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鐘情妄想症(2 / 2)

對於沈宴這種含著金湯勺出身的人而言更是一種折磨,然而他卻麵容呆滯地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眼底沒有半分光亮,也不和其他的犯人溝通。

短短幾天時間,他比最初清瘦了一圈,臉上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了,但眼底帶著濃重的青紫,可以看得出來他在這兒的每時每刻都十分煎熬。

走廊遠處傳來靠近的腳步聲,其他的犯人都抬頭去看。

唯獨角落的沈宴沒有任何反應。

警察走到他們的麵前,打開鐵門,看著角落裡格格不入的男人,“沈宴,出來吧。”

即使是已經落魄成這個樣子了,沈宴的側臉

看起來依舊清俊貴氣,和周圍簡陋的一切絲毫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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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隻有這樣逃避,才不會陷入無法承受的痛苦中。

沈宴對於要去哪裡沒有任何的期待,直到許久之後,他緩緩抬頭,發現警察解開了他手上的鐐銬。

“你運氣真的挺好的,”警察將手銬收回來,語氣裡混合著幾分奇怪的意味,“正常這個罪名成立至少要麵臨三年的刑期,但是對麵撤訴了,你回去好好感謝那位鬱覓先生吧。”

聽到久違的名字,沈宴亙古無波的眼底無數的情緒翻湧,漆黑的眼底終於有了光點。

他用沙啞到如同砂石滾過的聲音,遲疑道:“撤訴?”

警察點頭,“是啊,你現在可以換衣服離開了。”

當看守所的大門打開時,還處於呆滯狀態的沈宴被推著走出來,刺眼的陽光讓他眯了眯眼睛,周圍的一切變得無比陌生。

重獲自由的感覺恍然隔世。

他好像明白了鬱覓當初的感受,而他不過是被關了幾天,鬱覓卻足足被他困在自己的身邊幾個月。

見沈宴出來,秘書和律師連忙迎了上去,關切地扶住他,“沈總,您還好吧?我們回去先休息。”

沈宴的腳步停住,他緩緩看向旁邊的律師,他周身氣場頓時變得冰冷,抬手抓住他的肩膀,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極其激動,怒吼道:

“你做了什麼讓他們撤訴的?我不是說了什麼都不許做嗎!”

律師被他吼得愣在原地,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連忙否認道:“沈總您想多了,我按照您的意思沒有和鬱先生那邊協商過,至於為什麼會撤訴……”

“有可能是鬱先生念及舊情。”

律師的話像最鋒利的刀,將他想要回避躲藏的傷口再次切割,他捂著自己的心臟,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一瞬間抽走,雙腿發軟跪倒在地上。

他身上穿的西裝是被帶走時的那套,原本合身的衣服,現在卻顯得格外空蕩。

痛苦將他緊緊包裹,四肢百骸仿佛被烈火煎熬,他的腦子一陣一陣的發脹,嘴裡不斷喃喃著,“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他做了這麼多錯事,鬱覓還仍然願意放過他?

仿佛以前他的無數次錯誤的決定,鬱覓總是對他冷漠,卻無法完全對他置之不理。

他到底錯得有多麼離譜啊……

居然一點也看不出來鬱覓對他留有餘地,需要用他人的嘴裡說出,用這種方式去印證。

他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從沼澤裡抽身,卻一次又一次地選擇視而不見,將自己埋葬。

【攻略度+2!目前進度97%……】

秘書和律師合力將沈宴扶起來,輕聲勸道:“沈總,您現在已經出來了,不要再自怨自艾了,重要的是重新振作起來。”

鬱先生現在還在醫院,如果您想要見他,不可能用現在的狀態過去,不是嗎?”

這句話似乎深深地觸動了沈宴,他深吸了一口氣,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寫滿了茫然,“我,還可以見他嗎?”

