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鐘情妄想症(2 / 2)

嗬。

鬱覓自嘲一笑,身體裡似乎感受不到太多的情緒,隻是平靜地看著沈宴,平靜得令人害怕。

仿佛他做得再多也已經無法引起鬱覓的反應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

沈宴的眼底沉得如水,心裡莫名湧上了一股煩躁,他想過鬱覓會有很多種反應,但唯獨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平靜。

為什麼?

因為對他已經徹底失望了,連一絲反應都不願意施舍了嗎?

他冷冷道:“我已經讓人做好了所有的手續,現在外麵都以為你坐上了原定的航班,飛往國外了,沒有人會發現你失蹤。你沒有辦法離開我了。”

他的話並沒有想象中的效果,鬱覓隻是很輕地皺了下眉頭,卻什麼也沒有說。

沈宴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那股煩躁席卷著他的理智,他無法再偽裝成平靜的樣子,握緊拳頭,呼吸失去了頻率劇烈地起伏。

他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為什麼鬱覓還可以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不知為何升起的怒火,裹挾著他心底不願意麵對的慌張,害怕,化為最鋒利的話,他冷道:“你很討厭我碰你,可是你沒有選擇權了。”

他起身,伸手扯

住鬱覓身上的被子,用力往外一扯。

清脆的鏈條碰撞聲。

鬱覓伸手想要去抓住,卻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而喉嚨一陣生澀,他的手脫力,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沈宴立刻停下了拖拽的動作,而鬱覓卻沒有停下咳嗽,他似乎倒嗆得十分嚴重,每一聲咳嗽都伴隨著胸腔得劇烈震動。

沈宴臉色驟變,幾乎瞬間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將手放在他單薄的後背,不斷替他順著氣。

鬱覓的咳嗽終於緩和了下來,眼角被嗆出來的紅潤極其明顯,竟然讓他蒼白的皮膚多了幾分血色。

他眼底布滿了霧氣,衝淡了那股讓人害怕的冷漠,終於沾上了世間的□□。

濃黑的眼睫上沾著淚花,跟隨著他的呼吸,將落未落,看起來格外的脆弱易碎。

在這短短的十幾秒裡,沈宴所有的偽裝都碎了,他放在鬱覓後背的手甚至不願意收回來。

即使是他不願意承認,但是他仍然會無比在意鬱覓的感受,看他這幅樣子,心臟像是被浸泡在苦澀的汁液裡。

鬱覓似乎比之前更瘦了,整個人呈現一種異常的病態。

因為沒有了圍巾的遮擋,他的下頜線條流暢,脖頸纖細,弧線優美的鎖骨清晰可見,濃黑的眼底仿佛有淚光閃爍。

這不是他想要的。

沈宴隻是希望鬱覓在他的身邊永遠無法離開,但並不想要看到鬱覓陷在痛苦中,他呼吸阻滯,情不自禁伸手想替他拭去眼睫上的淚水。

然而他的手卻被重重揮開,手背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鬱覓冷冷地看著他,“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就算他能瞞得住一時,難道就沒有敗露的那天嗎?他這麼做直接把自己送上了絕路。

沈宴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漸漸浮現的印子,皮膚滾燙得仿佛被火舌掠過,這份疼痛燒到了他的四肢百骸,引得他冷笑一聲。

“我說過我離不開你,與其讓你永遠的消失在我的世界,我願意背負這一切的代價。”

他強迫自己壓下所有的情緒,忽略早就疼痛到快沒有知覺的心臟,站起身,兩人之間的距離早就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了。

“你好好休息吧。”

他說完走出了房間,關上房門,在門外傳來上鎖的聲音,隨後腳步逐漸遠去。

房間裡隻剩下鬱覓,他靠著床頭歎了口氣,頭頂明亮的燈光落入他漆黑的眼底,映照出幾分玩味。

“就這樣結束了?”

係統道:【宿主,您難道一點都不怕嗎?】

它看沈宴每次在發瘋的邊緣,都很害怕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麼太偏激的行為。

鬱覓卻有種意猶未儘的意思?

畢竟沈宴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不惜搭上自己,也要大費周章將他弄到這個地方,總不可能拿回來看,什麼都不對他做,這不是太吃虧了?

鬱覓打量了一圈這個房間,和普通的臥室麵積差不多,該有的基

本都有,隻是所有能通向外界的出口都做過特殊處理。

窗戶上嚴實的鐵網,上鎖的房門,以及手腕上的金屬手環,讓他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鬱覓下床,在房間裡裡來回轉了一圈,鏈子的長度剛好夠他在房間裡自由活動,他回到臥室,打開液晶電視卻看到上麵顯示無信號。

顯然沈宴沒有笨到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

所有路都被堵死了。

鬱覓打開了衣櫃,係統跟著飄過去,以為他有什麼好辦法時,卻見他淡定的抽出了一套衣服,朝著浴室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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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覓脫下衣服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為了防止他穿脫不方便,衣服設計了特殊的紐扣方便他在手上戴著手環的時候穿脫。

