般動作,讓裴晦看了直呼好家夥。

哇塞,虛空梳頭!

裴晦看了好一會兒,才悄咪咪伸手想要抓那把梳子。

門外卻正好傳來何大壯的聲音。

“裴兄弟,我先過來了。”

裴晦嚇得一激靈,手掌輕輕擦過捏著梳子那隻手。

他來不及多想就下意識問了出來。

“媳婦,他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咋辦?”

傅玉清見狀隻覺得好笑。

她捏著梳子輕輕把了一下裴晦,“無妨,你直接問他來這麼早有什麼事便是了,我先進去挽發。”

她如今已然看懂了,這漢子應當是自幼失了雙親,又不願與人常來玩,大抵也不太清楚她已嫁做人婦不挽發便見客是極為失禮的。

她想著噙著笑進了屋,眼角還不忘瞅著發呆的裴晦。

這人的表情,怎麼像是天塌了似的。

真是要笑死她了。

說好的媳婦主外就這麼忽然沒了,裴晦悄咪咪歎了一口氣。

媳婦莫非是害羞?

還是古代人的矜持啊?

或者說不管是古代的女人還是現代的女人都講究見人之前要收拾一點?

唉,好難懂。

還是去見客好懂半點。

裴晦勉強擠出笑容走出來,何大壯見了他立馬樂嗬嗬湊過來。

“沒打擾你和弟妹吧?我是不想這麼早過來的,不過我奶提醒說你們那天添置新家夥什我們都看著呢,你們家還沒什麼桌凳吧?我來問問今日你們請了幾個人,回頭先把我家的拿來你家頂用著先。”

上門吃飯居然還自帶板凳桌子嗎?

裴晦依稀有點印象了,他小時候也見過幾次。

他想了想,試探著問,“那要怎麼分出來哪些是我家你家的?在東西上麵寫名字嗎?”

他記得小時候村子裡家家戶戶就會這麼做,就連碗碟都會寫上自家的名字好做區分。

誰知話音剛落何大壯就笑開了。

“裴兄弟看你這話說的,自家的物什還能認不出來?再說了,認字多稀罕啊,那筆墨也貴得很,誰家會這麼浪費寫在那些吃飯的物什上。”

好像是這樣,裴晦這才反應過來。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古代讀書人還挺精貴的,看何瑞到現在一事無成家裡還死命供著他讀書還給納妾呢。

何家也是因為這個才給麵子去吃那頓飯吧。

和何大壯說了就請了他們一家,裴晦又和他敲定了午後就吃飯——過兩日就是秋收了,這幾日還算得上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可以偷點閒。

何大壯知道後點點頭轉身就走,裴晦這才想起來——媳婦好像說還要請什麼他熟悉的人過來吃飯。

他思考了兩秒,搖搖頭。

他也沒認識什麼人……哦不對!

裴晦猛地想起來,還有林大夫!

差點忘了,之前林大夫還答應了要吃他成親的酒呢!

裴晦匆匆忙忙進了屋裡和傅玉清打了個招呼,傅玉清看了一眼天色鬆了一口氣。

“無妨,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去套上馬車正好把林大夫一並帶回家裡來,正好今日的飯食的食材還沒準備好,正好一並去置辦了。”

昨晚她便想過這些了,如今也不過是多一個林大夫,倒算不得意外。

裴晦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乖乖點頭,“那我去套馬車。”

“好。”

傅玉清點頭。

裴晦走到一半,忽然又轉了回來。

傅玉清:?

裴晦嘿嘿一笑,單手拎起那隻大缸。

傅玉清愣了一下,神色自然蹲下身去掏出銀子來大致拿了所需的數量才衝裴晦點點頭。

大缸回歸原處。

裴晦臉上的笑意更重了。

“媳婦,我們好有默契呀。”

他都沒說話,媳婦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傅玉清把銀子銅板包好放好,眼角瞥他沒吭聲。

這又與默契何乾?

分明是這男人把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罷了。

不過她也不想壞了這人的好心情,隻催促他去套馬車。

馬車套好兩人關了院門匆匆趕到縣城裡,林大夫今日正巧還算得閒,一聽裴晦邀請他去吃這頓與喜酒無異的謝媒酒,他捋了兩下胡須點點頭看下徒弟。

“去把今日休息的牌掛上吧,你若是不想去頑,便收拾一下與老夫一起去喝一杯喜酒。”

徒弟一聽今日休息,哪管是喝裴獵戶這個厚臉皮的酒?

他立即站起身美滋滋收拾起來,沒多時就跟著林大夫一起上了馬車。

裴晦這時正好和傅玉清商量好今日要做什麼。

他自信滿滿報了菜單,“鍋包肉、小雞燉蘑菇再來一個白切雞,院子裡還有點青菜挑兩樣炒一炒,今天我給媳婦你露一手,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聽聽他這手藝!南的北的都有了!不管是誰都肯定有愛吃的錯不了!

這可是他大學時和舍友們偷的師!

傅玉清聽了,臉上表情古怪。

她端詳了裴晦自信的模樣好一會兒,又想起昨日她吃得肚皮溜圓,到底輕輕點了點頭。

既是當家的這麼說了,那她也不好阻攔了。

隻要客人們彆被嚇到就好,她這心底,其實還真的挺期待夫君給她露這一手。

畢竟這些菜色她在侯府裡竟也從未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