“當然,您現在自由了,隻要調整好狀態,隨時都可以去探望鬱先生。”

這仿佛成為了支撐沈宴的唯一理由,他勉強保持了冷靜,被攙扶著坐上車後座。

沈宴回去洗漱休整了一天,重新換了一身衣服,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他看著鏡子裡憔悴狼狽的自己,緊攥著手心,不確定鬱覓見到這樣的自己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沈先生,我們已經查到了鬱先生所在的私立醫院,對方同意了您的探視。”

秘書道:“車子已經備好了。”

沈宴的眼底顫動,僵硬地轉過身嗯了聲,心懷忐忑地坐上了去往醫院的車。

坐在車上的每一秒他都惶恐不安,明明隻過去了幾天,卻恍如隔世,他的手心裡全是冷汗。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麵對鬱覓。

雖然自己厚顏無恥,做出的事情無可挽回,但心底卻仍然抱著最後一絲僥幸。

私立醫院的環境清幽,沒有許可不會有閒雜人員進來,貴賓病房更是安靜得如同墳墓。

空氣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還有不知道什麼儀器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沈宴跟隨在醫護人員的後麵,敲了敲門,裡麵傳來一聲清淡的,“進。”

那熟悉的聲音讓沈宴的眼底一片酸澀。

醫護人員退到一邊,對沈宴點點頭。

沈宴的喉頭劇烈滾動,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緩緩推開了病房的門。

安靜素雅的病房裡,鬱覓抱著膝蓋坐在船上,身上穿著藍白色的病服,側著頭看著窗外,光線落在他的眼底,清透如琉璃。

沈宴張了張嘴,喉頭因為太過於緊張而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聽見他的腳步聲,鬱覓緩緩轉過頭,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很平靜,卻讓他的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身體仿佛被他的視線點燃了。

沈宴原本以為再也沒有辦法見到他的,然而鬱覓就在自己的麵前,他卻不敢再上前觸碰,怕給他帶來更多的傷害。

鬱覓看著床邊的椅子,道:“坐著說吧。”

沈宴依言坐下。

他有很多想要說出口的道歉,但明白他所有的話在很早之前就對於鬱覓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如果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還會放我去頒獎晚會嗎?”

鬱覓的話很平靜,可那雙眼睛似乎能將沈宴看透,沈宴的身體一點點變得緊繃,麵對他的話,耳邊一陣嗡鳴。

不等他的回答,鬱覓忽然輕笑了一聲,笑裡卻儘是涼薄之意,自顧自道:“如果我再也不能站在舞台上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沈宴,你知道怎麼樣讓人永遠定格在最完美的瞬間嗎?”

沈宴的後背隨著他的話滲出冷汗,

手腳一片冰冷,

他抬眼對上鬱覓的眼睛,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毫無生氣,讓他產生了強烈的不安。

他站起來想要靠近。

鬱覓卻瞬間變得無比緊張,拿起床頭的花瓶朝沈宴砸去,花瓶在他的額角炸開,一地的玻璃碎片。

深濃的血液順著他的皮膚往下淌。

“彆過來!”

鬱覓的聲音顫抖著,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

沈宴的視野被血液模糊了,眼底被蟄得生疼,他卻絲毫不在意,輕聲安慰著,“我不過去,你不要緊張。”

鬱覓才一點點冷靜下來,看著他額角的傷口,瞳孔顫動。

沈宴連忙用袖子擦去。

“彆怕,我不會再做你不喜歡的事了。”

鬱覓垂下眼睫,沉默了許久之後再次問,“沈宴,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並不是他第一次問。

沈宴的答案每次都會是同一個,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喜歡。”

眼前的人不過和其他人一樣,喜歡的永遠都是舞台上的自己,可他無法再站上舞台,成為他們喜歡的樣子了。

電影可以永遠把人定格在最美麗的那一幀,但是生活不是演戲,他終究會變得黯淡。

鬱覓道:“你走吧。”

沈宴不敢再刺激他,連忙往後退,握著門把,道:“好,我現在就走,你照顧好自己。我們下次再見麵。”

鬱覓沒有回答他。

沈宴回頭看了他好久,終於不舍地關上了病房門。

隨著腳步聲逐漸走遠,鬱覓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提前寫好的紙,以及那一座金鷹獎的獎杯。

他的手指在雄鷹的翅膀處摩挲,這裡被他摔得彎曲下來,已經不是最完美的狀態了。

他將獎杯壓在那幾張紙上麵,放在病床上,走到窗邊推開窗,冷風瞬間倒灌進來。

病床上的紙張嘩啦啦作響。

鬱覓的發絲被冷風吹動,他看著樓下讓人眩暈的高度,手撐著身體跨坐在窗沿上。

“係統,我摔下去你們有沒有什麼保護機製的?”