可以說是特彆細心了。

鬱覓在心底為沈宴點了個讚,洗了個熱水澡,帶著一身水汽重新回到臥室,打開了房間裡唯一的娛樂設備,電視。

他在緩存的影片裡挑選了一部有興趣的電影,坐在床邊看起來。

見他這麼放鬆,係統也慢慢放鬆下來,不再糾結能不能出去的事,悄然窩在他手邊,陪他一起看電視。

電影的內容是主角為了獲得巨額保金,不惜殺妻騙保,將妻子殺害後偽裝成意外現場。

係統看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它小聲問:【宿主,我們可以換一個嗎?】

-

彆墅,大廳。

沈宴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的是鬱覓的手機,屏幕的冷光落下他的臉上,映照出眼底森冷一片。

他看著上麵一條條關心的消息。

這些消息來自不同的人,但言語裡的關心顯然超過了普通朋友的程度。

如果不是忽然間大麵積的拉黑,會引起這些人的察覺,他早就全部拉黑一個不剩了。

無法排解的煩悶促使沈宴點了一支煙,他悶悶地抽著,一條條往後滑著不見底的消息。

鬱覓實在是太受歡迎了。

無論是他身邊的人,還是網上無數的粉絲,他從始至終都擁有無數的選擇,而自己不過是其中之一。

鬱覓可以和他在一起,當然也可以再分開後選擇其他人。

沈宴壓製住心底的不安和愧疚,他這麼做不過是想要把鬱覓留在自己的身邊,他會比其他人更細心,好好照顧鬱覓的。

這時,管家帶著穿白大褂的私人醫生走進來,“先生,醫生來了。”

沈宴嗯了聲,摁滅手裡沒抽完的煙,往裡走到一半時忽然頓住腳步,想起了鬱覓剛才咳嗽的樣子,他道:“稍等一下,我上去換套衣服。”

他確認身上沒有刺激的煙味後,這才帶著醫生去到那扇上了鎖的房門,打開門後,鬱覓仍然坐在床上發呆,隻是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套。

房間裡帶著淡淡的沐浴液香氣。

鬱覓的黑發還帶著些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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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皮膚比較薄的眼皮、耳垂染著幾分熱水熏蒸後淺淡的粉意。

身上的白色T恤,灰色的休閒褲,這幅居家隨意的樣子,讓他原本的冷漠削減了幾分。

沈宴的眉目瞬間柔軟下來。

他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放輕,“小鬱,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簡單做下身體檢查。”

聽見他的聲音,鬱覓緩緩轉過頭,雙手抱著膝蓋呈現一種緊抵抗排斥的姿勢,形狀漂亮的嘴唇吐出的冷冷的字句,“我不需要。”

沈宴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的拒絕,朝身邊的醫生點點頭。

這名私人醫生是跟了沈宴許多年的心腹,隻聽沈宴一人吩咐,無論發生什麼都會把嘴巴閉緊。

醫生帶著簡易的儀器走近,他來之前其實並不理解沈宴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當門打開的那一刻時,他居然產生了一種這很合理的荒唐想法。

床上坐著的青年實在是太完美了,即使是一臉冷漠,皮膚蒼白病態,漆黑眼底裡的冰霜也無法讓人挪開眼睛。

但醫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隻匆匆看了兩眼就低下頭,替人做著各項基礎檢查。

這名漂亮的青年也比醫生想得更加理智,沒有掙紮抵抗,配合地做完了所有的檢查。

甚至還和他說了一聲謝謝。

醫生的心情格外複雜,他知道青年不是情願待在這裡的,但是出於他的立場,他什麼都不能做。

兩人離開了房間。

在等待了一會兒後,完整的體檢報告出來了。

醫生看著上麵的數值,對上沈宴關心的視線,道:“沈先生放心,那位的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隻是日常營養攝入不足,認真吃飯,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沈宴鬆了一口氣,讓管家將人送出了門,轉頭來到廚房,熟練地挽起袖子從冰箱取出食材。

很快食物的香氣在空中彌漫,他將做好的幾道菜放在餐車上,推到鬱覓的房間。

“醫生說你營養不良,所以我做了你喜歡吃的菜,試試吧。”

沈宴的語氣裡帶著討好,但是床上的鬱覓始終不為所動,從昏迷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他顆粒未進,卻沒有進食的欲望。

看著他纖細的脖頸,脊背單薄的弧度,沈宴滾了滾喉結,沉默著替他將飯菜放在桌麵上,緩緩道:“你是想要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鬱覓的眼睫終於小幅度地顫了下,沈宴沒有放過這一細小的變化,他知道鬱覓受不了這種距離的接近,所以盛了一碗湯,在床邊坐下,勺起晾涼後遞到鬱覓的唇邊。

而鬱覓始終抿著唇,甚至不看他一眼。

沈宴望著鬱覓病態冰冷的側臉,手裡的勺子在瓷碗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抬手捏住了鬱覓的下巴,強迫他轉頭看著自己,用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冰涼滑膩的皮膚。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到了極點,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麼,緩緩道:“你不喜歡用勺子喂的話,用嘴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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