係統緊張地抱住他的肩膀,【為了宿主您的靈魂不受疼痛反噬,我們會提供痛覺屏蔽。】

“痛覺屏蔽,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鬱覓看著樓下從大樓走出來的沈宴,不遠處停著車,他道:“我還可以提一個要求嗎?摔下去的時候可以彆糊成一團嗎?太醜了,我會介意的。”

係統:【……儘量滿足吧。】

樓下的沈宴往外走,身邊的秘書在他耳邊說話,但他始終有種惶惶不安的感覺,腦海裡反複回想著剛才鬱覓的眼神,以及他的話。

“你知道怎麼樣讓人永遠定格在最完美的瞬間嗎?”

沈宴頓住了腳步。

他回過頭,順著鬱覓所在的病房方向抬頭看,原本應該緊閉的窗戶大開,一道單薄的身影坐在窗台上,衣擺被風吹動,遙遙和他對視著。

沈宴渾身的血液瞬間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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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眥欲裂,嘶吼著:“不要!!”

漂亮的青年朝他輕笑了一下,身體像是天空中翱翔的飛鳥那樣,自由地往下墜落。

沉悶的像是一聲鈍雷,周圍的一切歸於平靜。

……

【攻略度+3!目前進度100%】

【恭喜您完成了本世界的攻略任務,完成度評價S+,本世界將進行封鎖,不再載入其他攻略者。】

【正在進行脫離,10、9、8……】

鬱覓模糊的視野裡看向沈宴朝他奔來,他緩緩閉上眼睛,聽見了倒數結束。

【已成功脫離本世界!】

這條通關的消息同步在玩家大廳,刷新在首頁,閃著金光,頓時引起了一陣無數玩家的議論。

“《鐘情妄想症》的世界居然過了,S+的評級,100%的完成度,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那不是出了名的折戟之地嗎?”

“鬱覓?這名字沒有聽過啊,我看下玩家板麵,我去,新人?!第一個世界???”

“新人太可怕了!!”

-

鬱覓從世界脫離後睜開眼睛,視野裡是一間溫馨的臥室,隻是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係統道:【這是世界的中轉站,為了防止攻略者太過於疲憊,您可以自由選擇在中轉站停留的時間,隻要不超過一個月,都是沒有問題的。】

他閉上眼睛,明顯感覺身體裡虛弱破損的靈魂被修補了一部分,他可以察覺出這股修補的能量來自沈宴。

鬱覓道:“我離開之後,那個世界會怎麼樣?”

【會按照正常的時間流逝,直到沈宴死去,世界的能量徹底耗儘後被封存。】

“那我可以看看之後的故事嗎?”

係統一愣,鬱覓似乎是第一個在離開後沒有對本世界的人和物進行咒罵,反而要求察看的玩家。

係統道:【當然可以。】

它抽取了鬱覓的一絲靈魂能量,投放入原世界,以旁觀者的角度觀看接下來的發展。

……

陰雨連綿的初春,天空籠罩著厚厚的烏雲,一場十分低調的葬禮正在進行著。

鬱覓的葬禮沒有通知任何的媒體,他的相片旁環繞著數不清的花束,將他簇擁在中心。

所有人身穿沉悶的黑色禮服,低低地抽泣著,而棺槨裡的青年穿著整潔的西服,雙手交疊在身前,仿佛隻是閉上眼,沉沉地睡著了。

在眾人不願意接近的角落裡,沈宴跪在地上,他的頭發和西裝已經被雨水打濕,黏在身上一副可憐狼狽的樣子。

初春的雨水冰冷如骨,但每一寸刺痛都是他應該承受的。

沈宴沒有扶棺,他的手隻會臟了鬱覓的黃泉路。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葬禮的流程徹底結束了,聚集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天空徹底暗了下來,伴隨著雷聲,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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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驅車回到彆墅。

彆墅裡的所有東西都保持著鬱覓離開時的模樣,仿佛他推開門,就可以看到鬱覓坐在沙發上,專注看著電影的模樣。

他恍惚地走近,抬起手想要將人抱在懷裡,然而卻重重地摔在地上。

眼前的幻影在一瞬間又消失了。

管家心疼地看著落魄潦倒的沈宴,彎下腰想要扶他,安慰道:“先生,我知道您心裡很痛苦,但鬱先生已經離開了,斯人已逝,您應該慢慢學著走出來……”

“不,他沒有走。”

沈宴眼底濃重的執念,搖著頭仿佛進入了某種偏執的狀態,“他沒有離開,我可以感受到他還在這個世界,就在我的身邊。”

管家歎了一口氣,默默走開了。

沈宴踉蹌著站起,目光緩緩在這棟彆墅的每一處流連,恍惚間他看到了鬱覓再次出現,可他一走近,那道身影又消失不見了。

他循著本能上樓,將自己清洗乾淨,推開那扇門。

這兒是曾經關著鬱覓的房間。

裡麵的每一件家具,都還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模樣,他躺在那張床上拿起被子嗅聞著沒有散去的味道。

鬱覓明明就沒有離開。

他可以感受到,就在某個角落裡,鬱覓依然在看著他。

這不是他的臆想。

沈宴從枕頭下拿出那幾張紙和那個獎杯,紙張上的邊角沾著已經乾涸的血液,以及一些模糊的淚痕。

信上寫著鬱覓留給他的話。

[沈宴,我其實並不是你想象中那個完美的我,我也不是熒幕上的我,你喜歡的或許隻是我身上的光芒,但我沒有辦法永遠滿足所有人的期待。

後來我一直在想,最後我終於想明白了,要怎麼樣才能永遠定格在最完美的瞬間。]

[那就是永遠活在你的想象裡。]

沈宴的眼淚無聲從他的眼角滑落,他低低的抽泣,“是啊,你做到了……”

他想要控訴鬱覓對他太狠了,可是他明白錯的是他自己,每一次的呼吸,他都仿佛覺得心臟被挖空了。

所有無處排泄的情緒讓他迅速消瘦下來,隻能通過不斷地壓榨自己,在工作上忙碌到精疲力竭。

鬱覓離世引起的巨大輿論,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沉寂,反而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這顆迅速消逝的星星。

沈宴旗下的公司被不斷的攻擊的,但強大的公關團隊卻從未有對此做出任何的解釋。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

係統提醒鬱覓:【宿主,一個月的時間要到了,您應該準備去下個世界了。】

“知道了。”

鬱覓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著深夜回家的沈宴,他走過去,作為一絲能量存在的他本不應該有任何的實體感。

但沈宴卻忽然頓住了所有的動作。

鬱覓輕笑了下,在他冰涼的唇角落下很輕的吻,“再見了,笨蛋。”

那絲能量從世界抽離,化作無數的螢火光點消逝,在那一瞬間,一直係在沈宴腦海裡的那根線斷開了。

他怔愣在原地。

在這一瞬間,他徹底的感覺到鬱覓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沈宴瞬間脫力跪倒在地上,眼淚決堤而出,他仿佛回到了醫院的樓下,隻能看著鬱覓在他麵前消失,這次是徹底的離開了。

他低低道:“不會的,不會的。你還會回來的對嗎?”

沈宴的理智一點點變得模糊,身上的能量劇烈撼動,整個世界仿佛都變得搖搖欲墜。

如果鬱覓永遠消失了,那他也沒有留下來的意義了。

世界在鬱覓離開的後一分鐘,徹底崩塌封鎖。

從此之後無人能再次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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